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屠夫張 文 / 弓楚
趙小天神秘的趴在陳導的耳朵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陳導臉上的表情，像是被氣笑了，問道：「你覺得人家會同意？」
「那有什麼不同意的，何法，是不是你都聽我的？」趙小天嬉皮笑臉的說道。
何法是個不明真相的群眾，自然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可是想想還有求於趙小天，只能點點頭說道：「都你說了算。」
「原來你倆也認識……」陳導只感歎這世界太小了，同意的說道：「那你去準備準備吧。」
趙小天消失了十分鐘，這段時間裡何法也有點摸清楚拍戲的套路了，台詞一共就那麼幾句，背的滾瓜爛熟。
陳導一見趙小天已經準備好了，回頭對何法說道：「來，你們繼續，開機。」
何法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一句一句的說著自己的台詞，等快要說完的時候，馬上就要做被車撞的動作，突然一個人影衝了過來，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何法，何法一點反應的餘地都沒有，登時被撞出去三四米，倒在地上動都動不了。
趙小天穿著一身跟呂佈景一樣顏色的衣服，助跑了十多米，這一撞可非同凡響，何法的心肝脾肺都被撞的生疼，老遠的躺在地上。
「卡！」
陳導高興的大喊一聲，在他的印象裡，這種真實的視覺衝擊是最讓人激動的。況且一個出來就死了的小角色能有這樣的發揮，已經很不錯了。
趙小天穿著綠色的衣服問陳導：「您看這樣成嗎？」
「沒問題，很好。」陳導已經繃不住喜悅的心情了，對旁邊的工作人員說道：「小張，趕緊把片子剪出來，配合上次拍的那些，我今天就要看到成品。」
小張一聽導演的話，這可是個大工程，他深知陳導做事雷厲風行，尤其是遇到好事，更是一板一眼，要求兵貴神速，當下不敢怠慢，拿著機器就衝了出去。
趙小天跑到何法的面前，一個公主抱抱起何法，說道：「你別著急啊，我這就帶你去醫院，你哥手機號是多少？」
還沒等何法同意，趙小天就掏出了何法的手機，自己翻了半天，幾乎看遍了所有的通話記錄和短信，這才幽幽的撥打了何理的電話。
「怎麼樣了？」何理一看是何法的電話號碼，急切的先問他交代的事情。
趙小天抱著何法氣喘吁吁的喊道：「何理，快上醫院，何法不行了！」
何法心想哪有那麼嚴重，可是才剛一張嘴，就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個細胞不是疼的，張著嘴也說不出話來。
趙小天心想：小樣你還想說話，剛才撞你的時候把你能喘氣的器官都快撞殘廢了，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吧你。
何理大驚，他做夢也想不到讓自己弟弟去找趙小天會是這麼的凶險，帶著忐忑的心情問道：「在哪家醫院，怎麼弄的？」
「和平醫院！」趙小天說完之後就掛掉了電話，順勢把何法的手機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何法被趙小天抱著跑了一路，終於忍不住暈了過去。趙小天停下腳步，把何法扔在地上，說道：「娘西皮，這麼半天才暈，身體素質夠好的啊……」擦了擦汗，趙小天一隻手拎起了何法，順手扔進了自己的車裡，帶著他開車到了和平醫院。
何理擔心自己的弟弟，五分鐘後就到了醫院，趙小天早就在門口等著了，副駕駛上扔著昏迷了的何法。
「怎麼回事？」何理趕緊打開車門，拍了拍何法的臉，但是對方沒有任何復甦的跡象。
「我撞的……」趙小天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一點都沒隱瞞。
「什麼？」何理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這麼簡單？
「何理你好好想想，因為你，你弟弟被我撞的人事不省，你現在心裡什麼感覺？」
「什麼意思？」何理不明白，趙小天這話好像話裡有話。
「我的意思是，你再想想，因為你跟趙山河勾搭，我的復仇計劃受到了阻礙，所以我父母還沒沉冤昭雪，我現在的心情跟你是一樣的，你明白了嗎？」
何理本就是個不笨的人，聽趙小天這麼一說，算是明白了，他這是在跟自己談條件，如果何理再阻礙趙小天的話，他是不會給自己解毒的，這是一種被動的形態。趙小天像是一個捏著籌碼的莊家，只要何理不鬆口，趙小天就可以袖手旁觀。
「這不是問題，本身我也是被逼迫的。」何理歎了一口氣。
趙小天內心竊笑，只要用何理中毒來做威脅，不愁他不會說出來那家飯店是個什麼情況。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醫院大門的旁邊拐角瘋瘋癲癲的跑過來一個人。
這人蓬頭垢面，臉上髒兮兮的，速度很快，一把抓住何理的手腕，朝著何理的脖子使勁的嗅，好像在聞著什麼東西。
何理看他很髒，想要一把推開，可是剛一伸手，另一隻手也被他抓住。力道從手上一直蔓延到全身，何理感覺自己的身子紋絲不動，像是一個任人擺佈的玩偶。
「好毒，好毒好毒……真是好毒啊……」那瘋人聞著何理的脖子，感覺像是沉浸在什麼東西裡，一臉的美好。
「你……你放開我！」何理動彈不得，只好恐嚇。
「小伙子，別動怒，你這毒啊，動怒更容易加劇，搞不好你連明年過年都撐不過去。」這瘋人看上去三十多不到四十，但是臉上的髒東西太多，趙小天也不知道他的具體年齡。不過聽完他說的這話之後，趙小天就像遭到了五雷轟頂一般，這人說的一點都不錯，何理身上的毒跟他描述的一樣！
「哪來的瘋子，快走。」趙小天下車之後去給何理解圍，一伸手，已經用上了內勁，平常人讓他這麼一推肯定要推出兩三米去。
可是這瘋人被趙小天一推，動都沒動一下，而且腦袋上的頭髮絲左右搖擺，差點把趙小天給震開。
「不動冥王……」趙小天心下大駭！瘋人的不動冥王跟趙小天和韓澈的都不一樣，他的內勁更加純正，趙小天雖然沒被震飛，可是手心都麻了一大片，隱約有些紅腫。
趙小天縮著手在一旁站著，怎麼都看不出來這傢伙竟然是個內勁的高手。
那瘋人好像也感覺到了趙小天的內勁，轉頭裂開嘴，露出兩大排雪白的大牙，哈哈笑道：「老子今天挺好運啊，碰到好毒不說，還遇到了高手了。」
趙小天不知道對方的底細，而這人跟以前遇到的高手又不太一樣，那些人都是奔著他來的，而這人先是奔著何理來的，一時間不知道是敵是友，拱手說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你問我？」瘋人指了指自己，轉著眼睛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麼稱呼，好人人給我起外號。算了，你也沒必要知道，名字只是個代號嘛。」
何理從來沒見過趙小天對誰這麼客氣過，心裡有些納悶，可是當下最重要的是這瘋人的雙手跟鉗子一樣，他掙扎一下，說道：「你快放開我，我報警了啊！」
「小子，你中毒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求我，求我我就救你，你快求我啊！」瘋人嘿嘿的笑著，不像趙小天那種得意，反而是哀求何理求他一樣。
何理雖然驚訝他是怎麼知道的，可是看他這身打扮就不像是個能救人的人，只是搖晃著身子不說話。
「你求不求，你要是不求，我就先給你解毒，然後再給你下一種毒。說出來不怕嚇著你，你的這種毒只有我能解，我下的毒我自己都解不了！」瘋人有點生氣了，可是這種嗔怒怎麼看都像是逗何理玩，那種傻了吧唧的狀態如果在大街上，絕對會讓人誤以為是智商低於十歲兒童的傻逼。
趙小天在一旁都快說不出話來，他之所以一直沒正面找何理談這件事，就是因為他也沒有把握。何理身上的毒不知道是誰下的，但是這毒很奇特，趙小天不嘗試不敢輕易說能治。
「你確定你能解毒？」趙小天問那瘋人。
瘋人咧著嘴像是個孩子一樣上躥下跳，笑道：「那當然，這種毒可費勁了，真是幸運，我太幸運了！」
趙小天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這人難道真是個瘋子。
那瘋子一直在自言自語的說道：「在醫院蹲了十幾天了，終於讓我找到一個有挑戰的毒，趕緊跟我走，我給你解毒，然後再讓你嘗嘗我的毒。」
話音剛落，那瘋子拽著何理的胳膊向前走，何理的雙腿不知道怎麼回事不聽使喚，就這麼被瘋子拖著在地上走。
趙小天一看，這是用內勁捏住了何理的神經，等同於給他打了麻藥，而這力氣也是相當的大，拖著一個大男人走著，居然就像拎著個塑料袋一樣。沒有辦法，趙小天實在好奇，只能跟著男人走，把何法一個人扔在了車裡。
瘋人一路走了十來分鐘，到一座大橋上，旁邊有台階能到河邊，他拖著何理三步兩步的邁了下去，表情迫不及待，把何理扔在了橋洞底下。
燕京雖然是首都，可是這種橋洞底下的世界還是依舊的豐富多彩。一般每個橋洞下都會有流浪漢居住，或者是撿破爛的，好歹這裡算是個遮擋風雨的地方。這瘋人多半是住在這裡，旁邊有簡易的床鋪，還有幾件破衣服破鞋，不知道在哪撿來的。
「大哥，我想問你點事，不能總喊你『喂』，或者『那個誰』吧，這對你多不尊重，你要是告訴我平常別人都怎麼稱呼你，我給你好毒。」趙小天大概已經明白，這人喜歡毒。
「好啊好啊，給我好毒。」
「你怎麼稱呼？」
「好多人都叫我屠夫張，要不你也這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