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兩儀針法 文 / 弓楚
霍金篆聽了之後，有些驚喜，用餘光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趙小天。
趙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任何人能夠打擾到他，他全部的精力都在腦袋裡，無數次的想著剛才魏紫蘇施針的方式和手法。
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趙小天的眼睛依舊緊閉，右手一直放在口袋裡，像是臨摹一般模仿魏紫蘇轉動水晶針的方式。
經過幾次嘗試，他終於明白，對於這種針法，水晶針這種長短粗細的針是最適合的。
細一分，速度不夠；粗一分，效果不夠；長一分不行，短一分也不行。
萬幸的是……他的手裡，正好有這麼一枚水晶針。
趙小天低著頭，沒有聽到耳根子的話，也沒有感受到霍金篆的眼神，他已經慢慢找到了一個光點，只要把那扇門打開，四象針法就會在他面前豁然開朗。
又過了一會，趙小天的眼睛驀然睜開，眼神像是一汪清水，臉上還掛著一絲笑容。
霍金篆十分驚訝，難道……他學會了？
他想起了趙小天有『意根』。
所謂『意根』，一法通萬法皆通。
慕容玉函再次問道：「最後一次詢問，還有沒有人挑戰這位魏紫蘇小姐，如果沒有的話，那麼……」
「等一下！」
一個聲音響起，打算了慕容玉函的問話。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趙小天的身上。
難道這個人還敢挑戰？難道他是瞎子，沒有看到那一針有多麼震撼？
眾人都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剛一開始的時候霍金篆就調侃過他，問他是誰。他好像……自稱是艾久門弟子，叫歐陽。
趙小天邪邪的笑道：「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也想試試。」
哄！
眾人大笑，這個人雖然不起眼，但是好歹有自知之明。
「知道不行就別丟人了，熏王都敗了，你這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還湊什麼熱鬧。」
「說的對啊，趕緊回家多學兩年吧，二十年後再來。」
趙小天冷眼看著眾人，喝道：「你們要是沒這個膽，就給老子閉嘴，滿嘴噴糞就顯得驕傲了嗎？」
三個長老中為首的那個一直閉著眼睛，就連魏紫蘇施展四象針法的時候，他都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卻被趙小天這一通大罵感染，睜開眼睛看著趙小天。
慕容玉函開口：「咳咳，這位同門，在長老面前……請不要口出污言穢語。」
趙小天回頭對三個長老鞠躬，說道：「三位長老，這群人沒有素質，在三位面前口出狂言，我看不過去，失態了。」
「媽的，你還要不要臉，是誰口出狂言！」
「趕緊滾回家吃奶吧，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三位長老中的老嫗第一次站起身，掃視眾人說道：「都住口！華夏五千年都講究一個禮字，這麼說話，成何體統！」
「就是就是！」霍金篆也撇嘴說道：「真不像話。」
「你也閉嘴！」老嫗對霍金篆喝道。
霍金篆低著頭，不服氣的轉過頭，沒再說話。
薛長老說道：「自報家門吧。」
趙小天說道：「我叫歐陽，艾久門的。」
高晉陞看著趙小天點頭說道：「年輕人，勇氣可嘉！」
薛長老說道：「那就治療……」
話還沒說完，趙小天打斷他，問道：「長老，反正都是比醫術，魏紫蘇小姐醫術又這麼高強，可不可以我來出題？」
薛長老皺眉，說道：「如果魏紫蘇小姐不介意的話。」
魏紫蘇站起身，說道：「沒關係長老，可以。」
「歐陽，那你出題吧。」薛長老說道。
比試到了這個階段，已經不是基礎的望聞問切，眾人也都沒有什麼想法，畢竟看過了魏紫蘇的醫術以後，就算趙小天是有陰謀的，那也注定是個失敗。
趙小天指了指韓澈，說道：「就他吧！」
韓澈一愣，臉上的肉堆積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什麼表情。
慕容玉函和玄社的人都很疑惑，歐陽為什麼要選韓澈？
韓澈不敢在長老面前擺什麼架子，站起來沒有說話。
他站起身之後，眾人才仔細打量。
嘩！
一陣驚呼！
本來韓澈坐在角落裡，誰都沒有注意到他，但是這麼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人也太醜了吧！
如果說老天爺把人的長相分為十等的話，一等一的美女就像魏紫蘇和慕容玉函這樣，平常人算是五等，醜人算是十等。
那麼韓澈……足足有九千多等。
如果半夜裡猛一看，絕對不會把韓澈歸結為人類的行列中去。
魏紫蘇沒有表情，看了看韓澈之後，問道：「我們比什麼？」
「治病啊！」趙小天攤開手說道。
魏紫蘇有些疑惑，走到韓澈面前，伸出玉手搭在他的脈搏上切脈。她在面色上根本就看不出來任何東西，因為這個男人臉上的肉根本就不是長出來的，看上去更像是隨便切了兩刀，然後揉吧揉吧就成為了『臉』。
「我靠！這個人雖然長得醜，但是命可是真好，魏紫蘇居然給她把脈！」
「為什麼不挑我，如果給我把脈，我死都願意。」
「他雖然醜，但是我有點羨慕他了！」
趙小天左手插在口袋裡，冷冷看著魏紫蘇為韓澈切脈，不想讓別人認出他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
「他沒病。」魏紫蘇回頭對趙小天說道。
「不，他有病。」趙小天反駁道。
魏紫蘇蹙眉，說道：「他真的沒病。」
趙小天指了指韓澈，笑道：「他有病，他醜！」
雖然韓澈沒有表情，但是看他發抖的身體，所有人都知道這人怒了。任憑是誰，如果長成這樣，丑這個字也是聽不得的。
況且長的這麼醜，活著就是一種勇氣，這種人最危險，誰能知道他什麼時候不想活了，就跟侮辱他的人同歸於盡了。
長成這樣，隨時都有可能死……因為那是種解脫。
玄社的眾人都為之一顫，居然有人當著韓澈的面說他醜……完了……這下壞了。
「丑也算病？」魏紫蘇說道。
「對，不僅丑算病，太漂亮也是一種病，你和他都已經病入膏肓了。」趙小天說道。
宴會廳裡的人們都聽的楞了。
有人納悶的嘀咕道：「我怎麼感覺不像是治病，像是泡妞呢？」
「這小子也太無恥了吧，明知道醫術不如魏紫蘇，就耍嘴皮子，拐著彎的誇人家，博取好感？」
「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所有人都在擠兌趙小天的時候，韓澈卻有些驚喜，他隱約感覺，這個人……似乎是趙小天。
也只有趙小天，才會記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約定。
「怎麼樣，你能治嗎？」趙小天帶著笑意問道。
魏紫蘇再次走到韓澈面前，問道：「冒昧的問一句，你的容貌，是天生就這樣嗎？」
「不是。」韓澈痛快的答道。
「是怎麼回事？」魏紫蘇問道，想到可能有些失禮，補充道：「你別介意，得知道病因才能治療。」
韓澈笑了笑，但是那種笑比哭還難看，說道：「我這個模樣，是天譴。」
宴會廳的眾人大驚。
天譴？
難道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歹徒，老天爺要給他一張醜臉？
這說不通啊！
三個長老中的老嫗一愣，突然開口說道：「你……難道是相字訣的人？」
韓澈點點頭，說道：「是。」
「你叫什麼？」老嫗問道。
「我叫韓澈！」
穿著黑色旗袍的貴婦人一怔，走過來問道：「你就是韓澈？」
韓澈點頭。
拄著龍頭枴杖的佟老太太也笑道：「怪不得長成這個模樣，是應該的。」
魏紫蘇說道：「麻煩詳細說明一下。」
韓澈點頭說道：「我們相字訣精通天相，地相，人相，道破天機太多會遭到天譴，所以我變成了這幅摸樣。」
趙小天對魏紫蘇說道：「你仔細再切脈看看。」
魏紫蘇再次切脈。
趙小天接著說道：「他週身氣結，血液凝固在全身各大穴位，毛細血管堵塞，神經錯位。」
魏紫蘇感受韓澈的脈象，發現他的脈象是自己從未遇到過的，時而正常，時而像亂麻一樣雜亂不堪。
「需要先淨血通氣。」魏紫蘇放開韓澈的脈搏說道。
趙小天點頭，說道：「第一個問題就在這。」
「需要同時進行。」魏紫蘇說道。
趙小天說道：「我負責打通他頭部的氣結，你打通他身體軀幹。」
「你……不行。」魏紫蘇說道：「這需要用四象針法。」
「這個你不用操心，準備好了嗎？」趙小天說完，左手還插在口袋裡，右手卻手腕一翻，扣住了一枚水晶針。
懸針門的眾人看到趙小天的水晶針，全都站起身，一臉驚訝。
「小子，你的水晶針是哪來的！」關瓊大喊叫道。
「我自己做的，你管的著嗎？」趙小天說完哼了一聲。
衛子玥坐在關瓊斜後方，一手捂著腦袋，咬牙嘀咕道：「騙子！這個騙子，還說沒拿我的水晶針！可不能讓姑姑知道，否則非得把我大卸八塊。」
「你會四象針法？」魏紫蘇疑惑的問道。
趙小天笑了笑，說道：「會，不過跟你的不太一樣。好了，廢話不多說，出針！」
話音剛落，趙小天右手手腕一抖，手中的水晶針逆時針在指尖飛速旋轉起來。
魏紫蘇來不及反應，也掏出水晶針，不同的是她手中的針是順時針轉動。
「施針！」趙小天暴喝一聲。
兩人同時出手，魏紫蘇甩出水晶針在韓澈的膻中穴，趙小天則是刺在韓澈後腦的天柱穴。
這是人體兩個重大的穴位，不容任何失誤，所以魏紫蘇非常投入。
施針之後，就是安靜等待水晶針和患者體內的氣息以同樣的頻率引導。這時候魏紫蘇把目光落在趙小天的水晶針上，頓時大驚，目瞪口呆！
她的水晶針，正在韓澈胸口順時針旋轉中。
而趙小天的水晶針，在韓澈的後腦不僅轉動，並且自行緩慢的左右擺動。
三位長老為首的那個老頭也瞪大雙眼，顫抖著說道：「這……這是兩儀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