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我叫趙小天（下） 文 / 弓楚
然而趙小天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的時候，眼神卻帶著些許的迷茫，滿腦子都有無數影片閃過。
這些畫面裡有形形色色的人，場景也從一個大山溝變換到大城市。
他抱著頭，痛苦的在地上掙扎，整個人像擱淺了的鹹魚，不停翻滾，喉嚨裡爆發出刺人耳膜的尖叫。
「還他媽的叫！」
謝光發身強力壯，根本就不是旁邊的兩個女人能夠阻止的了的。他一把抓過趙小天的腦袋，朝著地板彭彭的砸著。
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謝光發沒有了力氣，趙小天的腦袋已經變成了個血球，鮮血染紅了整個地板，他也癱瘓的躺在地上。
「謝光發！你別再打了，要出人命了！」
玉芬拉扯著謝光發的衣服，生怕在自己的家裡出了人命案，那到時候真是有什麼道理也講不清。
「滾開，你這個臭婊*子！」
謝光發凶相畢露，根本就不聽人勸，一想起被一個傻子罵了，腦子一熱就想把對方打趴下再說。可是推開玉芬和蔡慧的時候，再看趙小天一動不動，這時候心裡也有些發毛，如果真的殺人了，跑能跑到哪去？
難道真要一輩子在監獄裡度過？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玉芬和謝光發沒有發現的是，蔡慧已經拿了一把菜刀，哆哆嗦嗦的站在他的身後，腦袋低沉，好像在做著什麼思想鬥爭。
「謝光發，你殺人了？！」
玉芬嚇的不輕，兩腿一軟，已經坐在了地上。
「我殺人了？」
謝光發想檢查一下趙小天的死活，但是往前站了一步，還是沒有膽量蹲下去看看。
趙小天腦袋的血還在不停的留著，臉朝著地。
得趕緊跑。
這是謝光發自認為趙小天死了之後的第一反應。可是他正要爬起身跑的時候，身後突然一個女人「啊」的一聲大喊。
謝光發一回頭，蔡慧正拿著一把菜刀，朝著謝光發的腦袋劈了下來。
來不及多想，謝光發身體作出了第一反應，腦袋像旁邊一閃，菜刀落下，正好砍在了他的肩膀。
雖然一刀命中，但是蔡慧一個女人家，力氣沒有多大，而且心裡的恐懼原因，根本用不上力氣。這一刀僅僅是把謝光發的肩膀砍了一條兩寸長的口子。
「媽的，你居然敢……」
謝光發還沒有說完話，就聽身後的趙小天哼哧一聲呢喃。
「沒死？還是詐屍？」
謝光發一腳踢開蔡慧，轉過頭一看，趙小天艱難的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多少年了我都沒被打這麼慘過，你還真是有兩下子啊！」
趙小天獰笑一聲，抬起血粼粼的腦袋，用拳頭朝著自己的腦袋打了兩下，感覺到疼，但是更多的是興奮感。
玉芬驚訝的看著趙小天，總感覺面前的這個二蛋跟自己平常見過的不一樣，尤其是眼神，不再呆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邪氣，好像那種七老八十的人才有的冷靜。
「哈，原來你還沒死！」謝光發由心的笑了笑。
「你好像很慶幸我沒死啊？但是我感覺挺不幸的，因為你要死了。」趙小天嘴上掛著一個奸邪的笑容，用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在嘴裡吧嗒了兩下。
謝光發嚥了嚥口水，怎麼總感覺二蛋有點不對勁呢？
「噹啷。」
蔡慧手裡的菜刀掉落在地上，哭著衝到趙小天懷裡，抱著喊道：「二蛋，你嚇死我了，你沒事吧？」
趙小天笑了笑，撫摸著蔡慧的頭髮，輕聲說道：「沒事，放心吧，死不了。」
蔡慧感覺趙小天哪裡不對勁，但是抬頭看了看，並沒有覺得具體是哪不對。
「媽的，跟老子裝死！」謝光發擼著袖子，就想衝過來再對趙小天進行新的一輪攻擊。
趙小天一邊嘴角吊起，慢慢走到一旁，撿起地上的菜刀，在手裡掂量了一下，說道：「謝光發，剛才那一刀沒要了你的命，現在還想死是嗎？」
謝光髮根本沒有在乎這點皮外傷，他想讓這個傻子服軟，然後再好好整治整治蔡慧這個婊*子！
「讓我死？哈哈！看今天是誰死！」謝光發大吼一聲，朝著趙小天就撲了過來。
趙小天舉起菜刀，用力向下一揮，菜刀的位置正好的是蔡慧砍謝光發的同樣一個位置，如果在場的人有閒心注意的話，會發現趙小天嘴角還掛著一絲輕蔑。
「嗷嗚！」
寒光一過，謝光發喉嚨裡傳出一種不像人發出的聲音，滿滿的全是絕望，他沒有想到趙小天真的會做出這種事。
撲通。
謝光發躺在地上，同時落地的，還有他齊肩而斷的右手！
蔡慧和玉芬在旁邊嚇得滿臉慘白，眼睛瞪的老大，張大嘴不敢相信面前的事是事實。謝光發連碰都沒有碰到趙小天，就被趙小天一刀砍斷了右臂！
趙小天拎著菜刀，居高臨下的看著謝光發，對方已經躺在地上起不來，抱著胳膊連叫的力氣都沒有。
「看到我的手指沒有？」趙小天戲謔的把左手朝著謝光發搖晃了一下，說道：「這根手指就是我自己砍掉的，對於砍東西，我比你熟練多了。」
蔡慧在旁邊聽得驚訝，她曾經問過趙小天無數次，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指頭是怎麼沒有了的，而且看著那個表情根本不想騙人，是很真誠的不知道。
但是現在面前的弟弟，難道還是昨天的那個人嗎？為什麼他的眼神那麼冷酷，好像經歷了很多事情一樣。
趙小天舉著菜刀，說道：「本來我是想給你個痛快的，但是你娘的居然打我姐的注意，你就這麼死了我真是不甘心！」
噗！
趙小天再次舉起菜刀，砍在了謝光發的後背。菜刀跟**接觸，發出了一種骨骼斷裂的聲音。
會醫術的趙小天當然知道，人的脊柱如果首創那是人類根本就無法忍受的痛苦，不會立刻死亡，但是那種疼只能說比死還難受。
「過癮嗎？」
趙小天哈哈一笑。
謝光發滿頭大汗，已經開始抽搐著身體翻起白眼。
「瘋了瘋了，二蛋瘋了！」玉芬哆哆嗦嗦的指著趙小天，四腳並用的朝著門口爬出去，生怕趙小天殺的紅了眼之後會傷害到自己，現在華夏的法律裡，瘋子殺人是不用負責任的。
「你動一步我就擰下你的腦袋！」
趙小天的一句話，讓玉芬的尿都快被嚇出來，跪在地上給趙小天磕頭，哭著喊道：「二蛋，你放過我，我什麼都沒做，你別殺我！」
「我叫趙小天！」
趙小天冷冷的看著玉芬，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之後，接著說道：「如果你不想死，現在報警。」
玉芬腦袋晃的跟撥浪鼓一樣，搖著手說道：「不不不，我不報警，你放過我吧。」
「我讓你報警，你聽見沒有？」
趙小天的眼神十分銳利，容不下人半點反抗，只能用顫抖的雙手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喂，警……警察嗎？」
趙小天招招手，意思是讓玉芬看自己。玉芬把目光投在趙小天身上，只見趙小天舉起菜刀，一刀砍在謝光發的後心！
只用了一刀，謝光發本來畏懼的眼神就變的渙散，睜大了眼睛，就此死掉。
「啊！」
玉芬驚叫一聲，喊道：「殺……殺人啦！」
趙小天做完這一切之後，站起身把菜刀裡裡外外所有地方用衣服擦了擦，然後用手握緊菜刀的把手。
他這麼做並不是沒有原因，這把菜刀在蔡慧手裡拿過，上邊一定有她的指紋，趙小天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她。
「姐，我們回家。」
趙小天不由分說的拉起蔡慧的手，在蔡慧呆滯的表情中走出了大門。
「你……你想起來了？」
蔡慧在半路上，就覺得趙小天渾身散發的感覺很陌生，似乎已經不是跟自己朝夕相處三年的那個傻弟弟二蛋。
趙小天笑了笑，說道：「姐，謝謝你這麼多年來的照顧。也多謝謝光發，如果不是他對我腦袋的重創，我也不會想起來我是誰。」
然後蔡慧一路就再也沒有說過話，她現在腦子很亂，很多事情夾在中間。而趙小天已經殺了人，這種事情肯定是要判死刑的。
回到家裡，趙小天拿出自己的那個包袱，把裡邊的東西都抖露出來，擰開匕首裡的藥粉，倒在自己的頭上，讓傷口癒合。然後他找了一根布條，熟練的把匕首捆綁在大腿的褲腿裡，然後把其他的東西都放了回去。
「你趕緊走，要不一會警察就來了。」蔡慧見趙小天手勢東西，知道他想跑路，也幫著收拾東西。
「不，我不是要走，我只是想讓警察帶我走。」趙小天笑了笑，安慰蔡慧說道：「姐，你放心吧，以前我不懂事，沒有好好照顧你，等我下次回來，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他傻了三年，這一刻清醒之後，想起這幾年蔡慧的照顧。雖然有過大罵，但是打心底裡是感謝這個質樸的農村婦女。而他從小到大只有耳大爺跟自己最親，這時候又多了一個姐姐，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
「行，但是讓警察帶你走這個肯定不行，你趕緊跑吧，以後別回來了。」
蔡慧摸了一把眼淚，把趙小天的東西收拾好，然後急急忙忙的拿了一件給趙小天做的新衣服，她一直都沒有給趙小天，本來打算過年的時候送給他的。
然後她從廚房拿出幾個饅頭，也包在包裹裡，交給趙小天手裡，推著讓他趕緊跑。
「姐，我不跑，警察不能把我咋樣，你放心吧。」趙小天一臉的輕鬆，完全沒有感覺警察有多恐怖。
他是有打算的，如果警察帶自己走，那麼這麼大的案子肯定會驚動諸葛先生，這麼一來就好辦了。
「你……你跑不跑，你再不跑我以後不理你了！」蔡慧急的哭了出來，她也不捨得弟弟走，但是這個傻弟弟居然說讓警察抓自己，那可真是會判死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