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砍手指頭的人,才能討價 文 / 弓楚
「畢業咯!」
明珠大學的廣場上,不知道有多少學子,正拿著畢業證書和學士服在拍照,他們擁擠在一起,商量著晚上要到哪裡去吃散伙飯。
這也是同學們大學最後的一個夜晚,過了今天,也許有很多同學這輩子都無法相見。但是他們歡聚一堂,把內心的想法都吐露出來,對不起的人道歉,相愛的人約定要一起到白頭,明天就登記結婚。
「杜康,過來拍照了,別開小差了。」
輔導員郝征大聲叫喊著。
杜康指著一個學生,說道:「告訴你,說話留心點,再讓我聽見你說小天半句話,小心我廢了你的命根子。」
說完,他朝著對方的腳邊吐了一口唾沫。
那個男生一臉苦澀,只是在跟同學閒聊的時候說起了趙小天的名字,也順便跟旁邊的學弟多說了兩句趙小天曾經的英雄事跡,誰知道就因為這句話,差點招來殺身之禍。
「算了杜康,過了今天你想欺負他都沒機會了,就放過人家吧。」孔文瀚在一旁拉著杜康的胳膊說道。
杜康哼了一聲,罵道:「就算是畢業了,讓我知道他說小天壞話,我也要追到天涯海角,滅了這個窩囊廢。」
孔文瀚歎息著,拉著杜康走向人群。
杜康點燃了一支香煙,吊兒郎當的站在最後一排的桌子上,準備拍畢業照。
「杜康,把你的煙掐了,學士帽帶上,你看看你什麼樣子,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沒德行!」郝征苦口婆心的教導著。
「郝老師,我最後一次這麼叫您了。您就成全我抽著煙拍照吧,過了今天,我還知道你是個屁啊!好好活你的不行嗎?」杜康白了郝征一眼,深深吸了一口煙。
郝征氣的滿臉通紅,真的後悔應該晚一點再給他畢業證,沒準還能讓他有所忌憚,現在他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自己也不能討個沒趣,幸好這個王八蛋畢業了。
孔文瀚歎了一聲,對杜康真是一臉的無奈。
自從趙小天入獄之後,杜康扛起了趙小天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旗,整個一個趙小天二代,從學校到校外,就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打架鬥毆,調戲學妹,杜康可謂是什麼都做過了,完全就是照著趙小天的性格在做事。可是上天都保護這個無賴,這麼多的壞事都做盡了,杜康竟然一次都沒被學校發現,平安無事的畢業了。
這讓杜康多少也有點意外,完全無視學校的任何規章制度的他和趙小天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待遇。後來杜康在總結自己的行為時,認為肯定是趙小天的餘威猶在,所以周圍的人都忌憚杜康。
畢竟趙小天是第一個打書記,威脅校長,不上課,坐直升飛機來學校的人物。
杜康站在最後一排的中間,左邊是高富,高富的左邊是孔文瀚。
「準備好,三、二……」
「等一下!」杜康叫出聲。
攝影師一臉疑惑,抬起頭問道:「這位同學,有什麼事?」
杜康扔掉煙蒂,對孔文瀚說道,「我怎麼感覺不對勁呢?」
「怎麼不對勁?」
「說不上來。」
「好了,同學你站好,三、二……」
「老子讓你等一下你沒聽見是吧?」杜康一把推開前邊的學生,一步就跳了出去,竄到攝影師旁邊。
「聽見了聽見了,你說,別動手。」
攝影師看著杜康沙包一樣大的拳頭,登時嚇得面無血色。
杜康嘟囔著,站會自己的位置,想了半天。
周圍的同學敢怒不敢言,都不喘大氣的等待杜康發號施令。
杜康一拍大腿,對孔文瀚說道:「你往那邊站點,留出一個位置。」
孔文瀚知道了杜康的用意,欣慰的笑了笑,一排人都挪動了一下,杜康的左手邊空出一個位置。
杜康看著空無一人的位置,對攝影師說道,「行了,拍吧!」
攝影師不知道這個神經病到底想幹什麼,只能喊著口號,準備拍照片。
「他……還活著吧?」
拍照的過程中,孔文瀚歎息著問,不知道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對身旁的兩個室友。
「一定活著。」高富笑了笑,一臉的自信。
「媽的,禍害活千年,死不了!」杜康握緊了拳頭。
「卡嚓!」
明大中醫班的畢業照,在正中間缺少一個空位的情況下,拍攝完成。
「高富帥,等那傢伙回來,把他ps進畢業照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杜康拍著高富的肩膀說道。
高富妖孽一般的容貌,掛著一個幸福的笑容,重重點頭。
杜康抬頭看著天,罵道:「媽的,泡妞忘了時間了吧?哥們,都四年啦!」
……
「站住!抓小偷啊!」
明珠的一條街邊,一個灰溜溜的身影在前邊風一樣的奔跑。後邊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一手叉著腰,另外一隻手來回揮動,招呼著路人抓小偷。
可是華夏人早已麻木,路人甲乙丙丁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看這場追逐的大戲,誰都沒有出手幫那個大姐一把。
直到中年婦女越跑越慢,還是沒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小偷在前邊奔跑,手裡拿著一隻粉色的錢包,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只要沒有人幫忙,再轉過一個彎之後,就會有兄弟接應,到那時候即使有多管閒事的也不要緊了。
他的如意算盤打的雖然很響,但是世事難料!
就在他轉過拐角的時候,拐角的那邊突然伸出一隻粉拳。這個拳頭雖然不大,但是力道著實驚人。饒是小偷體格子健壯,還是被一拳打中面門,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門牙有些鬆動,只要一碰就能掉下來。
「媽的,是誰多管閒……」
話還沒說完,拳頭的主人再次揮拳,小偷的眼睛立刻有些青紫,他捂著眼睛蹲在地上嗷嗷叫喚。
「你活的不耐煩了吧,老子的事都敢管?」
小偷叫囂著,睜開眼,看見的確實一個女人。
一個短髮,身高一米七以上的女人。對方顯得英姿颯爽,站姿也是挺拔異常,最關鍵的是,她的一身警服讓小偷打心底裡有些害怕。
「去你媽的!」
小偷把手中的錢包往女警察身後方向一扔,掉頭就跑。
這個手段是被抓住的小偷經常運用的,在行業裡叫破財免災。
按照常理來說,小偷往對方的背後扔贓物,對方應該掉頭去撿東西。這樣小偷就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往另一個方向逃跑。
但是面前的女警官不同,她顯然不按照常理出牌。
小偷剛扔出錢包,女警察連看都沒看,一把抓住小偷的衣服。
這個小偷也不是個凡夫俗子,他一看一計不成,衣服被抓住的一瞬間,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他竟然像是泥鰍一樣鑽了出去。
這招金蟬脫殼讓女警官意外,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偷已經跑了十多米。
女警官笑笑,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小偷自認為長跑的技術很硬,但是沒有想到女警官三步兩步就把自己拿下。
警察銬住小偷,走到了警局的門口。
門口走出一個警察,看了看女警官說道:「隊長,又抓一小偷啊?」
女警官笑笑,沒有說話。
「紀雅涵!」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來。
紀雅涵一手按著小偷,轉過頭,看見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頭頂帶著棒球帽,正朝著自己招手。
「你是?」紀雅涵看這人有些面熟,可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你好好想想!」女孩詭異的一笑。
「哦!」紀雅涵恍然大悟,驚訝的說道:「你是小竹?安小竹!」
安小竹拉著紀雅涵的手,說道:「雅涵姐姐,好幾年沒見了,你還好吧。」
紀雅涵笑道:「有什麼好不好的,還是做一樣的事情唄。你呢,還好吧。」
「我還好,我約了欣雨姐姐一會見面,你要去嗎?」安小竹問到。
「算了,我還要工作,你替我問好,改天我約你們一起吃飯。」
紀雅涵看了看手裡邊的小偷,這個是當務之急,只能推脫了安小竹的邀請。
安小竹點頭說道:「好,那我先去欣雨姐姐那裡了,我們回聊。」說完,安小竹開著一輛寶馬小跑,絕塵而去。
紀雅涵推搡了一把小偷,罵道:「看什麼看,給我老實點。」
「警察姐姐,我就是偷了個錢包,又不是罪大惡極的犯人,你不用這麼苦大仇深的對付殘疾人吧?」
「你算什麼殘疾人!」紀雅涵罵了一句。
「你看,我就是殘疾人。」
小偷舉起右手,他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頭,沒有食指。
紀雅涵看著小偷的手指,記憶像開了閘一樣如潮水般湧了進來,瞬間流遍了全身。
小偷看著紀雅涵驚訝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方式管用,哭訴著喊道:「警察姐姐,我也不想當小偷,可是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兒女一雙,這都是生活所迫啊,我沒有辦法啊!」
紀雅涵被小偷的話驚醒,深深吸了一口氣,罵道:「你這種話不知道有多少個王八蛋說過,我會再相信?你這手指頭是不是自己砍斷的?」
「啊?我有病啊?怎麼會自己砍斷手指頭?」
「只有自己敢砍自己手指頭的人,才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走,趕緊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