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原來你會說人話啊 文 / 弓楚

    女人尷尬一笑，完全沒覺得蜈蚣的稱讚是一種誇獎，她往前走了兩步，說道：「其實我……」

    才剛移沒幾步，蜈蚣突然臉色大變，把手槍再次舉起來，吼道：「別動，動一步我就開槍了。」

    女人一愣，當下不敢動彈，說道：「你別開槍，我沒有惡意。」

    蜈蚣近戰搏鬥的能力遠不如別人，出任務的時候大多都會有個搭檔，要麼是顏木，要麼是蠍子，都是為了更好的發揮兩個人的效果，但是這不代表蜈蚣不會武功，他憑借女人走的這幾步，一下子看出來這女人身懷絕技，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不會讓她靠近自己。

    「你叫什麼名字，幹什麼呢，鬼鬼祟祟有什麼目的？」蜈蚣向後又退了一步，只要他有手槍在手，那暫時不用擔心任何人，以他的槍法和反應能力，這個女人應該逃不出去。

    「我……我叫衛子玥，是趙小天的朋友，我想找他，有事要說。」衛子玥的雙手舉過頭頂，不敢動彈。

    「朋友？朋友有躲在車後邊的嗎？你當我傻啊！」蜈蚣心想這人肯定另有目的，否則怎麼會在趙小天不在的時候突然出現。

    「我是怕被其他我的朋友看見，這件事他們不想告訴趙小天的。」

    「上墳燒報紙，你他媽的糊弄鬼呢啊？」蜈蚣身經百戰，當然不會在這種對質的情況下相信對方的話。

    衛子玥猶豫了一下，心想如果自己是他的話，在這種情況下確實有點解釋不清楚，歎氣的說道：「你是趙小天的朋友嗎？」

    「廢話！如果我不是他朋友，我會在他家出現？」

    「那我把這事告訴你，你轉達給趙小天，我現在就走，行嗎？」衛子玥真心實意的來跟趙小天說話，可是趙小天沒遇到，卻遇到了這麼一個怪人。

    蜈蚣一下子來了精神，心想自己這張嘴巴雖然有點賤，可是別人總是誤會，活了這麼多年，還沒有人把事情或者秘密告訴自己，這小妞竟然一點顧慮都沒有，簡直是人生一大快事，當下激動的說道：「快，說來聽聽。」

    衛子玥不認識蜈蚣，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人，但是見他從趙媛的家裡走出來，那肯定關係非比尋常，說道：「你告訴趙小天，霍永然一直都在我們那。」

    「沒啦？」蜈蚣問道。

    「沒了，我可以走了嗎？」衛子玥被槍指著，怎麼都感覺心裡邊不舒服，只想快點脫身，這句話帶到了就好，以趙小天的聰明才智，一定會明白其中的意思的。

    「霍永然是個什麼東西，他是誰啊？」蜈蚣低頭想了想，一抬頭的時候衛子玥正往前走。蜈蚣大叫一聲：「別動，到底霍永然是誰？」

    衛子玥沒有回頭，說道：「現在我反而懷疑你是不是趙小天的朋友了，如果你是，就原話轉達，如果不是，那下次碰到我自己說就好了。」

    「你……」還沒等蜈蚣反應過來，衛子玥已經開始挪步走了。蜈蚣想了半天，如果對方沒有壞心思的話，哪會走的這麼坦然。

    衛子玥一邊走著，雙腿一邊發抖，心想如果別人在背後開了一槍那只能吃啞巴虧了，這就是傳說中的躺著也中槍麼。好在一直走了幾百米，她都沒有聽到槍聲，轉過頭一看，蜈蚣早已經不見了，這才安下心來。

    ……

    龍騰山的地界不通世俗，不管外邊發生了什麼事，龍騰山都跟與世隔絕的室外桃園一樣。不是沒法知道，而是裡邊的人根本就不關心外邊發生了什麼事。以前慕容纖纖在的時候，龍騰山還算熱鬧，有很多小姑娘知道外邊的事，跟大家繪聲繪色的描繪著。自從慕容纖纖走了以後，這些小姑娘也都走了，裡邊的人也就不喜歡主動去打聽外邊的事了。畢竟是出家人，畢竟還是依賴清靜的。

    趙小天自從踏入龍騰山的地界，就開始在嘴上喊著順口溜：「龍騰山，龍騰山！龍騰山上路很彎！打的你娘喊饒命，得兒架，一二三！」

    一到了龍騰山，就已經有看門的道士去通知了長老，說趙小天又來了。

    趙小天到了龍騰山的腳下，看到了那個裂開的石碑，他曾經就在這個地方把倪雅秋給折磨到死，那種血粼粼的場景現在還歷歷在目。可是趙小天一點停留都沒有，轉身到了亭子旁邊的一個地方，那裡是埋著耳根子的地方。

    到了地點才發現，耳根子的墓碑已經被換過了，當時耳根子死的時候，趙小天把一節木頭劈成兩半，當做他的墓碑。可是現在耳根子的墓碑是真正的石碑，趙小天寫的字也被拓印了下來，字跡沒有變，還是那些字——叔父耳根子之墓，孽侄趙小天敬上。

    「娘西皮，耳根子叔你還真悠閒啊，不知道在下邊的生活過的怎麼樣。龍騰山上的那些老不死的總算干了點好事，把你的墓碑給換了個體面的。」趙小天嘿嘿一笑，從手裡的包袱裡拿出一個塑料袋。

    塑料袋打開之後，裡邊有一盤豬耳朵，還有一壺燒酒。

    「耳根子叔，你死了以後我才發現，這豬耳朵真他娘的好吃，以前在佛爺村都讓給你了，現在你沒法跟我搶了吧。」趙小天說著，拿出兩幅碗筷，一幅放在了墓碑的前面，一幅留給自己，就這麼席地而坐，吃了起來。

    他把豬耳朵分成了兩份，自己這邊的很快就吃完了，然後一杯一杯的喝著酒，不知不覺半壺酒下肚。

    「耳根子叔，你是啥時候知道耳大爺才是主謀的？」趙小天知道耳根子聽不見，但是這一點都不妨礙他和耳根子的溝通。「如果是早就知道，那你為啥不早告訴我？如果是後來知道的，那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憋得慌，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喘不上氣來。」

    歎息了一陣之後，趙小天發現這些都是徒勞的，耳根子已經死了，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或者是怎麼知道的。

    「沒事，你不會無聊的，估計幾天以後我就到下邊去找你了。要是我不走運沒死的話，那你就有的等了，我一時半會可能下不去，不過我會把耳大爺送下去。」他陪耳根子呆了很長時間以後，轉身準備上山，可是才剛一回頭，就發現一個人坐在亭子裡，面前擺放著一個棋盤，左手拿著白字，右手拿著黑子，正在和自己下棋。

    「無聊子……你可真夠無聊的……」趙小天問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無聊子『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裡不僅是耳根子死的地方，同樣也是倪雅秋死的地方。在慕容纖纖的這些丫頭裡，無聊子最喜歡的就是倪雅秋，這女娃娃雖然棋藝不怎麼樣，但是好歹能從早晨下棋到晚上，這是無聊子很欣賞的部分。現在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無聊子看趙小天哪都不順眼。

    「還不說話？那行吧，反正我沒什麼事，陪你玩玩。」趙小天說著就坐在了對面，搶過了無聊子手裡的白子。

    無聊子剛要說話，只見趙小天拿著白子放在了棋盤上，說道：「死！」

    「汝若不知，便……咦？」無聊子剛要羞辱趙小天不懂得什麼叫圍棋，就看到自己如果是黑子，那已經是回天乏術，死了個底朝天了。

    「汝……汝……汝多走一步，本該黑字再行！」無聊子一時間也忘了是該黑子下還是白子下了，但是這種已經死了的棋，他不甘心。

    「行行行，看你那小氣樣，人家大師級的人物讓別人幾十個子都不在乎，你可好，斤斤計較，行了，你先下吧。」趙小天把剛才的白子拿了回來，捏在手裡，等著無聊子下。

    無聊子想了想，下了一步棋，這樣即使趙小天把剛才的那一步放下去，也不會讓黑子死棋。

    「還是死！」趙小天把白子放在了另一個地方，這下子跟剛才的情況確實是不一樣了，但是結果一樣，黑棋輸。

    「汝……汝……」

    「汝你妹啊！好好的話不會好好說啊。這次不算，娘西皮這是你下的破棋，有本事我們從頭來。」趙小天一邊說著一邊把所有棋子都收起來。

    「汝，言之有理！」無聊子心想剛才一切都是自己下的棋，這跟趙小天有一毛錢關係了。當下打起十二分精神，開始精神集中。

    無聊子只要一下棋，就立刻把倪雅秋的仇恨忘的一乾二淨，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

    這次無聊子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的下，可是二十分鐘後，只聽趙小天一句：「你又死了！」

    「汝……汝……」

    「汝你娘個腿，是不是不服？是不是想再悔棋？」趙小天嘩啦一聲把所有的棋子都打亂，讓無聊子一點辦法都沒有，說道：「現在你輸了，這是事實你知不知道。」

    無聊子下棋從來沒有輸過，這次被趙小天一步一步帶入了溝裡，竟然小河溝裡翻船。他想要輸一次試試，但是真到輸了的時候卻一時間沒法接受這個事實。

    正在無聊子要發狂的時候，一個道士從山上跑了下來，對無聊子說道：「師叔，師叔……長老叫您……」

    「滾！去他娘的長老！」無聊子突然暴喝一聲。

    「喲呵，原來你會說人話啊！」趙小天嘿嘿一笑。

    無聊子不是不想說古語，只是古語裡死活找不到一句是罵人的，潛意識的煩躁讓他一瞬間爆發，居然會說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