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耳大爺放縱，黑子在何處？ 文 / 弓楚
趙小天的烏金匕首剛要觸碰雲真和尚的後心，只聽身後一個人厲聲喝道：「住手！」
趙小天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匕首微微一個停滯，沒有動手，背對著後方的人說道：「今天誰擋我誰死！」
身後的人又說道：「二雙，是我！」
趙小天腦海裡一陣翻騰，沒有錯，這個聲音是耳大爺的，而耳大爺剛才喊「住手」的時候他竟然沒有聽出來。
耳大爺馬上就要趕到孫癩子家的時候，遠遠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意，耳大爺心內一凜，趕緊掙脫攙扶自己的耳根子，帶著眼罩，憑借感覺快步趕到孫癩子家，竟然比其他的四個人還要快一步！剛一進門就感受到一股寒風，所以急忙喊出了一句話。
在趙小天聽出來是耳大爺聲音的時候，全身僵直的不敢動彈，翠蘭等人也已經趕到，同時到來的還有丫丫和陸子萱，全村的村民也星星零零的到了幾個，其他正在奔來。
眾人趕到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已經讓他們震驚，屋子裡趙小天手握匕首直挺挺的站著，身上散發出一種讓人呼吸緊湊的氣場。而他的旁邊，孫大傻緊緊抱著趙小天的大腿，雲真和尚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一旁還跪著瑟瑟發抖的孫癩子。
丫丫和其他的女人都捂著嘴不敢尖叫，丫丫想要衝上前去制止趙小天，被鐵柱一把抓了回來，搖搖頭示意她不能輕舉妄動。
村長一看和尚不動彈，心裡覺得應該是被趙小天打死了，內心忍不住偷笑。
耳根子伏在耳大爺耳邊，悄悄說著現場的情形。
趙小天愣神過後，語氣邊的稍微柔和一些，並沒有轉過頭，說道：「耳大爺，咱們爺倆不能見面，您怎麼來了！」
耳大爺歎了一口氣，心平氣和的說道：「二雙，我再晚來一步，你是不是要殺了那個和尚？」
趙小天冷哼了一聲：「這個和尚不知好歹，今天誰敢擋我！」又是一聲驚天的吶喊，周圍的眾人變得越來越多，剛趕來的村民一院子聽見趙小天的吶喊，登時雙腿直顫。
「如果我是擋你呢？」耳大爺詢問著說道。
趙小天把匕首換到左手，右手摸到大腿處，把綁匕首用的布條抽了出來，緩緩蒙住了眼睛。
自打小的時候，趙小天的布條除了綁匕首外，就是用來蒙住雙眼，耳大爺多年來教授趙小天知識和功夫的時候，爺倆就用這種方式。
趙小天緩緩轉過神，周圍的村民一看，趙小天滿臉都是血，基本上已經看不到原來面目，顯得異常恐怖。
人群中有幾個膽小的顫顫巍巍的往後退了兩步，嚇的驚叫了出來。
耳大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耳根子看看雲真和尚，再看看趙小天，俯首對耳大爺說道：「應該是小天把和尚打吐血了，小天臉上全是血，看著……不像人！」
耳大爺點點頭，對耳根子朗聲說道：「我能聽到和尚的呼吸，耳根子，你拿顆大還丹給他吃。」耳大爺的話周圍的所有人都能聽到，他故意這樣說，是想告訴趙小天耳根子要靠近。
耳根子猜的出老爹的心思，趕緊上前，從懷裡掏出一顆黑不溜秋的藥丸，塞在雲真和尚的嘴裡，沒過多久，雲真和尚緩緩醒來，在耳根子的攙扶下走到耳大爺身旁，盤膝坐下。臉上極為痛苦的唸經，心裡確定趙小天應該被周圍的人穩住後，鬆了一口氣。
趙小天站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庫咚一下跪在地上，哭喊道：「耳大爺，趙小天從小無父無母，是耳大爺教我本事，教我如何做人，但是一直陪我長大的是黑子，我說了您可能不愛聽，但是……黑子在我心目中跟耳大爺一樣，都是我的親人，如果有人對耳大爺不敬，我也會像現在一樣！」
說完之後頓了頓，哽咽了一下接著說道：「耳大爺，倘若有人殺了耳根子叔，您會有什麼反應？」
耳大爺歎了一口氣，正在想應該怎麼勸趙小天的時候，村長上前一步說道：「二雙啊，那你也不能……」
話還沒說完，趙小天抓過桌子上的一個碗，以迅雷之勢扔了出來，耳大爺想阻攔，可是終究晚了一步。
「啪！」
瓷碗結結實實的拍在村長的臉上，登時打掉了村長的一顆門牙，村長「哎呦」一聲，弓著身子，嗚嗚的叫喊。
趙小天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說話！」
耳大爺一聽趙小天的話，知道他突施暗器打傷了村長，又是一聲歎息，對趙小天說道：「二雙啊，你長大了，做什麼事都應該有分寸，是不是？」
趙小天從小跟耳大爺一起長大，聽得出耳大爺的話裡話，裂開嘴獰笑了一下說道：「是！二雙謹記耳大爺的話，十年前不忘，十年後更不敢忘！」
耳大爺第三聲歎息，轉頭悠悠的離開了孫癩子家。
周圍的村民當時就傻眼了，耳大爺這是要幹嘛？縱容趙小天殺人嗎？就這麼不管了？
耳根子當然能聽出耳大爺的話，沒有走，一直盯著趙小天的一舉一動。
趙小天聽耳大爺的腳步離開以後，慢慢的拿下了眼睛上的布條。十年前趙小天開始跟耳大爺學功夫，那個時候耳大爺曾經問趙小天：「如果有一天自己足夠強大了，父母的仇怎麼辦？」
趙小天當時九歲，扯著嗓門喊道：「我一定要為爹娘報仇，等我長大了，有能力了，一定要殺了對不起我爹娘的人！」
耳大爺說道：「這是不對的，二雙你記住，但凡我活著一天，村裡不允許你鬧出人命，不管是村長也好，村民也好，外村人也罷！」
趙小天一向尊敬耳大爺，當時跪在地上發誓：「只要耳大爺活著一天，我趙小天絕對不殺佛爺村任何人，也不在佛爺村殺任何外村人，若違此誓，我死去的爹娘不得安生，我趙小天萬劫不復！」
所以耳大爺剛才用試探的語氣提醒趙小天，知道趙小天做事的分寸時，就讓他出氣好了。
可是周圍的村民不明白啊，一個個都盡量遠的躲著趙小天，不敢靠近。
趙小天看著周圍的村民，抬手一指村長罵道：「娘西皮的，今天誰敢攔我趙小天一下，這個狗日的就是下場！」
村民順著趙小天的手指一看，村長依然彎著腰叫喊。
丫丫看著滿臉都是血的趙小天，輕輕說道：「少爺，你到底要幹啥？」
趙小天喃喃自語，我到底要幹啥？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一轉頭，孫癩子還在跪著，孫大傻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趙小天見孫大傻的表情，慘淡的哈哈一笑道：「孫大傻，我真佩服你，純爺們，不像你那個老娘們是的哥哥，是個孬種！既然我答應了耳大爺，我就問問你，你們哥倆是不是偷了黑子？」
孫大傻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趙小天是為了黑子才來，臉上顯出了一絲愧疚，說道：「是，我哥我倆昨天半夜去老張家把黑子帶了出來。」
趙小天又看一眼孫癩子，孫癩子一觸碰趙小天的眼神，就跟觸電一般，哆嗦一下說道：「天爺，你聽我解釋。」
趙小天抬腿就是一腳，當時把孫癩子踹翻在地，孫癩子倒地之後沒停，趕緊爬回來又跪在趙小天面前，趙小天罵道：「娘西皮的，你倆咋會是一個娘生出來的，解釋，解釋你娘個腿！」
「是是是！」孫癩子趕緊說道：「我哥倆是半夜把黑子帶出來了。」想要再解釋一下，怕挨揍，又嚥了回去。
趙小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板凳上，看著桌子上一盆肉，強忍著眼淚。過了一陣呢喃著說道：「黑子，我是真的很想弄死他們倆！」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孫癩子哥倆句句聽的清楚，孫大傻爬起來，坐在趙小天對面說道：「小天，我孫大傻雖然人不聰明，但是我從來不說假話，我說句話，你要是信就信，不信就拉到，反正我們哥倆也打不過你，不如讓你痛快一下。」
趙小天失落的歎息，說道：「行，是條漢子，你說！」
也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但是他這算是給了孫大傻一個機會，一個解釋的機會。
孫大傻感謝的點了點頭，把面前的一盆肉往趙小天面前推了一下，憨聲憨氣的說道：「小天，我知道你因為黑子的關係，沒吃過狗肉，但是我想問問你，你吃過兔子肉嗎？」
趙小天一愣，抬眼疑惑的看了一眼孫大傻。
孫大傻覺得趙小天明白過來自己的意思了，憨厚的笑了笑，把筷子遞到趙小天面前說道：「小天，來吃一口，要是不是兔子肉，我孫大傻要是吭一聲就不是爺們！」說著把趙小天右手攥著的匕首放在自己脖子上。
周圍的村民因為害怕趙小天，都離的老遠的伸著脖子看。趙小天跟孫大傻說話的聲音太小，大傢伙都聽不見，只看到孫大傻把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陸子萱「啊」的一聲叫出來，她早就看出來耳根子跟趙小天要好，趕緊抓著耳根子說道：「你……你快去阻止一下啊！」
耳根子斜眼看了一下陸子萱，扭過頭去沒說話。陸子萱哼了一聲，搓著手看著趙小天。
丫丫一看耳根子理都不理陸子萱，而心裡擔心趙小天不理智，一咬牙，挪到耳根子旁邊，白著眼對耳根子說：「去！」
耳根子一看丫丫跟自己說話，當時就裂開嘴笑了笑。陸子萱看看耳根子對自己的態度，再看看對丫丫的態度，怎麼想都不明白，自己的長相也不比丫丫差啊！
正想著，耳根子憨憨的一笑說道：「不用去看，我聽到清楚，那盆肉不是黑子，孫大傻說要是小天不信就讓他弄死他。」
周圍的村民一聽耳根子的話，都鬆了一口氣，只有村長，捂著嘴，惡狠狠的盯著趙小天。
趙小天進門的時候已經被氣糊塗了，聽孫大傻一說，湊到盆邊聞了聞，裂開嘴哈哈一笑，自言自語說道：「是兔肉，是他娘的兔肉，哈哈！」
「不對啊！」趙小天轉念想了會說道：「那他娘的我問你們是不是偷了黑子你們說是，到底咋回事！」
孫大傻剛要說話，只聽外邊有個孩子跑過來嚷嚷：「師傅，快點救黑子啊，黑子被抓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