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再見！再也不見！ 文 / 弓楚
老頭全身的重心都因為要走動向前平移，但是腳下分毫不動，直接趴在了地上，雙腿卻像釘子一樣定住。
雙手按在地上，努力掙扎而起，老頭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趙小天問道：「這鞋，怎麼動不了？」
趙小天裂開嘴笑了笑，沒有說話，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老頭。
老頭覺得肯定有古怪，脫下鞋子，趴在地上，眼睛離鞋的距離很近的觀看。
不時用手撫摸鞋的鞋面，觸手冰涼。老頭用食指關節敲了敲，驚訝的說道：「這……這不是布，是鐵？」
「答對一部分。」趙小天說道：「但不是一般的鐵。」
老頭點點頭，如果是鐵的話，不可能有這麼沉。又低下頭研究，卻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見他伸手握住一隻鞋，用力向上提，儘管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了出來，也只是抬起來，抱在懷裡。
「這得有四五十斤吧？」老頭抱著鞋子，一臉通紅的問道。
「大概吧，我也沒怎麼稱過。」趙小天說道。
老頭雙手撒開鞋，即便是塑膠跑道，也發出了一個悶響。
不可能啊，他穿著這麼重的鞋怎麼可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更何況剛才他跑的飛快，如果脫下鞋，那不是比牙買加飛人還要快？
看見老頭若有所思，趙小天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有疑惑，我可以告訴你，這鞋只要你運用的方法對，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我之所以讓你穿這雙鞋，就是告訴你什麼叫氣隨身動。」
老頭想了想，又穿上鞋，雙眼緊閉，雙手微微抬起，正式太極的起手式！
而太極的起手需要右腳平出，與肩同寬。老頭全身放鬆，只是腦海裡想著招式的樣子，緩緩的把右腿邁了出去。
等老頭反應過來的時候，右腳已經拖著沉重的鞋子放了下去。
「真是神奇！」老頭一陣欣喜，瞬間的喜悅讓他分了神，下一個動作需要左腳邁至坎位，但是左腳卻紋絲沒動。
趙小天「哎」的歎了口氣，說道：「剛體會到氣，卻因為心情又散了，真不知道你是有天賦還是白癡！」
老頭委屈的低下頭，像個小孩子一樣矯情的說道：「我這……這不是高興嘛，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小天敲了敲鞋子說道：「你外邊看著是布，其實這是狼皮。而裡邊的鐵都是粉狀的鑲在狼皮上的，這種鐵你可能在小說中看到過，叫玄鐵，楊過知道吧？」
老頭點點頭，楊過他當然知道，那是金庸名著裡《神雕俠侶》的男主角，手中一把玄鐵重劍掃盡天下高手。
趙小天接著說道：「這裡邊的玄鐵不是楊過的劍熔的，但是材質是一樣的。所謂玄鐵，其實就是隕石裡的一部分物質，我穿了這麼多年，裡邊的鐵早就和狼皮融為一體。」
「那這跟氣有什麼關係？」老頭納悶的問道。
「但凡你的腳想要動，都必須有氣來輔助，這樣才能讓鞋動，你現在是控制不了身體裡的氣，所以我說你的太極太快，等到你能控制的時候，太極又會變得太刻意，等你控制的得當以後，氣會隨著你的潛意識流動全身，這雙鞋就是讓你越過第二個階段，直接進入到潛意識的氣隨身動。」
「每當你想要動的時候，身體內的氣就會隨著小腦的反應進行身體內的流轉，幫助你抬動鞋子。如果你這個階段嫻熟了，那麼你的氣會隨著潛意識跟大腦進行思維互換。」趙小天說了半天，老頭基本上沒有聽懂。
「你這麼年輕，竟然有這樣的本事，肯定是天賦異稟，我這一把老骨頭是沒希望了。」老頭歎息著說道。
趙小天像安慰晚輩一樣拍拍老頭的肩膀說道：「你也不用灰心，我算不上有天賦的，只是從小穿這種鞋子長大，慢慢就習慣了，這不是天賦。真正有天賦的人，氣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根本不用穿這種鞋來強行改變氣的流轉。」
「有這樣的人嗎？」老頭納悶的問道，雖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但是他還真有點不相信有這樣的人存在。
「當然有，比如我耳根子叔！他的氣是練出來的，但是他運用氣的方法是天生的。他能聽到一般人聽不到的聲音，這就是氣跟大腦的思維互換。」趙小天不服氣的說道。
「比如什麼聲音？」老頭問道。
「比如兩個人的竊竊私語，耳根子叔在十幾米外就能聽到。再比如蝙蝠的叫聲，他也能聽到。」趙小天回憶著說道。
老頭點點頭，倒不是認同趙小天的說法，只是他說的這兩種確實是人聽不到的。人類的聽覺是有分貝區間的，太高太低都不能聽到。
「看來我要想把太極打的慢，必須要穿這樣的鞋啊……」老頭心裡想著。
「你這鞋多少錢賣？」老頭一臉興奮的問道。
「耳大爺說，大概值幾十億吧，你有嗎？」趙小天問道。
「幾十億？」老頭張大嘴說道：「你這是搶劫啊，沒聽說過什麼鞋能賣幾十億的。」
趙小天不屑的說道：「我搶劫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樣，買不起就不要問，趕緊還給我，一會我還得去上課呢。」
老頭不想讓趙小天跑了，問道：「我要是叫上綁上幾個大鐵塊，跟這鞋差不多重的話，效果一樣嗎？」
「你肯定已經感覺到了，這鞋很涼，人體內的氣是熱的，即使你不動的時候它也能幫助你運轉身體內的氣。如果你綁上重物，除非你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動，才能起到同樣的效果。」
老頭有點犯難，自己一生最大的愛好就是太極，最擅長的也是太極。今天被一個不知道哪蹦出來的小子指出問題所在，心裡實在有點不甘心。他實在太捨不得這雙寶貝！
「這可怎麼辦……」老頭呢喃著說道。
「好了，趕緊還我，我要上課去了。」趙小天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要拿鞋子。
老頭撲通一下趴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住鞋，哭訴著說道：「你先別走，這大早晨的，就算你九點上課還有三個多小時呢，再呆會，再呆會。」
「我說你這老頭咋這不要臉，這是我的鞋，我想什麼時候拿回來還得問你啊？」趙小天瞪著眼睛說道。
「反正你也沒什麼事，一會我請你吃早飯，你就再等會，我再打兩套。」
說完老頭也不等趙小天回答，站起身開始運氣打太極。
由於一直想著多佔有這鞋一會，心思很亂，雙腳說什麼都動不了，急的老頭直罵娘。
趙小天舉起手，但是怎麼都下不去手，由於耳大爺的原因，他向來不對老人出手，尤其是這種碰一下骨頭就會骨折的傢伙。
哼了一聲趙小天又坐在跑道上。
老頭漸漸的忘記了趙小天的存在，招式也變得流暢起來，但是他剛得到門道，腿上的步伐還是有些生硬。
鞋子實在太重，即使是運氣，老頭也覺得很艱難，一套還沒打完，雙腿就開始發抖。
但是他非常有毅力，努力讓自己忘記鞋的存在。一套打完之後，汗水已經濕透了全身。老頭喘著氣，開心的笑著說道：「真是神清氣爽啊，小朋友你真是好人。」
「娘西皮的！」趙小天罵了一聲：「你是爽了，我憑啥要光著腳看你，趕緊還我，一會真他娘的上課了。」
「沒想到你這麼熱愛學習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有朝氣！」老頭說著又抬手打起了下一套。
趙小天心裡已經詛咒了老頭不知道多少輩子祖宗，身為老人，一點都沒有老人的樣子，居然還玩起了無賴。
一輩子無賴的趙小天終於遇到了對手，要不是因為對方年齡大，趙小天非一拳打昏他，然後揚長而去。
即便再無賴，也終於敗給了時間。
老頭不知道打了多少套，只是漸漸覺得鞋子越來越輕，打的也更流暢了起來。
趙小天剛開始不耐煩，但是看了老頭半天，終於心裡驚詫的想到：「沒想到這老頭還真有天賦，短短三個小時，竟然漸入佳境！看樣子應該是打了很久的太極，竟然能自己慢慢領悟到氣的存在。這老頭不簡單啊！」
「嘿！老頭！已經幾個小時了，這次你沒借口了吧，真的要上課了！」趙小天拍拍屁股站起身說道。
老頭皺了皺眉，正如趙小天說的，從一開始他就在找別的借口，但是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來有什麼辦法留住他。
「要不你逃課吧！我給你寫假條！」老頭問道。
「我靠！你還有沒有臉，我第一天上課就逃課？老子是來學知識的！」趙小天罵道。
「那要不你借我穿兩天，過陣子我還你，我給你買兩百雙鞋你先穿著？」老頭開始耍無賴。
「你現在就是說破天都不行，別逼我發飆，趕緊還我！」趙小天有點生氣。
老頭哭著坐在地上，抱著趙小天的大腿喊道：「大哥，你就幫幫忙吧，反正你都練成了，也不需要這鞋了，我就穿兩天，兩天以後保證還！」
趙小天甩了甩腳罵道：「就衝你這德行都不像能還的，你不脫我自己來。」
說著一把放倒老頭，強行脫下了鞋穿上。
老頭跟潑婦一樣坐在地上，拍著地哭天喊地的叫道：「沒天理啊！年紀輕輕不懂得尊老愛幼，這日子沒法過了！」
趙小天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轉頭就走。
老頭在身後喊道：「明兒你還來不，我等你啊！」
趙小天沒回頭，說道：「我決定明天換地方，再見！哦不對，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