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大戰前的寂靜 文 / 張家鵬
天界之門，魔獸大軍對此地的攻擊已經進入了第五天，慘烈的死亡換來的是將天界之門轟坍塌了半邊，現在整個通往天界的大道就**裸地暴露在魔獸大軍的眼前，只要最後一擊，天界就將被我踐踏在腳底之下。
其實，早在昨天就已經應該把天界之門攻下來了，可惜他們突然來了十幾萬的援軍，導致攻擊受阻，人員再一次出現嚴重的傷亡。
傷的倒是好辦，在冰零的醫療大軍的治療下，很快就可以復原，可是死亡的一時間就沒有辦法了，只能讓他們成為宇宙塵埃。
此刻，我終於讓他們停止了攻擊，這是五天以來第一次停止攻擊，也是最後一次，因為，現在的停止，是為了下一刻最後，最猛烈的攻擊。
停止的這一刻，現場的氣氛是寂靜的，相對之前的震天廝殺與嚎叫，這寂靜有點讓人害怕。
這就是大戰之前的寂靜，寂靜過後，就是廝殺，死亡，慘烈的廝殺，慘烈的死亡。
我站在一隻雷鷹寬大的背上，迎著宇宙吹起的冷風，漠然地看著正在集結，即將發起最後衝鋒的軍隊，怔怔出神。
說真的，此時此刻，我真的有些不忍心，不忍心他們由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最後成為一具屍體，成為一抹塵埃，消失在宇宙深處，連葬身之地都沒有一塊。
但是，我沒得選擇，明明知道將會有更多的死亡，更多的生命會在我眼前活生生地消逝，我也只能選擇將這場死亡繼續下去，這就是戰爭，殘酷的戰爭。
「小寒，你不覺得這太殘忍了嗎？」冰零突然飛到我身旁，幽幽地說道，語氣裡滿是無奈。
我仰頭，望著前方湧動的大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戰爭就是這樣的，如果不殘忍，就不叫戰爭了。」
「是啊。真希望人們解決問題不要用這種方式。」
我笑，笑她很天真，「冰零，你活了這麼多年，難道還看不清人性的劣性嗎？是的，戰爭不是解決矛盾的最好方式，但他卻是人們解決問題常用的方式，當一股矛盾和另一股矛盾無法調和時，唯一得解決方式就是戰爭，你死我活的戰爭。這是一個規律，沒有誰能夠改變，我們也不能，縱使我們是人們常說的神，因為現在我們就在戰爭。」
冰零沉默了，片刻她也只能歎息，「這是最後的攻擊了嗎？」
「就天界之門來說，這是最後的攻擊了。」我答，「但就這場戰爭來說，這次攻擊只是一個開始，後面還有更慘烈的戰鬥等著他們，等著我。」
聽我說完，冰零的神色黯然下去，嬌艷的容顏上儘是無奈與憂傷，「我真的不忍心再看下去。」
「你可以到後方去，這裡由我來解決吧。」我回頭望著她，用懇求的語氣道。
她搖頭，「後方又如何，這幾天，每天看著不斷送上來的傷員，每天看著不斷減少的部隊，我的心幾乎是每一刻每一秒都在倍受著煎熬。這些生命最初都是你和我創造出來的，就好似我們的兒女，可現在我們卻在毀滅他們，這和毀滅自己的兒女有什麼區別？沒有區別，一點區別都沒有。小寒，你知道嗎，每次想到這些，我的心就在痛。」
我苦笑，「冰零，這些生命已經經過億億萬年的發展，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生命了……。」
「那他們也是我們創造出來的最初的生命繁衍下來的。」她激動地打斷了我的話。
我再次苦笑，「話說起來是這樣，但現在他們在為虎作倀，我們只能痛下殺手，誰讓他們忘記了最初的始祖了呢，對這些忘恩負義的人，你沒必要過多的自責。」
「好，我可以不為那些為虎作倀的後人自責，但是這些人呢，這些魔獸雖然不是人類，但他們也是生命，活生生的生命，在這幾天的交往中，我知道他們內心深處的善良，內心深處的單純，還有就是對你的絕對忠誠。這是多麼純正，多麼好的生命，可是現在卻……，卻很多都在我眼前消失了。而且這樣的消失還在要繼續下去。」
聽到這話，我愣了下，隨後笑，「沒想到你能這麼認可他們，在你的眼裡，以前他們可都是魔鬼。」
「或許是我幫他們提升了力量，讓他們的心變得純潔了的緣故吧？真的，他們現在在我的心裡，猶如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一樣，我真的不想讓他們繼續就就這麼……。我想阻止，可是我卻無能為力。」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沉，甚至帶出了哽咽之聲。女人就是女人，尤其是冰零這樣的女人，內心深處，總是充滿了女性母愛的天性，總是熱愛著每一個生命。
她這樣的人，只適合和平的環境，並不適合戰爭，將她帶到戰場來，這是對她一種殘忍的折磨，我知道這一點，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願意她來，但最終她還是來了，我同樣是無能為力。
「唉……。」最後，我歎了口氣，「冰零，相信我，這場戰爭會很快結束的。」
冰零搖頭，「看現在的情況，你並沒有把握盡快結束，除非，除非……。」她連說了幾個「除非」，結果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很難說出口。
「你想說什麼？」我詫異地望著她問。
「我，我……，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其實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歎了口氣，接著道：「你是想讓我放出那些惡魔軍隊，是嗎？」
她一愣，「你怎麼知道？」
「你的眼睛和表情告訴我的，別忘了，我們同出一體，你心裡想什麼，很難瞞得過我的眼睛。我們彼此都是那麼地瞭解對方，這一點，你我都無法否認。」
她點頭，「你說得很對，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我沒有回答，反而反問了一句，「你不是一直反對我用他們的嗎？」
「是的，我是反對，但現在想盡快結束這場戰爭，只有用最殘忍最暴力的手法，那就是你手裡的那只魔鬼軍隊，那群絞肉機。」
這個世界，有一句形容女人很經典的話，那就是：最毒婦人心。有時候這女人溫柔起來，似水。而有時候，一旦他們狠毒起來，會狠得比男人更徹底。
我不知道冰零是不是這樣的女人，但從她要我用惡魔部隊這心思，至少讓我感到了她是下了狠心。就如當初她殺我一樣，狠心一下，連我也照殺不誤。
就是因為這樣，有時候我都覺得她的溫柔，她的悲天憫人是裝出來的，其實她的骨子裡，有著比任何人都瘋狂的暴力因素，只是一時未被激發出來而已。
「你在猶豫是嗎？好吧，你好好考慮考慮，其實我也不想用他們，真的不想，但現在沒有選擇。從此刻起，我會全力幫助你，無論你用什麼殘忍的手段，我都不會說什麼，你就放心的去做吧。」
我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她，眼神裡的表情很複雜，很複雜。
她也望著我，望著我眼裡湧動的複雜情感，似乎望了許久，她才很無奈，很憂傷地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或許你正在嘲笑我，但我要告訴你，我是真心想盡快結束這場戰爭，真心的希望你贏了這場戰爭。」
「謝謝。」我終於說出了兩個字。
她對我這兩個字報以奇怪的笑，而後道：「我下去看看傷員，就不打擾你指揮了。」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我一把將她拉住，「我說的謝謝，是真誠的。真的謝謝。」我的聲音很誠懇，眼神也很誠懇。
她扭轉頭望著我，笑，燦爛的微笑，「我很喜歡你真誠的表情，真的。其實如果要說謝謝，應該我說才對，是你改變了我，這場戰爭改變了我，讓我成熟了很多，活了這麼多年，我真的感覺現在才成熟一樣，以前的日子，似乎我只是一個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好了，我去了，你加油。」
「嗯。」我重重地點頭，然後心裡感慨萬千地望著她遠遠離去、
天界之門內，連續激戰了五天五夜的天界將士突然發覺外面停止了攻擊，小部分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同時，但大部分人都是鬆了口氣。終於停止了啊，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這五天來，就算是剛調來了十多萬的援軍，但是外面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攻擊，也讓他們沒得好好休息一下，有的因為突然出現危機情況，在睡了一半後被叫醒，繼續戰鬥。現在好了，不攻擊了，自然可以好好休息了。
但是，作為戰鬥指揮的風聖靈，發覺外面攻擊停止後，反倒感到心不安起來。
「婆婆，外面敵軍雖然停止攻擊了，但是他們並沒有休息。」出去查探敵情的清風明月回來報告道。
「他們在幹什麼？」風聖靈急問。
「集結，具體集結多少人馬，距離太遠，我們又不敢太近前去觀察，所以不大清楚。」清風回答道。
「婆婆，是不是雷傲攻擊損失慘重，不能再支撐持續進攻了，所以要休息一下。」明月說。
風聖靈皺起眉頭，突然問：「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外面很靜，安靜得太安靜了，他們應該在休息了。」
「不，這不是休息，而是大戰前的寂靜。」風聖靈一字一句地說著，突然大聲命令，「停止休息，全體進入戰鬥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