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這條路 文 / 弓楚
潘潘抬頭看看趙小天，顯然這傢伙不會給人活路。她又看看劉欣雨，這女人一直以來都是跟趙小天同流合污，更不用談。她又看了看尼雅，不知道為什麼，尼雅的眼神讓人不敢逼視，只能把目光移開。這麼猶豫的功夫，潘潘在談判上的氣勢已經弱了下去，再也沒法辦主導這場交易。無論是選擇哪一條路，對潘潘來說都是一項打擊。
本來已經想的很好，潘家用很便宜的價錢幫趙小天分攤風險，這樣可以用來提高收入，甚至於能在短時間內凌駕於趙家之上，只可惜她還是低估了趙小天。以潘潘的智商，絕對不輸給趙小天，可是加上劉欣雨，這兩個人一唱一和，讓潘潘無從下手。
「潘大小姐，你已經想了五分鐘了，怎麼樣，有沒有選好哪一條？」趙小天一手托著下巴，用不耐煩的語氣問道。
潘潘還是拿不定注意，誰能想到居然有錢都沒有地方花？正在她沒說出話的時候，趙小天又說道：「要不我幫你選？」
「不用，我哪個都不選，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這裡好了。」潘潘心想這些人擺明了是想訛人，這種設計好了的圈套可不能往裡邊鑽，她站起身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誰知道趙小天哈哈大笑，說道：「潘潘，以前你很聰明的一個人，現在怎麼變傻了？」
「你什麼意思？」潘潘轉過頭問道。
趙小天也站起來，說道：「以前我在佛爺村的時候跟別人談生意，他說好了要買，可是最後知道價錢之後覺得太貴反悔了，後來那東西我還是賣給他了，只不過他沒拿到一分錢。」
潘潘心裡一驚，知道趙小天這是在強迫自己，要是自己不做出選擇的話，恐怕出不了這個門，可是潘家的生死存亡就在潘潘一念之間，她怎麼可能拿這個開玩笑。潘潘已經下定決心，哪怕是死，也不能把潘家一百年的產業就這麼白白的送給別人。她想明白這個道理，正義凜然的說道：「趙小天，虧你還是華夏五門之主，做出事來竟然這麼卑鄙，且不說我會不會選，單說你這種強買強賣的方式，我要是告你的話，能告到你傾家蕩產！」
趙小天聳聳肩，說道：「我本來就傾家蕩產了，難道還怕再破產一次，我還有什麼能破的？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走出這個門之後，再想回來跪著求我做出選擇，那也是難上加難。」
潘潘臉上有一絲驚恐，這趙小天做事心狠手辣是向來出名的，自己的手段肯定是不夠趙小天折騰的，但是除死無大事，大不了就是一個死，反正這些年她過的生不如死也早就沒有什麼牽掛了。潘潘挺了挺胸，說道：「好，我正要看看你有什麼辦法。」
潘潘轉頭就走，趙小天跟尼雅說笑道：「尼雅，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某一天夜黑風高，正是殺人夜，可是卻有一對年輕的小情侶散步在湖邊，這倆人情投意合，準備私定終身。誰知道那小妞第二天有事離開，就再也沒回來，那小伙子心急如焚，四下打聽之後才知道，這小妞已經被人開膛破肚，弄了個死無全屍。小伙子氣急敗壞，就……」
說到這，趙小天的聲音低了下去，漸漸聽不見了。
潘潘走到一半，就聽懂了趙小天的話，他嘴上說的是講故事，其實是在說潘超和倪雅秋之間的事，那倪雅秋本來是一個妙齡的可人兒，誰知道被趙小天開膛破肚的弄死，慘不忍睹，潘超知道了之後，跟趙小天恩斷義絕，他本人更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一心想著找趙小天報仇。突然聽見趙小天說「那小伙子氣急敗壞，就……」之後，潘潘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想聽聽後邊發生了什麼。
可是聽了一陣之後，趙小天的聲音跟蚊子叫一樣，絲毫分辨不出是什麼話。潘潘心裡焦急，心想自己是不怕死，可是別人呢，自己的親生弟弟呢，難道要讓他也置身危險當中？這一想法出來，潘潘頓時渾身冰冷，不知道該怎麼做。
趙小天說到一半，輕咦了一聲，說道：「潘大小姐，你為什麼還不走啊？」
潘潘回過頭，一臉怒容的看著趙小天，怒道：「趙小天，你還要不要臉，禍不及妻兒，你知不知道！」
這意思表達的很明白，就是咱們兩個人的個人恩怨，為什麼要算在家人身上。潘潘何等聰明的人物，一聽就知道，趙小天故意說出潘超的事情，就是告訴潘潘，你不怕死，但是你弟弟呢，難道他也不怕死？正好潘超跟趙小天有點恩怨，這更方便趙小天公報私仇。
趙小天撓了撓腦袋，說道：「這可奇怪了，你走都走了，還偷聽我們說話幹嘛？我們聊我們的天，我們講我們的故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要走嗎，那就快點走吧，別在這糾纏不清。」
潘潘只氣的咬牙切齒，這種背地裡搞破壞的方式明顯是趙小天的專長，她也沒有辦法。
「你要是不走，是不是已經反悔要選擇那四條路了？那可抱歉了，我跟你說過……」
「我還沒踏出這個門口！」潘潘氣急敗壞的說道。
趙小天抓耳撓腮，一拍大腿氣道：「真是失敗，怎麼就讓你偷聽到我的故事了呢，要是你出去了就好了。」他本來是一幅很生氣的樣子，但是隨即哈哈一笑，說道：「不過現在你回來，依舊是要重新談條件，我現在有了新的籌碼。」
「新……」潘潘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間全身抽動，好像是渾身上下所有地方都抽筋了一樣，劇烈的抖動著，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無力，虛脫的說道：「你……你做了什麼？」
趙小天右手一翻，掌心上托著一條花白的小蛇，嘻嘻笑道：「這要多虧了這個小玩意了啊！」
潘潘凝神看過去，那條花白的小蛇正衝著自己吐芯子，雖然那小蛇只有小拇指粗細，可是那身上的條紋說不出的猙獰，有一種令人膽寒的感覺。她感覺自己身上如同烈火灼燒一般，苦於無法動彈，否則非得跑到游泳池旁邊一個猛子跳下去。正要說話的時候，身上又好像侵入了萬年寒潭之中，凍的牙關打顫，哆哆嗦嗦的說道：「你……這是……這是……」
說了兩次「這是」之後，潘潘再也忍受不住，團成了一團。
趙小天哼了一聲，說道：「剛才跟你談判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會老實，所以偷偷摸摸跟尼雅借了這條小蛇，你還真是幸運，據說這條小蛇是第一次咬人，它咬人的時候對方沒有任何疼痛，最關鍵的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解毒。」
說著，趙小天把小蛇交給尼雅，尼雅才剛一觸碰到小蛇，那小蛇跐溜一下鑽進尼雅的袖子裡，再也看不見身影。
潘潘萬念俱灰，沒想到這次談判沒有談成，自己的命卻先搭在這裡了，更可惜的是，如果她死了，潘超又不一定會遭到趙小天什麼樣的報復。她就這麼一個弟弟，沒保住家產不說，還搭上了弟弟，實在是痛苦萬分，這心裡的疼痛要比身上來的更猛烈。
她伸出舌頭，想要咬舌自盡，但是渾身上下一點力道都用不出來，更別提自殺了。身上忽冷忽熱，潘潘只恨自己沒有在來之前就自殺，這種滋味當真是不好受。
趙小天看潘潘的動作，已經知道她想做什麼，對尼雅用了一個眼神。尼雅走到潘潘的身邊，右邊袖子一抖，一條青色的小蛇露出一個腦袋來，那小蛇看到潘潘的剎那，瞬間撲上去，一口咬在潘潘的脖頸上。
潘潘心想：「罷了罷了，能讓我痛快的死就好了，再毒的毒物也只不過是縮短了我的壽命，這相當於是幫了我啊！」
可是那小蛇竟然不是往潘潘的身體內注射毒液，小蛇咬著潘潘粉白的玉頸，不過一會慢慢膨脹起來，它竟然是在吸食潘潘的身體內的毒液。潘潘感覺身上的灼熱慢慢降下來，幾分鐘以後已經恢復如初。那小蛇吸了個飽，身體都變得緩慢了，慢慢爬回了尼雅的袖子裡。
尼雅收回小蛇之後，看都沒有看潘潘一眼，回到趙小天的旁邊坐下。
趙小天雙手撐著石桌，問道：「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條件了嗎，或者我仁慈一些，還是給你這四條路讓你選？」
潘潘從生死門邊徘徊了一陣，現在早已經沒有了思想，喘著氣說道：「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這四條路你幫我選！」
跟自己的家人比起來，這些錢已經不重要了，潘潘幾分鐘的時間嘗遍了生死的滋味，忽然間釋然了，把錢看的不是那麼重要。有的時候，死不能解決一切問題，反而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
趙小天點點頭，說道：「那就好辦了，我僱傭你，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可以管理我收購所有趙家的企業，這條路如何？」
潘潘一愣，還以為趙小天會讓她以雙倍的價錢來買那些產業，現在這條路是最好的，不用話潘家的一分錢，還能為潘家牽線搭橋一部分資源。可是潘潘怎麼都想不通，趙小天何必給她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