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半個月的傷口 文 / 弓楚
教室裡的同學們一陣驚呼,誰都沒有想到趙小天居然上課的時候還帶著凶器。
陳黃河手臂上鮮血直流,他捂著胳膊疼痛難忍,嗷嗷大叫。
血液沿著陳黃河右手的指縫間流出來,不過一會講台上就已經一地血,而趙小天卻不緊不慢的收起匕首,問道:「既然你是老師,你止血啊。」
陳黃河疼的咬緊牙關,瞬間感覺腦袋有陣陣暈眩,指著趙小天罵道:「你……」
教室裡的學生大亂,有一個女同學驚叫著喊道:「快叫救護車。」
趙小天拿過話筒,對教室裡的學生說道:「你們別被這個人騙了,仔細看清楚針灸能不能止血!」
說完,趙小天打開講桌上放著的一盒銀針,拿出三根銀針,分刺陳黃河肩頭、虎口和手臂。
陳黃河本來想反抗,可是趙小天力氣太大,根本就不容他反抗。
學生們哪敢去看陳黃河血粼粼的胳膊,還是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
趙小天拔出銀針,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拎著陳黃河的胳膊說道:「你們看看能不能止血!」
陳黃河面目蒼白,傷口劇烈的撕扯,疼的喊不出聲。
可是他的目光落在手臂上的傷口時,驚奇的發現血竟然止住了。
「快看,真的不流血了!」
「我靠,假的吧,就紮了幾針就止血了?」
教室裡的同學雖然驚慌,但是一時間都被這個奇異的現象震懾。
趙小天看學生們都張大嘴,笑了笑,一把將手裡的陳黃河扔了出去,說道:「有些人嘴巴不乾淨,還學藝不精,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當老師!」
杜康一拍桌子,喊道:「說的對,學生也是人,怎麼能讓別人詆毀自己的父母!」
學生都是弱勢群體,杜康這麼一喊,他們也覺得陳黃河說的有些過分。而且他的手臂已經止血了,這不正是打了他的臉嗎?
「對啊,老師也不能出言不遜。」
「班長說的對,你有什麼資格當老師。」
學生們一個個情緒激昂,竟然把罪魁禍首換成了陳黃河。
陳黃河面色難看,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在針灸方面擠壓一籌,最讓他氣憤的是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居然還被兩百多人指責說是出言不遜。
他掏出手機,撥打了郭文仁的電話,說道:「郭校長,我在第五教室,你們的學生都瘋了,一群瘋子!」
趙小天走到他的面前,又摸出了匕首。
陳黃河一見趙小天又拿出匕首,下意識的掛掉了電話,半躺在地上惡狠狠的盯著他,大氣都不敢喘。
趙小天擰開匕首把手,把裡邊的金槍粉倒在手上一些。
「雖然我很想撕爛你的嘴,但是好歹你也是老師,我們學醫的總不能見死不救。」說完趙小天把手上的藥粉倒在陳黃河傷口上。
藥粉很平常,灰色的粉末一接觸傷口,陳黃河倒吸一口冷氣,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他抱著手臂滿地打滾。
正在地上掙扎的時候,教室的門被推開,郭文仁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一進門他就嚇了一跳,只見趙小天拿著匕首站在講台上,地上一灘鮮血,陳黃河正抱著胳膊躺在地上翻滾。
郭文仁扶起陳黃河,詢問道:「陳主任,你沒事吧?」
杜康見趙小天倒粉末的時候,也渾身一個激靈,暗想趙小天可真是夠陰險的,人家都疼成那樣了,他居然還在人家傷口上塗毒。
陳黃河滿頭冷汗,嘴唇顫抖著說道:「郭校長……殺……殺人了!」
郭文仁一驚,看著趙小天說道:「你幹什麼,你想謀殺師長?」
趙小天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郭文仁接到陳黃河的電話之後,就給保衛科也打了電話,不過一會,保衛科的人也陸續來到。
進入教室的人有很多,其中有保衛科的三個人,還有明珠大學書記王永平,當然也有中醫班的輔導員郝征。
所有人進入教室的第一表情都是一樣,被現場血粼粼的場面嚇壞了。
「報警!」王永平對身邊的郝征說道:「這樣的學生你是怎麼教育的,居然敢在教室對老師行兇!」
「王書記,小天只是跟我們證明針灸是能止血的!」杜康站起來說道:「同學們,你們說是不是?」
周圍的學生見學校的書記都到了,沒有人敢搭腔。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也不想惹禍上身。
見周圍的人都沒有說話,杜康大罵:「媽的,剛才你們起哄時候那股勁頭哪去了?這會慫了?」
孔文瀚站起來,說道:「王書記,杜康說的對,小天是在給我們證明針灸能止血。」
高富也站起來,大聲的說道:「是!」
432宿舍的人開學第一天就已經在一起出生入死過,看見趙小天有難,他們不可能袖手旁觀,都站出身來力挺趙小天。
可是周圍的學生不這麼想,如果趙小天最終因為這件事被處分,那他們也難逃干係。有一些血氣方剛的學生想要站起身,但是又十分猶豫。
蔣彤彤看著台上一臉不在意的趙小天,歎了一口氣,站起身說道:「趙小天同學是在給我們證明針灸能止血。」
不僅是學生,就連趙小天也一愣。
蔣彤彤可以說是趙小天進入明珠大學第一天就得罪的人,從那次辯論賽之後就成了死對頭,選班長的時候也是時時刻刻在跟趙小天作對,她為什麼突然站出來支持趙小天?
周圍的學生們也有點不理解,但是一個女同學都不怕,大老爺們怕什麼!
一個暗戀蔣彤彤的男同學站起身,朗聲說道:「趙小天在給我們證明針灸能止血!」
「對,他說的對!」又一個男同學站起身。
「是這樣的!」一個女同學也站起來說道。
「對!」
「沒錯,班長在教我們用針灸止血!」
沒過一會,教室裡所有的人都站起身力挺班長。
趙小天覺得心裡一暖,雖說這多少有點強詞奪理的意思,但是同學們不畏強權能站出來,對他來說是一個鼓勵。
王永平看著教室裡的學生都站起來,怒罵道:「那這攤血是哪來的?」
趙小天雖然感動,但是也不能讓同學們給自己背這個黑鍋,說道:「陳老師胳膊上有傷口,突然舊傷復發流血了,我就順手給他止血了唄」
「你……你……」王永平指著趙小天,顫抖著身子說道:「傷人在先,居然還敢這麼大言不慚,你這是要造反嗎?」
郝征在一旁拿著手機,問道:「王書記,還報警嗎?」
王永平罵道:「報個屁,先叫救護車!」
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來兩個醫生,手裡拎著藥箱問道:「誰叫的救護車,傷者在哪?」
郭文仁氣的歎了口氣,心想你是瞎嗎?地上這個快死的人沒看見?
「醫生,傷者在這。」郭文仁說道。
醫生撥開幾個人,說道:「都散開,小李,過來處理傷口。」
兩個人把藥箱放下,開始給陳黃河用酒精擦拭傷口。
陳黃河胳膊上血肉模糊,兩個醫生準備先把胳膊上想血擦掉。
正在處理的時候,教室外邊又跑進來一個人。
那人一進門,指著趙小天罵道:「媽的,你他媽還敢來學校。」
這個人正是被趙小天「嚇得」大小便失禁的王昊。
王昊在醫院醒過來之後,本來想到學校找趙小天報仇,可是回學校的路上被人打斷了骨頭,又在醫院裡躺了一個多月,這才出院。
當然,打傷他的那個人就是孟三兒,孟三兒調查過所有趙小天的仇家,能報仇的先報仇,不能報仇的就先忍耐。
王昊再次出院的時候,來找王書記告狀。
王永平是王昊的二叔,這也是他有恃無恐,同時校方暫時沒有處理趙小天的原因。
誰知道剛到王永平辦公室,聽說王永平到中醫班去了,王昊報仇心切,也急急忙忙的趕過來,沒想到居然又見到了趙小天。
王永平楞了一下,對王昊說道:「那個打傷你的人就是他?」
王昊點點頭,說道:「二叔,就是這孫子打的。」
王永平皺了皺眉,心想王昊你是不是腦袋有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讓我怎麼「公平」處理這件事?
但是事實確鑿,再加上眼下趙小天又蓄意傷人,兩罪並罰,即使讓周圍的人知道王昊和自己是叔侄關係,也能整死趙小天。
「趙小天,你先在學校外鬥毆,致使兩個學生骨折,今天又重傷老師,真有你的啊。」王永平先要當著眾人的面指出趙小天的罪責,然後處理起來會得心應手,不被人懷疑。
趙小天坐在講桌上,說道:「第一,學校外邊那件事是你侄子先動手的,我們只是被動還擊,這件事我們宿舍的三個同學可以證明!」
他說完,杜康和孔文瀚先後走出人群,站在講台上。高富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等見身邊兩人都走了之後才跟著上來。
杜康說道:「對,是你侄子先動的手,你看看,我腦袋上現在還有傷口呢。」
趙小天笑道:「第二,我跟你說過了,陳老師自己有舊傷,跟我們講課的時候手舞足蹈,接過傷口裂開流了血,他不會用針灸止血,我順便幫個忙,同時跟學生們說明針灸止血的方式。」
王永平心想你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敢狡辯,哪有講著講著課手臂就流一地血的道理。
「醫生,你告訴大家,陳老師的傷口到底怎麼回事。」王永平對正在治療的兩個醫生說道。
新傷還是舊傷,醫生一眼就能看出來,哪還允許趙小天狡辯。
醫生擦了擦汗,站起來對王永平說道:「患者的傷口的血已經及時止住了,他的傷口太深,估計是這半個月沒有好好處理。」
「你們聽見了吧,醫生……」王永平說道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對醫生說道:「你說什麼?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