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機關 文 / 弓楚
趙小天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可是終究是楊九不說出來他不敢認定，只聽楊九說道：「我還沒等阻攔，六哥突然衝了過去，只見他哈哈一笑，抓住了那條菩斯曲蛇，身子一動又跑了回來。等他回來的時候，那條小蛇已經被他捏的奄奄一息，竟然怕的不敢動彈。我當時十分驚訝，心想難道菩斯曲蛇不是因為這塊石頭才束手就擒的嗎？然後六哥哈哈一笑，說道：『老九你看看，是不是我說的這樣，你打賭輸了可不能賴賬，這件事你非得答應我不可！』我當時心想既然是自己輸了，那就答應好了。六哥說道：『我要你把那塊石頭借給我，每隔三個月來找我要一次，倘若我不想給你，你就不能搶奪。』我想既然這小蛇不是怕石頭，就給了他也無妨，畢竟是我輸了。」
「唉……」趙小天歎氣的搖搖頭，說道：「楊九哥你真是一個死心眼兒，人家花言巧語就把你給騙了。」
楊九好像因為趙小天評價他六哥是騙子，當下有點不高興，接著說道：「六哥拿了石頭之後飄飄然的離開，過了很久從遠處傳來一個聲音，說道：『老九，不是那小蛇不怕人，只是我用了一些方法，你千萬不能在沒有石頭的時候去接近菩斯曲蛇，要想找石頭，每三個月到樹林裡的草屋裡找我。』」
趙小天總算是明白了前因後果，現在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說道：「你這個六哥……是不是叫朱六，耳朵後邊有一個閃電形狀的傷疤？」
「咦？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也對，六哥既然把石頭交給你，那你們肯定是認識的。」楊九歎了一聲說道。
趙小天如釋重負，這才明白其中的種種事情。從朱六救趙小天，再到騙取他的石頭，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搖頭說道：「我跟他認識，但是給我石頭這件事我卻是不知道，我前幾天才從昏迷中醒過來。既然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把石頭還給你。」
尼雅本來聽著他們說話，以為趙小天會用什麼方式把石頭給留下，現在一聽趙小天要把石頭還給楊九，登時臉色一邊，向後退了一步，說道：「小天，這……這絕對使不得的。」
趙小天柔聲說道：「人家好心好意把石頭交給我們，然後還遵守諾言三個月來取一次，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妻子實在挺不過去了，恐怕不會像這次硬闖，我們為什麼不幫幫人家。我的傷雖然還沒好，但是一時半會也死不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人家都把我當和尚了，我自然要有點慈悲的心思才對。」
尼雅緊緊的握著石頭，捂著自己的胸口，說什麼都不同意。
楊九的臉上似乎閃過狂喜，當場跪在地上，不停的給趙小天磕頭，說道：「謝謝你，謝謝你，你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謝謝你！」
趙小天指了指楊九，低聲對尼雅說道：「尼雅你看，這男人為了救他的妻子，寧願放棄一個人的尊嚴。剛才他見我們出來的時候，為了不跪在我們面前，寧願用受傷的腿單腿站著，光是這一份骨氣，就夠我們敬佩的了。現在他給我們磕頭，你再看看他的額頭，你再想想他的妻子，於心何忍啊。」
尼雅倒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但是她把趙小天看的極重，如果沒有了這塊石頭，趙小天的病情說不定會復發。昏迷了一年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不像趙小天出事。
她含著眼淚搖頭，躲開楊九不看他，生怕看到楊九之後就心軟了下來。
楊九不停的在磕頭，腦袋撞在青石上，發出了『彭彭』的聲音，再看他的額頭，已經血肉模糊，而他絲毫不為所動，還是不停的磕頭。
「如果不給他，恐怕他就要這麼一直磕下去了，你想每天出門都看到一個腦袋被磕爛的人在門前嗎？再說，這是兩條性命，而我這條命已經撿回來了，我身為醫生，我知道的。」趙小天拉著尼雅的手，一句一句的說著。
尼雅看了看楊九，突然很同情這個人，他是為了救自己最愛的人，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呢。而且尼雅已經把趙小天照顧到甦醒，而楊九的妻子呢，她也許就快要死了。
趙小天看她表情柔和，似乎已經動搖，接著說道：「這種用別人鮮血換來的生命我寧願不要，今天你要是不把石頭還給人家，我絕對不再喝你的湯！」
說完，趙小天哼了一聲，扭過臉去不再看尼雅。
尼雅咬了咬嘴唇，手心都出了汗，慢慢攤開，把石頭遞給趙小天，說道：「那還給他吧……如果你死了，大不了我跟你一起死就是了。」
趙小天看尼雅如此情深意重，登時精神大振，對楊九說道：「楊九哥，別磕頭了，趕緊把石頭拿回去吧。」
楊九停下動作，高興的蹦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鮮血，說道：「多謝！」
趙小天右手用力一甩，石頭劃過一條拋物線，朝著楊九飛過去。
可是令人大吃一驚的是，這石頭還沒飛出去兩米，就開始有下滑的趨勢，而趙小天和楊九距離十來米，差的太遠了。
原來趙小天身體重病用不上力氣，這一甩之下只有將近兩米的距離。
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趙小天猛然想起來，朱六在草屋的外邊設列的不是陣法，是機關。朱六跟趙小天算是老相識，他不是華夏五門的人，所以不懂陣法，可是機關卻是十分擅長的，趙小天深深的知道他的機關有多麼驚人，倘若這塊石頭掉在地上觸碰的機關，肯定會落的一個粉碎的下場。打定主意，趙小天不顧自己疲憊的身體，縱身向前一躍，在空中去抓那石頭。
尼雅想要阻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趙小天把全身的力道全部放在了跳躍上，空中穩穩的把石頭抓在手上。
下落的時候趙小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向前跌了一步之後，身體沒有觸碰到機關。
「小天，別動！」尼雅急的大叫。
她趕緊向著東邊先走三步，然後退回來，朝著西邊走五步，再轉頭向南三進三退之後馬上就要接近趙小天。
趙小天本來就虛弱，現在一跳之下更加氣血翻騰，感覺腦袋很沉，眼睛昏昏沉沉的要閉上。可是這一恍惚的時候趙小天立刻醒過來，努力咬牙堅持著，不讓自己倒下。可是晃晃悠悠的時候，身體哪受他的控制？竟然雙腿一麻，向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立刻踩到了一個軟物，趙小天立刻感覺到不對勁，收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地上的草地突然掀起來，露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來，朝著趙小天的左腿砍了過來。趙小天登時大驚，尼雅也是花容失色，就連遠處看著的楊九都大喊一聲小心。
饒是趙小天身經百戰，面對這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這一刀看似十分平常，但是卻蘊含著三十多種變化，後招著實不少。他哪裡想到，朱六近兩年研究機關的時候，竟然把刀法蘊含在其中。趙小天以不變應萬變，雙腿不敢移動，生怕再踩到機關，用力向上一躍，竟然躲開了這一刀。
在空中的時候，砍刀突然收了回去，就好像從來沒有出來過一樣。
還沒落地，趙小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是躲了過去。可是雙腳剛一踏下去，立刻覺得不對勁，本來他站的地方是一塊堅硬的土地，現在竟然變成了軟物。他哪裡知道，他雙腳立刻地面之前，這裡並不是機關，可是雙腳離開地之後，這裡就變成了一道凌厲的機關！
雙腳踩實了之後，趙小天就聽到一聲悶響，接著是『卡拉卡拉』的聲音，好像是巨大的齒輪在轉動一般。
原來這座茅草屋和外邊的機關，竟然是坐落在一個巨大的轉盤上！
方圓二十米的土地開始裂開，慢慢向左旋轉，面朝南的房子竟然朝向了東邊。
然後光噹一聲，一切歸於平靜，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一樣。
「小天，你不要動，我過來接你！」尼雅額頭都沁出汗水了，她從來沒有走錯過，可是這一年半來楊九來的次數也不少，每次都是被這倒凌厲的機關制止，要麼鮮血淋漓，要麼手忙腳亂，沒有一次能全身而退。
尼雅走這條路少說也走了千百次，可是她剛邁出去，就聽趙小天喊了一聲：「別，可能已經……」
話音未落，為時已晚，尼雅已經走了一步。
這一步之後，趙小天和尼雅距離不到一米，兩人腳下一個虛空，兩人直直的掉了下去。他們的腳下竟然是一片深深的寒潭，才剛一落水，立刻覺得渾身上下異常冰冷，就像是三九天裸奔一般。
趙小天本來身體就不受控制，進入寒潭之後更加沒法用力，饒是他水性極佳，也擋不住這冰冷刺骨的寒水！
正在手忙腳亂的時候，尼雅一把抓住趙小天的胳膊，先把他托上水面去呼吸，而她自己卻還在水中。
「你們沒事吧，我來救你們！」楊九大驚，又往前踏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