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悲涼 文 / 睡夢千年
陣陣鞭響伴隨著怒罵，自前方傳來，二人不由心中大奇，莫非歐陽府邸也有軍隊？
隨著腳步的前進，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歐陽府有軍隊這個答案，被他們否決了。
哭喊聲、叫罵聲、皮鞭聲不絕於耳，雖無看到何等場面，但從聲音上便能想像得出來。
慕容晨心中不忍，她停住腳步，遲疑道：「奴隸……」
「奴隸？！」戰無雙愕然道。
靈魂大陸……竟然也有奴隸的存在？始料未及的答案，另戰無雙有些失神。
東方的建築風格，西方的文俗習慣，最後居然還有奴隸的存在，只能說靈魂大陸實在太複雜了。
慕容晨點點頭，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大陸國家數量繁多，之間關係又比較複雜，除開三大霸主國之外，這些小國幾乎常年征戰，而戰爭所掠奪的一切，便為勝利者所有，其中甚至包括……人，這些則是稱之奴隸。」說到這裡，她神色更加複雜，道：「而這，是三大霸主國所認可的。」
戰無雙瞭然的點點頭，躍過條條小路，他來到了聲源現場，慕容晨緊隨其後，儘管有些不情願。
眼前場景極為壯觀，黃土路坑坑窪窪，殘瓦斷壁隨處可見，一根根巨大的木樁靠在東南角，而無數皮包骨的奴隸則扮演著搬運工。
他們每個人都赤身裸體，下身唯有一件遮羞布，每個人的眼神都死寂黯淡，配合著孱弱不堪的身體，彷彿死去百年的屍體在活動，無比震撼，極為觸人心懷。
成千上萬的奴隸排成一行行，邁著緩慢的步伐搬運著如山的木樁，高強度的工作，另他們隨時隨地都有人倒下，而倒下的人，則面臨著更加殘酷的懲罰。
監工寧笑著揮動手中的皮鞭，無情的抽上他們。
「啪」「啪」
清脆尖銳的聲音不斷傳來，摻雜著撕心裂肺的慘叫，令聞者心悲。
慕容晨不忍再看，她轉過頭，道：「我們……走吧。」
戰無雙沒有說話，他的目光依然凝聚在眼前，波瀾無驚的眼神漣漪陣陣，眼前的一幕，首次觸碰到他心中最為柔軟的角落。
死寂的眼神，瘦弱的軀體，搬動著大小完全不比例的木樁，徒步蹣跚，在監工的怒罵與鞭聲中苟延殘喘，這……何嘗不是他小時候所經歷過的……
儘管過程大不相同，但，這些奴隸所表現出來的情緒，都是那麼的像！簡直像極了……小時候的他！
空洞的眼神，死寂而又悲涼，看不見希望，看不到未來，看不到……自己究竟要腳站何方。
沒有親情，沒有友情，甚至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有的，只是心灰意冷，還有那無窮無盡的絕望！
沒有品嚐過的心碎，誰又能瞭解其中的心酸！
他依然目視前方，眼神第一次出現了茫然，懵懂。
慕容晨擔心的搖了搖他的手臂，但他沒有回應，慕容晨只好站在他身邊，絲毫不敢打擾他。
慕容晨怕極了他！同時，又無比依戀。
許久，戰無雙才轉過頭，表情雖如以往，但眼神卻充滿滄桑感，慕容晨擔憂的咬著下嘴唇，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結果卻沒有來得及。
「啊……」戰無雙仰天狂吼，如龍吟虎嘯，如滾滾驚雷，震響了天空，搖動了大地，清晰的傳遍了歐陽家每一寸角落。
巨大的吼聲，悲涼而冷厲，宛如敲響了古老的戰鼓，又似乎點燃了一副副血淚史，前方所有奴隸紛紛抬起疲憊的雙眼，滾滾熱淚自眼角流下，在這一刻，他們想起了國破城亡的一瞬間，想起了無數伏屍大地的兄弟，即便監工不斷揮動長鞭，他們仍然不為所動。
悲壯的吼聲令人心傷，彷彿征戰一生的老將遲暮而歸,但……看到的景象卻早已物是人非。
這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這是一曲辛酸血淚史的完美體現！
吼聲漸漸消退，整個府邸又恢復了平靜，似乎先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或者一場落幕的演出。
而現在，曲終人散……
慕容晨早已淚流滿面，她之所以哭，不是因為悲壯的吼聲，而是，戰無雙哭了，所以她也不能自拔，甚至哭到最後，她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哭。
是的，戰無雙哭了，前生今世幾十載，他第一次掉了這麼多眼淚，是眼前的一幕，觸摸到他心中最柔軟的一面。
「走，回去。」他將眼淚拭去，拍了拍慕容晨的肩膀，而後率先離去。
慕容晨抹掉眼淚，雙眼通紅，哽咽道：「流……流氓，讓人家這麼悲傷，我看你不是二……二皮臉，而是三皮臉。」
二人離去後，歐陽長空自角落走了出來，後面則跟著歐陽若憐，父女二人神色皆不自然。
「憐兒，你說他擁有九階靈者的實力？」
「沒錯的，父親，我清楚的看到，他一回合便將司徒欣月與南宮聽雪擊敗，即便不是九階也相差不遠。」
歐陽長空不露痕跡的抹掉眼角的一顆淚珠，暗道，這小子……絕非池中之物，竟然連我都受了一些影響。
「不惜一切代價與他保持好關係！」
歐陽若憐詫異的看了父親一眼，但最終還是點頭應是。
在她的印象中，父親從未如此注重一個人，更別說如此言語……想到「不惜一切代價」她不由心中一凜。
……
戰無雙回到住所，想起先前的一幕，握緊雙拳，喃喃自語道：「今生，我要創建一個屬於我自己的世界！制定只屬於我的規則，我不要在看到從前的我。」他抬起頭，眼中寒光乍現，輕聲道：「永遠不要……」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說出如此堅定的話語，鏘鏘有力，話音中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氣概。
而現在，他還遠遠不夠格，在強者為尊的世界，他還不能做到號令天下！想到這裡，他突然感覺全身血液都在沸騰，對於實力的渴望令他瘋狂！
「咚咚咚。」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路，他用力揉了揉太陽穴，道：「進!」
歐陽若憐出現在視線中，只是今天的她與往常大不相同，不僅是氣質上，就連穿著也令人……浮想聯翩。
此時的她，一身粉衣披身，若隱若現的胴ti曲線朦朧，甚至衣服上還都是孔洞狀，頗具現在網衣的風格，性格又嫵媚。
戰無雙愕然的看著她，詫異道：「你這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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