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你滿意嗎？ 文 / 弓楚
菩薩已經甦醒了過來，眼皮還是有些沉重，可是她沒有錯過最好的一個瞬間，就是地藏王舉起拳頭要殺趙小天的剎那，在這個時間裡，她有些高興，因為畢竟地藏王成功了，他吃了丹藥，可是卻取得了勝利。這個一生中沒有敗過的戰神終於完成了自己生命中最後的一刻，這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只是地藏王的拳頭在趙小天的頭頂停下了，就剩下不到半米的距離，他停了下來，然後呼出了一口濁氣，這一口氣之後，地藏王緩緩的回過頭，苦澀的看了一眼菩薩，說道：「你應該為我高興，我……」
「別說了，我明白。」菩薩躺在地上，身體同樣無法移動，看著地藏王滿臉的感激，這個男人為她付出了太多，最後當他沒法給予更多的時候，只能留下自己的一條命，給菩薩，讓她安穩的離開。可是這一刻，他的生命還是走到了盡頭，沒有完成自己的承諾。
趙小天閉著眼睛等死，卻聽見了地藏王的話，知道撿回了一條小命，這一刻是地藏王再次給了他機會。如果是以往的趙小天，他會毫不猶豫的哈哈大笑，然後站起來把地藏王打的他媽都不認識，可是現在的趙小天沒有。他看了看地藏王，這個男人不在乎人的生命，甚至是自己的，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就是要菩薩幸福，最終沒有給菩薩這個結局，他也是一個可悲的人。就像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的趙小天一樣，都是可悲的，自己的路雖然是自己走，卻是逼不得已的結果。
「趙小天，你答應我的……」地藏王說完，嘴角溢出一些鮮血，那些血混雜著地藏王一生的霸道，滴落在地上，就像他的生命一樣。
「我答應你的，我會做到。」趙小天歎了一聲，又說道：「地藏王，你上路吧。」
地藏王緩緩的點了點頭，嘴角帶著微笑。對他來說這些生死的事情都不重要，如果能活著最好，可是當初他選擇吞下藥丸的時候，就是把命豁了出去，交給命運而已。
趙小天雖然是個十足的王八蛋，但是好歹也知道一武者最後想要的是什麼，他深吸一口氣，全身的力氣都貫穿在右手上，這是他一生一來最強的一擊，正中地藏王的胸口。
地藏王倒在地上狂噴鮮血，哈哈大笑道：「我終於敗了！」
趙小天恨地藏王，這個搖擺不定的男人不知道背叛了多少人。他背叛了雲響，背叛了卡米爾，也背叛了趙凌霄。可是不管怎麼樣，他究竟是一代宗師，要給予他應該有的尊重，趙小天朝著地藏王鞠了一躬，地藏王點點頭，用了全身的力氣喊道：「菩薩！你不能死！」
說完，這個歐洲第二的殺手，最終閉上了眼睛。
他名義上是第二，而實際上，這個排名不重要了，他的實力絕對是第一，只是為了讓菩薩當第一，才拱手相讓。
菩薩也流淚了，地藏王是個十惡不赦的人物，但是對他來說，是一生的摯愛，在感情的面前，哪裡有什麼善惡之分。
趙小天走到菩薩的面前，用一枚銀針刺向菩薩的肩頭。菩薩搖搖頭說道：「請你不要治療我。」
「但是我答應過地藏王，要治好你的病，我很尊敬他，不能讓你死。」
「趙小天！你還是不是人，如果你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能解決問題的話，就不要說！一面說著尊重，一面殺了我最愛的人，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菩薩的鼻涕眼淚一起流，任誰在這個時候也沒法體會她的心情。
「反正你也答應了地藏王，以你跟他的關係，你肯定不會尋死。那我治好你，你有大把的時間能殺了我，有機會的話你就嘗試一次。否則的話，你只會在傷心的情況下過一輩子，那有什麼意思？」趙小天哼了一聲，跟這種外國人鬥心，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我不是你的對手。」菩薩攥緊拳頭說道。
「沒錯，你的那個叫聲對我沒有作用。」但是在趙小天的心裡，他還是懼怕菩薩的，菩薩的功夫不在地藏王之下，是一個棘手的人物。
「不是因為這個，你太陰險，我鬥不過你。剛才那個叫唐二的人是你慫恿的吧，如果不是他給你爭取了一部分時間，你必然會死。你太可怕了，你比地獄九傑可怕的多，你簡直是魔鬼！」說道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菩薩撕心裂肺，臉上都是懊惱，如果不是那個唐二的阻攔，趙小天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地藏王也不會在臨死之前敗掉！
那個一生沒有戰敗的男人，最後竟然會敗，這是菩薩怎麼都不能忍受的。
「你錯了……」趙小天又把一枚銀針刺進菩薩的身體，說道：「我直到地藏王死以後，才明白一件事，他根本就沒打算殺了我，最後那一拳，他還有力氣。」
「什麼！？」菩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一開始我就贏了，從一開始！」趙小天一邊治療菩薩一邊說道：「如果我死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治療你。從地藏王開始吃藥丸開始，他就決定要掃清一切的障礙，讓我和你活下來。最後他沒有殺我，其實是在告訴我，讓我無論如何也治好你，這樣一來，我欠他一條命。而且一個武術宗師最後敗給一顆小小的藥丸，這也是他承受不了的，所以我幫他敗一次。菩薩，你要知道，有的時候，男人比女人更細膩，他沒有明白的說出來，就是讓你心安理得的接受治療，用他拼盡全力的方式，讓你活下來。」
菩薩的身體癱軟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著地藏王的屍體。地藏王雖然死了，可是嘴角還掛著微笑，他賭趙小天會治療菩薩，可能是堅信自己必勝。
他賭對了。
「趙小天，我求你一件事。」
「什麼？」
「既然你能把我另外一個人格給泯滅掉，那請你泯滅掉現在的我吧，我想成為那個晚上的自己。那個我不需要考慮任何東西，也不需要懷念任何人。」菩薩已經淚如泉湧，滿臉都是淚水。
「你有病！」趙小天吼道：「我是要治好你，不是讓你病入膏肓。」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對我來說，那樣才是痊癒，算我求你。」
趙小天的手停住了，他果然還是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可是如果這樣，起碼能解放菩薩自己，地藏王應該也不會拒絕。
「你確定？那樣的你跟死了沒有什麼分別。」趙小天再三確認到。
「我確定，求你！」
趙小天點點頭，把她身上的銀針全部調換了一個位置，然後對菩薩說道：「當我晃動右手的時候，你會沉睡，再也不會醒過來，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後悔了，我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了，你動手吧。」菩薩閉上了眼睛。
「最後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有什麼心願我幫你完成。」趙小天說道。
「你們華夏不是說有來生嗎？人真的有來生嗎？」
「我不知道。」
「如果有就好了，我要做他的女人。」菩薩說完再也不說話了。
趙小天晃動了右手，在菩薩的臉上一掃而過，之後的幾秒，菩薩再次睜開眼睛，可是眼神無比空洞，好像什麼都看不見一樣。
正在趙小天準備離開的時候，屠夫張哎呦一聲坐起身子，嚇了趙小天一跳，趙小天回頭問道：「娘西皮，你還沒死？」
「我女兒怎麼了？」屠夫張拖著身子跑到菩薩的面前。
「沒什麼，估計是累了吧。」趙小天說道。
屠夫張抱著菩薩，說道：「女兒啊，我帶你走，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殺人了。」一邊說著，屠夫張抱起菩薩，朝著樓梯走去。
趙小天一愣，隨後微笑，心想這也許是菩薩最好的結局了吧。看著滿地的屍體，趙小天有點不知所措，想想這幾年究竟是做了什麼？
不知不覺過了半個多小時，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從窗戶，樓梯口等四面八方跳進來幾十個穿著防彈衣帶著面罩的武裝人物，他們每人手裡都端著衝鋒鎗，槍口全部對準趙小天。
從人群後邊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笑著說道：「趙小天，你居然殺了這麼多人。」
「欲加之罪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申可可那個小婊*子已經不見了吧？」趙小天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看去，申可可早就不在了。而旁邊只有趙意的一具屍體，早已冰涼，在趙小天殺了地藏王的時候，趙意已經死去多時。
那中年男人手裡拿著一張紙，讀道：「趙小天，於今日殺害德籍馬歇爾、德籍詹姆斯、法籍伊娃、南非籍德隆、華夏籍諸葛先生、華夏籍蔡銀龍、華夏籍葉仁龍、華夏籍趙意……」
「放屁！娘西皮，要嫁禍就嫁禍，我外公的死為什麼算在我的頭上！」趙小天攥緊拳頭，周圍的所有武裝人員都向前一步，把趙小天包圍住。
那人笑了笑，接著讀到：「人名單有點多，就不一一舉例了，你共殺七百二十人，你現在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將會成為呈堂證供，你有權請律師，如果你沒有錢的話，我們可以幫你請一個，不過也就是判四千年還是八千年的問題。哈哈！」那人笑了一陣，又眉開眼笑的說道：「對這條罪狀，你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