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最後的激戰 文 / 張家鵬
聖靈城的自動防禦體系是四大聖靈經營了多年的防禦體系，威力可抵擋數十萬大軍，現在，這個防禦體系所形成的瘋狂電網，誓將我整個人撕裂。
我把劍狠狠地插在地上，手使勁地握著劍柄，支撐著自己快要崩潰倒下的身體。一個聲音一直在心裡喊著，「張小寒，你不能倒下去，你要報仇，報仇！」
「呀——！」在強烈的仇恨推動下，體內的能量再度暴漲以至我狂喊出聲，隨著這一聲的暴喊，電網被我撐破，支離破碎地消散在空氣裡，同時身周響起了因電網的能量和我爆發出來的能量碰撞時所導致的轟轟爆裂聲，沙塵再度咆哮而起。
咆哮而起的沙塵還未落定，我一聲怒吼，「混蛋！去死吧！」聲音未落天地神劍已出擊，「破天式！」
一到紅中帶烏的劍光帶著劃破空氣的歷嘯憤怒地朝天空中那片紅色的區域射去。
「轟轟轟」劍光碰撞在紅色區域的中央，發出了令人驚心膽戰的轟鳴，更可怖的在後面。劍光擊在天空上之後迅速地以它為中心，射出千絲萬縷的如紫外線似的光線，遠遠望去就像是天空中綻開的禮花。
天空中紅色的區域在無數光線的撕裂下出現了一絲絲裂痕，就似一塊平整的木板被鋒利的刀劃出了千萬條裂痕一樣。
怎麼會這樣？我自己都納悶起來，大腦裡湧出一片茫然，我的實力怎麼變得如此強悍了，難道這就是仇恨的力量嗎？竟連天都能撕破。還未等我細想，猛烈的震顫聲已響起，此時的天空竟然晃動起來，天空一晃動腳下的大地便也跟著一同晃動，似乎在左右搖晃，好像一場驚心動魄的地震即將要發生。
隨著晃動的加劇，地上出現了一條條裂痕，裂痕逐漸擴大，逐漸向外延伸，自至伸到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地方。
這一下我身周的人馬可是飽受摧殘，巨獸吼叫慘叫聲，天界人馬的哭號聲，驚恐逃竄的呼叫聲，不絕於耳，向來以堅固著稱的古老的聖靈城在劇烈的晃動下終於抵抗不住，「轟隆隆」一陣暴響，沙石、土屑、磚塊四處橫飛，好好的城牆盡皆崩塌，變成了一堆廢墟。
我想控制這種局勢，可是現在我根本無能為力，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施展這麼強悍的力量，也沒想到這一招的威力，這是恐怖的力量。
難道，真是「生死輪迴劫」發揮作用了嗎，讓我的實力提高了無數個百分之十。
此刻，威力奇猛的招數已經施展出來了，那就根本沒有能力控制目前這種毀天滅地的局勢，能做的只有眼睜睜地看著最後天地被蹂躪的結果。
頭上，那片紅色的天空開始片片碎裂，瓢潑大雨突然狂洩而下，這雨竟然有紅色的、黑色的、白色的，而且還帶著充斥鼻腔的血腥味，下的不是雨，竟是血，人的鮮血。
似乎，這是在應合著此刻聖靈城無數生命的毀滅而下的血雨。
血雨越下越大，越下血的顏色越濃，我這時候才明白什麼才叫做真正的血流成河，遍地的血水四下縱橫著，匯入剛剛裂開的地縫，形成了一條條洶湧澎湃的血河。
望著這些縱橫交錯的血河，我的心一陣顫慄，甚至感到有些恐懼，似乎是自己殺了成千上萬的人，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聖靈城數百萬大軍正在承受著毀滅性的傷亡。就這一擊這一毀天滅地的一擊，改變了整個戰局，也改變了整個天界的命運，包括我的命運。
……
雨是越下越大，而天地晃動的程度則逐漸變小，最後終於停止了晃動。
我仰起了臉，讓冰冷的血水砸在自己臉上，一種黏糊糊的感覺，曾經我很噁心這種感覺，但是現在，我似乎不再噁心。我不知道是自己的悲哀還是人性的悲哀，我原本一顆善良、對世間萬物的生命都充滿慈愛的心哪去了，難道死了嗎？或許真的是死了，原來的那個張小寒已經不復存在，存在的是現在這個雙手沾滿血腥的張小寒，不，應該是雷傲，一個殘害了數百萬生命的劊子手。
我在自責。
想到這些我無奈地歎息一聲，心底淒涼一片。
「小寒，小寒！」冰零帶著她的人，四處尋找著我，見我還活著，她急忙朝我衝了過來，她的樣子很狼狽，那一身雪白得一塵不染的衣服，如今是灰塵撲撲，滿是污泥，但更多的是她的擔憂與焦急，我知道他在擔憂我。
「小寒，你沒事吧？」她一到我身邊便急切地問。
我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們怎樣？」
「小寒，剛才發生的事太可怕了，整個聖靈城，包括內城在內，全部被殃及，城牆全部坍塌了，我們的將士在剛才的異變中損失也很大，所以……。」
「現在能作戰的人還有多少？」我打斷她，冷漠地問道。
「還有一半。」
「很好，傳我的命令，殺進城去。」我的聲音陰冷得幾乎讓人發抖。
「小寒，這，他們現在已經被剛才的異變弄得沒有多少抵抗能力了，我們……。」
「不用多說，給我殺。」仇恨已經讓我無法再停止殺戮，我咆哮著下了命令。
剛剛還顯得委頓驚懼的魔獸將士們一聽到這一聲喊，立即響應，嚎叫著向聖靈崩塌的缺口狂衝進去，血水在他們腳下紛飛四濺，城內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哭叫聲，以及驚恐的喊逃命的聲音，此刻，這變成了一場屠殺，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我漠然地聽著城內所發生的一切，心裡有些感慨與迷茫。
我真的沒想到，這整個固若金湯的聖靈城，竟然在我一個人的攻擊下，徹底坍塌了，毀滅在了我的腳下。
此刻，跟著迷茫的還有另外兩個人。
電聖靈和水聖靈，兩人的確有兩下子，他們無數的將士在我那一招毀天滅地的攻擊下，非死即殘，波及範圍覆蓋整個聖靈城的第二道城和最後一道城，可他們距離我這麼近，竟然還活著。
此時此刻這兩個人都在望著天空中那片逐漸變小的紅色區域，臉上已變成了死灰色。
「看夠了嗎？」冷漠的聲音，帶著死亡的氣息。
兩人在我這一生中回過神來，毒辣的眼睛望向我，兩人眼神都很怨毒。
「張小寒，你好狠，竟然一下殺我上百萬將士，我今天就跟你拼了，為我的將士，為我二妹和四地報仇。」說著電聖靈手上光芒暴漲，一個烏綠色的魔球握在了手中。
「大哥，不要！」水聖靈急忙拉住了她。
「放開！」電聖靈已經處於了爆走的狀態，一聲怒喝，將水聖靈甩倒在地，他自己的人已迅猛地撲了過來，手中的魔球光芒四射，將他整個人都罩在了光圈裡。
「想跟我同歸於盡？沒那麼容易。」我冷笑，正欲出手。突地，上空一陣歷嘯，赤紅色的光芒大盛，那把天地神劍不知什麼時候竟從天空飛了下來，向電聖靈後背撲去。
「大哥小心！」水聖靈放聲驚叫，不顧一切地向她的大哥衝過來，可惜太遲了，「轟！」的一聲暴響，巨劍擊落，血水拌著濕漉漉的血泥四射橫飛。電聖靈被巨劍當頭擊中，化做了一團灰霧在空氣中哀傷地漂浮著，但很快就被天上的血雨打濕，瞬間灰飛湮滅，在灰飛湮滅的時候，空中響起了一個充滿仇恨的聲音，「報仇！報仇！」
水聖靈愣愣地望著電聖靈消失的地方，淚水自她哀傷的美目中簌簌而落，拌和著血水在她腳下形成了一條哀痛的河流。
「張小寒，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曾經你是我心目中一個高大的男人，現在你不是了，你是魔鬼，我要報仇，報仇！」憤怒而尖銳的喊聲讓我原本冷漠的心一陣顫慄，我明白仇恨帶給人的力量，那是一種毀滅人性的力量，我自己就正在親身經歷著，所以我知道這股力量的可怕。
我愣愣地望著憤怒地瞪著我的水聖靈，一時之間竟然無話可說。
「張小寒，你今天最好殺了我，否則你會後悔的！」
我無語，似乎根本沒有反應，良久，我避開水聖靈那一雙仇恨的眼睛拖著沉重的步子緩緩地走進城去。身後又想起了水聖靈憤怒的喊聲。
「張小寒，你既然放過我那你就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報仇的，你等著！。」說著她她的身軀緩緩地飄上了高空。
望著她消失在天際的身影，我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報仇，又是報仇。我不正是因為報仇才殺進天界的嗎？仇，一個多麼沉重的字。
「你就這麼放她走了嗎？」旁邊的冰零朝我問道。
我點頭，「說真的，我不想殺戮了，我突然有一種討厭殺戮的感覺。更何況，我現在也殺不了她，除非你代我出手。」
「你殺不了她，你怎麼了？」冰零突然驚愕地問，因為他看到了我嘴裡洶湧而出來的鮮血。
「沒什麼？」我安慰她道：「就是血而已。」
剛才的一番劇烈戰鬥，那些毀天滅地的招式，在毀滅了敵人的同時，也毀滅了我自己，所有的經脈都被那強大的力量反噬震斷了。
「你受傷了，快，給我看看。」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摸著我的脈搏，查探著我的身體，那一刻，她整個人花容失色，臉色「刷」地變成慘白色。
「不，不，不會的，怎麼可能是這樣，不，不……。」冰零哭了，落淚了，她傷心無助地哭泣。
而我則笑，無所謂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