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這你都不死? 文 / 弓楚
「你二姐是不是每過一個月都會對你做這麼一個動作?」趙小天嘲笑著問道。
「是……是的。」傅爾達越說越沒有底氣,感覺已經抓到了什麼原因。原來二姐之所以要捏自己鼻子,根本就不是溺愛,而是把這種藥粉塗抹在指甲上,來讓自己聞到這個味道,怪不得每次她捏自己鼻子的時候,都是有著同樣的美甲。
趙小天看到傅爾達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已經相信,但是趙小天想既然傅爾達已經是個大人了,那毫無疑問就應該扛起壓力,知道的更多。
「這是第一個問題,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我現在問你第二個。你二姐是誰的孩子?」趙小天沒等傅爾達回話,已經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但是傅爾達感覺很奇怪,因為這個根本就不是問題,或者跟他中毒沒有什麼關係。傅美麗是三叔的女兒,這件事趙小天是知道的。來到家之前,傅爾達已經把家裡的形勢和人物關係跟趙小天講述了一遍。
「是我三叔的女兒。」
「好,這第二個問題,我們先放下不管,我來問你第三個問題。今天是你三叔的生日,但是從進門到吃飯,再到出門,你們家裡所有人臉色都跟殭屍一樣,沒有人提到你三叔的生日,這是什麼原因?」
這個問題確實是趙小天的好奇的,這家人有些奇怪,婦女們一個個死人一樣的不說話。中年男人的臉色比包公還黑,好像有多大的冤情要訴說。老頭就更不用說了,從頭到尾都閉著眼睛,比吃齋念佛的和尚還淡定。
「這個我確實得給你解釋清楚,不是你想像中那樣。」傅爾達說著說著,感覺站著很熱,跟趙小天一起坐在草地上,接著說道:「我奶奶是生三叔的時候難產死的,爺爺一直很疼愛奶奶,並且總是提及有很多事情對不起奶奶,還沒等用一輩子來還,就為了生三叔死了。從那天開始,爺爺的脾氣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得暴躁,還把素有的責任都歸結到三叔身上。從三叔生下來那天到現在,就沒有得到過爺爺一點疼愛。」
趙小天想了想,好像抓住了什麼,接著問道:「那你父親和大伯,對你三叔是什麼樣的態度?」
「我記得聽我爸說過一次,幾十年前,經濟發展還沒像現在這麼富裕,那時候養家餬口都是靠勞動力的。」傅爾達給趙小天描述了半天那個年代的人情風土,生怕趙小天體會不到幾十年前是有多麼的痛苦。
趙小天打斷傅爾達,說道:「不用跟我說的這麼細緻,我懂。直到現在,我們村裡還保持著這種生活狀態。」
傅爾達點了點頭,說道:「那時候家裡最累的勞動力是要吃海碗的,就是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碗要比別人大一圈,能多吃點。三叔是最有力氣的,理應吃海碗,但是爺爺不喜歡三叔,所以給他的碗和其他兩個兒子是一樣的。而我爸和大伯那時候也吃不飽,為了能多吃幾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提過這件事。」
趙小天哈哈一笑,接過話說道:「然後廣粵經濟飛速發展之後,你三叔不管在經濟上有多聰明,都沒有得到重用,是不是?」
傅爾達點點頭,說道:「三叔其實特別可憐,到現在都沒有被爺爺讚賞過,但是他一句怨言都沒有。今天是他生日,所有人都知道,但是爺爺不許提,也不許提奶奶的忌日,所以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陰沉。」
趙小天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我的問題問完了,你把第三個問題結合第一第二個問題想想,就全都明白了。」
傅爾達驚訝的差點坐起來,說道:「你……你是說,是我三叔要報復我們,所以給我下毒?」
「糾正一下,不是下毒,是下蠱。」
「不管是什麼,我三叔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我沒有說是你三叔。」趙小天聳聳肩,說道:「你三叔和你二姐都是孝順的人,從你三叔的眼神可以看出來,他對你爺爺還是有愧疚的,畢竟有了自己,就讓你爺爺失去了心愛的女人。但是你二姐不一樣,你二姐為你三叔抱不平,所以對你下蠱。」
「不可能!」傅爾達著急的叫了出來,「二姐就算是想報復爺爺,也不至於對我一個人這樣,她為什麼不給大哥下蠱,為什麼不給大姐下蠱?」
趙小天歎了口氣,罵道:「你說你一個挺聰明的小伙子,怎麼在人情世故上這麼不開竅!你好好想想,你以前是不是很聰明。那你們家的產業在你手裡發揚光大是遲早的事,這種事情明擺著,你二姐想毀了你們家,就必須讓你沒法聰明。」
傅爾達喘著氣,他從小就喜歡數學,對數字有著驚人的天賦,從小就是家裡的培養對象,只要成年,肯定可以在家族產業裡飛黃騰達。
「你再好好想想,你大哥那個蠢德行,肯定是個扶不起的劉阿斗!你大姐人不屑這些事情,所以必定會報復在你身上。」趙小天拍著傅爾達的肩膀,一副好自為之的表情。
傅爾達癱軟在地上,這些事情合情合理,容不得他有理由不相信。
只是他一直想不通,大家都是親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爺爺是這樣,三叔是這樣,大伯和父親也是這樣,就連二姐,也走上了這麼一條路。
「接受這個事實了嗎?」趙小天問傅爾達。
傅爾達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很難接受,但是也沒有辦法。
「如果接受了,看看這個,再受點刺激。」
傅爾達接過趙小天遞過來的檔案袋,疑惑的打開,臉上的表情再次扭曲,所有無關擰在一起,搖著頭不敢相信。
「這是你二姐在外邊辦的公司,這間公司背地裡跟你大哥有交易記錄,而你大哥為了貪圖回扣,跟他們有長期來往。憑借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看出來,這樣的情況就是,你們家越來越被掏空,然後錢都進入了你大哥和你二姐的口袋裡。但是你大哥是個廢物,早晚完蛋,所以等你二姐有足夠的本錢的時候,就是她揚眉吐氣的時刻。」
趙小天在別墅裡消失過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她翻遍了別墅的所有角落,終於在一個保險櫃裡找到了這份材料。而加密嚴實的保險櫃,根本就經不起趙小天的三兩下就被打開,取出了這些機密。
「怎麼會這樣……」傅爾達喃喃自語,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趙小天安慰道:「現在你自己做選擇,你的病已經好了,你可以肩負起家族的產業。但是這樣一來,就是把你二姐逼上絕路,她會跟你們反目成仇。不過你如果不這麼做,你二姐這條蛀蟲早晚吃了你們,至於怎麼處理,是你的家事,我不過問。」
說到這,已經仁至義盡的趙小天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看了看烈日,忽然驚叫道:「糟了,我上班要遲到了!」
傅爾達沒有聽到趙小天的話,還沉浸在這種現實中無法自拔。
「傅爾達,我先走了,有事到華天酒吧找我,回見。」趙小天跐溜的竄出草叢,奔著馬路跑去,終於在五分鐘之後打了一輛出租車,風風火火的奔向酒吧。
酒吧門口的空地,在十多個小時以前才經歷了一場血雨腥風,可是現在看過去,地板上沒有絲毫血跡,好像這件事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華天酒吧照樣生意興隆,門口的好車照樣排成一排。
趙小天撓撓頭,這是怎樣一個病態的城市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居然跟南柯一夢一樣。
走到門口,保安看見趙小天,像看了鬼一樣向後跳了一步,張嘴指了指趙小天,又揉揉眼睛,沒有說出話來。
趙小天吐了吐舌頭,翻了個白眼走進了酒吧。
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半,酒吧裡只有兩個客人,調酒師還在調酒,光哥還坐在吧檯的一角嗑著瓜子。
趙小天一把抓過窗戶邊豎著的招聘牌子,拎著朝著光哥走了過去。
「面試啊?」光哥瞇著眼睛嗑瓜子,頭都沒抬。酒吧都是老熟人,不去找調酒師和來找他的就只有面試服務員的人,所以他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不是面試,是要求加薪!」趙小天把大牌子扔在光哥的面前,喊道:「我替你省了一百塊錢,要求漲五十!」
光哥被面前的廣告牌子嚇了一跳,抬頭再一看面前的趙小天,就真的跳了起來,一把扔掉手中所有的瓜子,抱著旁邊的調酒師喊道:「你……光天化日,你怎麼出來了,現在的牛頭馬面太不稱職了!」
「我呸!」趙小天笑罵道:「閻王爺說我工資太低,要求等我發家致富了再收我。」
光哥摸了摸趙小天的身子,上下打量道:「乖乖,你居然沒死?」
「你很想我死?」
「那倒不是,但是你不死沒有道理啊。」
「你他娘的不講義氣,還差五分鐘下班就走了!」趙小天臉色鐵青,一想起來昨天晚上光哥逃跑的架勢就來氣。
「這不能怪我,昨天晚上我家煤氣漏了,我得去關煤氣。」光哥打趣完之後,臉色變得正常,問道:「昨天晚上多少人?」
「五十多個。」
「這你都不死?你太逆天了!」光哥的語氣裡,有一絲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