正文 第八十六章 老徐 文 / 墨狼
（大家不好意思，最近學業比較緊張，更新緩慢了點，每天只能夠中午一章了，不過小狼放假時會盡量趕上來的。）
地府沒有太多的光，只有月亮灑下來的淡淡的光。
小小的月亮是不足以將自己的光分配給地府的所有地方的，所以依然有些地方是無比黑暗的。
這片小樹林就是黑暗的，黑暗得什麼也看不到。可是這不過是對於外人來講的，對於地府的人來說，這裡反而是最亮的地方。
這片小樹林的樹木十分有特色，它們上面的樹葉都鋒利得好像是一根根的尖刺。所以這裡十分不招鳥類的喜歡，這裡便看不到鳥，也聽不到鳥的叫聲。於是，這片小樹林就安靜了下來，安靜的好像是死了人一樣。
在這種安靜的地方，如果配上了黑暗，那就再也不是安靜了，那就叫死寂。
可是，在這種死寂的地方卻偏偏亮起了光芒。
光芒是霍翊帶來的，發出光芒的是霍翊手中的重生斧。如今，霍翊正在使用重生斧施展天鳴九式。天鳴九式是霍翊身為天帝時候的強大招式，絕對是世間絕一無二的。天鳴九式本來是應該顫動四方的，可是現在霍翊卻練得十分收斂，一般人看上去卻是看不出這天鳴九式有什麼厲害的。
可是卻沒有人知道，霍翊現在的天鳴九式卻是更加凝練了，更加厲害了。
動靜大的不一定是強大的招式，沒有動靜的招式反而是最厲害的！
這是老徐教他的。
老徐現在就站在他的旁邊不遠處，這個矮小的莫奈族人靜靜地看著霍翊的每一招每一式，眼中平靜無比，既沒有什麼讚揚的神色，也沒有什麼駁斥的神色。
閻帝已經在聖壇靈泉裡閉關修煉了，他在走之前要霍翊來找老徐，說老徐或許能夠教會他許多東西，於是霍翊來了。霍翊來了之後，老徐只跟他說了一句話：「你試著將天鳴九式的節奏放慢下來看看。」
於是，霍翊便開始嘗試起來了，現在他也受到了一定的效果，威力也變得更強大了。
隔了許久，霍翊停了下來，於是整個小樹林又變成了一片死寂。
霍翊緩步走到了老徐的身旁，他剛剛走過來，老徐就講道：「怎麼樣？感受到什麼了嗎？」
霍翊苦悶地笑了兩聲，無奈道：「老徐，按照你的說法，威力的確是增強了不少，可是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呀。」
老徐也微微一笑，道：「那是因為你的心境沒有達到。」
第一次被人說心境不到，霍翊不由得一陣臉紅。他好歹也是活了千年的人了，現在卻是被老徐說自己的心境不足。於是他問道：「那麼怎樣才算心境達到了？」
老徐笑了笑，踱來踱去道：「這種東西並不是能夠說的清楚的，這還要你自己去體會。閻帝說我能夠教會你很多東西，可是我實際上能夠教會你的也只有一樣東西。」
「是什麼？」霍翊忍不住道。他現在感覺，老徐或許生活在這個世上甚至比他還要久了，也就是說他在世的時候，老徐一直沒有現世，等到他死後老徐才現世的。而老徐說他曾經達到了仙帝境界巔峰，那麼他的實力就的確是很強大了。
老徐歎了口氣，去沒有直接切入真題，反而道：「你可知道我原來是用什麼兵器的？」
霍翊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道：「我也很想知道。」這麼個高手，他的確很想知道他是用什麼兵器的。
老徐莞爾一笑，只見手微微一翻，然後他的手中就出現了他的兵器。
第一眼看上去，霍翊的確不知道這是什麼兵器，然後老徐就講道：「這是螺旋鉤。」
老徐手中的武器呈淡墨色，材質堅固，乃是用精鋼所造。兵器十分奇特，並不長，只有半條手臂般長短，兩端都是尖刺，分別想左右兩旁伸張，形成了一個螺旋狀兵器。整個武器的確好像是一條釣魚用的魚竿用的鉤鉤。
霍翊卻是沒有想到老徐竟然是用這樣的武器，這樣的武器，兩端都是鋒，如果給他的話，他應該都不知道怎麼使用才對。
老徐似乎也是猜到了霍翊會發出這樣的疑惑，當即笑道：「你也不用驚訝，你是否不知道這是怎麼用？」
霍翊無奈的點點頭，這螺旋鉤他的確不知道怎麼用，甚至見都沒有見到過。
老徐呵呵一笑，道：「你看著就知道了。」
霍翊已經退開到了一旁，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看著老徐。
老徐的心神在這一刻靜了下來，霍翊看著他，卻好像感覺老徐已經不存在他的眼前了。這是一種和自然融為一體的極高境界，霍翊當年也是達到了這種境界，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突然，老徐那蒼老的眼神中漸漸變得銳利。陡然，神光一閃！
接著，寒光四濺！霍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還沒有看到老徐手中的螺旋鉤是怎麼出手的，螺旋鉤就已經刺在了對面的一棵樹的樹幹上，狠狠地扎進去了！而且，那棵樹竟然也好像霍翊一樣，還沒有反應過來，又過了一會兒才動起來。
螺旋鉤的一個鉤就鉤在樹幹的背後。然後，老徐念力一施展，就將螺旋鉤吸了回來。螺旋鉤順勢一帶，又是瞬息之間劈開了樹木，那棵樹木也是應聲而倒！
霍翊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平緩自己激動的心。他敢保證，如果老徐和自己都是巔峰狀態，霍翊都不敢肯定是否能夠擋下剛剛那種速度下的一擊！霍翊看著老徐的眼神好像是看怪物一樣，他現在終於知道老徐的實力有多強大了！
「怎麼樣，看清楚了嗎？」老徐道。
霍翊苦笑著搖搖頭，剛剛那一下太快了，霍翊還沒有來得及準備就已經過去了。
老徐也是微微一笑，道：「沒看到是對的，因為你的心境還沒有達到那個速度，所以你看不到。我要教給你的也只有這一招了。」
「就這一招？」
「沒錯，我也只會這一招了。」老徐淡淡的講道。
霍翊又不懂了。
老徐看著霍翊，緩緩講道：「其實我原來並不是用這螺旋鉤的，我以前和大多數人一樣，都是使用長劍，那時我也修煉了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劍訣，那劍訣的威力一定不會在你那天鳴九式之下。可是後來，我還是毅然放棄了那個劍訣，同時也放棄了長劍，開始使用這螺旋鉤。」
霍翊一顫，一個厲害的劍訣，恐怕這個世上還沒有誰會放棄修煉的。可是老徐是個怪人，他毅然選擇了這螺旋鉤！
「我不能夠理解。」霍翊道。
老徐道：「因為我後來發現了一件事情。」
霍翊疑惑道：「是什麼？」
老徐道：「我發現，這個世界上，想要變得強大，並不一定要靠厲害的功法，也不一定要靠厲害的招式。有時候，沒有招式反而是最強大的招式，你懂了嗎？」
霍翊坦然道：「不懂。」
老徐又笑了，道：「也難怪你不懂，我舉個例子，就好像是數字一樣，九固然是最大的，可是最後卻終究要歸一，對嗎？」霍翊點點頭，然後老徐又道：「所以我認為，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最強大的招式，因為一個招式再強大，他只是無限接近於那個『一』罷了。而想要達到巔峰，卻是要歸一！」
霍翊愣愣地看著老徐，老徐給他講的，他雖然懵懵懂懂，可是他覺得老徐將他的思維帶出而來原來的圍欄，然他跳入了更加廣袤的天地。
「好了，我能夠說的也就這麼多了，剩下的還要你來自己領會。」老徐歎息道。一口氣講了這麼多，對於他這個老人來說的確是很累了。然後，老徐就轉身離開。
霍翊看著老徐邊走還邊咳嗽的樣子，一時之間對他產生了許許多多的尊敬。這個時候，老徐又是回頭講道：「對了，可別忘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你可是要去天界戰勝慕容家的」他的語氣十分平淡，也不等霍翊回應，他就背負著雙手慢慢離開了。
他的身影有點佝僂，可是霍翊卻能夠隱隱約約看到他之前是那麼地高大。他相信，老徐如果還是處於巔峰狀態，他一定能夠戰勝自己。
待到老徐走了之後，霍翊就開始領悟老徐之前說的一番話了。
「九而歸一……九而歸一……」霍翊喃喃道。他盡量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達到老徐所說的心境，然後他開始慢慢的揮動自己的重生斧，不斷打出天鳴九式。
他的動作的確很慢，比打太極還要慢一些。在霍翊揮動重生斧的時候，四周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波動，甚至空氣都沒有震動。他所打出的天鳴九式也一點不像天鳴九式了，漸漸地，他已經打不出天鳴九式了，因為他的動作實在是太慢了。
可是霍翊卻沒有一絲要停止的意思，反而打得更慢了。
沒有人知道他要做什麼，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是他的手卻感覺到越來越順手了，越來越連貫了。雖然已經沒有了天鳴九式的模樣，可是卻令霍翊的心境在提升。
正如寫書法一樣，正如散步一樣，有時候的確是需要慢下來才能夠領會更多。
突然，霍翊的速度又變得慢慢快起來，漸漸已經又恢復到了剛剛一開始的速度。天鳴九式已經沒有了形狀，沒有了原來的樣子，可是那卻依舊是天鳴九式，招式變了，可是天鳴九式並沒有變。天鳴九式似乎已經是化作了一種象徵，而不是一種招式。
九而歸一，九而歸一。
九雖然是最大的，可是他終究要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