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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耳大爺的教訓 文 / 弓楚

    趙小天沒有回家,直接去了耳大爺的住處,一進院子,就跪在地上磕頭叫喊道:「耳大爺,二雙給您磕頭了!」

    只聽屋裡耳大爺朗聲說道:「二雙,為什麼會受傷?」

    趙小天低頭說道:「學藝不精,技不如人。」

    耳大爺哈哈一笑,說道:「你不是技不如人,你是沒有打鬥經驗。我前幾天聽耳根子說村裡來了個道士,看其走路姿勢應該是個練家子,是他傷的你嗎?」

    趙小天點點頭說道:「是,那個老道士很有兩下子,我不知道拂塵可以當做武器,吃了虧。」

    趙小天其實心裡一直不服氣,如果自己學的是一門兵器的話,也不會有那麼凶險的戰鬥,即使他腿上有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可是他並沒有跟耳大爺學會如何用匕首做武器,更多的時候,那把匕首是將狼制服之後上前補刀用的。

    耳大爺好像是聽出來趙小天心裡的不服,又問道:「二雙,你的太極拳練了幾成功力?」

    「六成出頭。」趙小天不假思索的說道。

    「倘若跟人決鬥,你手裡有一把七尺長劍,跟太極拳比較,本能意識下你會用哪種?」耳大爺又拋出一個新的問題問道。

    「如果是本能反應,當然是用最熟悉的太極拳。」趙小天說完,意識到了一絲情況,也是耳大爺給的暗示。雖說兩人相爭,講究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但是自己最擅長的太極拳都沒有練到家,何談兵器。想必老道士在習武中也是先由基本練起,胸口被拳風打傷的淤青足以證明這一點。

    「我明白了!謝謝耳大爺。」還沒等耳大爺回答,趙小天先說道,「二雙沒有領會耳大爺的意思,多謝耳大爺點化。」

    屋內的耳大爺嘴角上揚,欣慰一笑說道:「你懂的這個道理最好,你把你們出招的過程招式跟我說說,以免下次發生爭鬥再吃虧。」

    「是!」趙小天沒敢起身,依舊跪在地上,詳詳細細的介紹了整個戰鬥的過程。

    耳大爺聽後思索一陣,又說道:「二雙,你可知道那老道士的罩門在何處?」

    趙小天在與道士打鬥的過程中曾經留意的尋找,但是由於戰鬥發生的過快,一直求於自保的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找到對方的罩門。但是聽耳大爺一說,再次回想爭鬥,忽然感覺豁然開朗。

    「他的罩門在胸口三寸,我先是踢中他的小腹,他並沒有緊急回防,而是以拂塵襲擊我的右腿。而我最後用粘字訣三扯拂塵之後,他卻放棄了手中拂塵,雙拳回防右胸!」趙小天面帶興奮的說道,這對於一個初次戰鬥的少年來說,能找到對方的罩門無疑是最高興的事,即使是在戰鬥結束後很久。

    屋內耳大爺說道:「二雙,與人戰鬥,不僅要時刻留意對方招式,更要看清對方步伐。如果我沒猜錯,對方的罩門不在胸口,而是在肋下,你仔細想想,你三扯拂塵得手之後,以力借力的撞擊對方胸口得手,之後會做什麼?」

    趙小天再次回想當時的情形,背脊一陣發涼,如果借力得手後,自己會以仙人指路出掌攻擊對方肋下一寸,而老道士之所以放開拂塵,並不是因為自己會突擊胸口。如果不放開拂塵,胸口必受重創,而同時肋下弱點自會暴露,這才是真正的罩門所在。

    輸了,趙小天覺得自己輸的很慘烈,不僅是自己受傷的緣故,而且是因為對方想到了三招以後,而自己卻停留在眼前的見招拆招,與高手過招比的已經不是誰的招式更加凌厲,最重要的是心智。而一直以小聰明自詡的趙小天,卻敗給了一個老道士,一個心思比自己縝密的老道士!

    見趙小天沉默不語,耳大爺像是看出了他心底的失落,歎了一口氣道:「不用灰心,勝敗乃兵家常事,最重要的吸取教訓。我教給你的太極拳是曾經與你外公切磋時他教給我的,這幾十年,我把你們家傳的太極拳改編招數再傳授給你,能消化多少要看你的造化,但是太極拳不在招式的精髓,而在於原理。你是有天大機緣的人,若不是你爹娘都姓趙,這太極拳恐怕我就要帶進棺材了。」

    趙小天聽完,依舊沒有從自己的失敗中走出來,垂頭喪氣的不說話。

    耳大爺也不逼迫趙小天回答,又問道:「二雙,我問你,受傷之後為什麼不自己醫治,卻要用藥酒?」

    趙小天很納悶的說道:「因為耳大爺您說過,醫者不可自醫,我又不敢打擾耳大爺清修,只能去了診所。」

    「話是不錯,我確實說過,可是你怕打擾我清修是假話吧!」耳大爺的聲音忽然嚴肅起來,「難道這十幾年你打擾我的次數還少嗎?翅膀硬了,就可以欺騙我了是嗎?」

    趙小天畏懼的蜷縮起身體,顫顫巍巍的說道:「二雙不是有意欺騙,我是……我是因為……」

    正在想如何圓謊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謊話要夾雜著更多的謊話,對耳大爺是大不敬,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耳大爺歎了一口氣,「二雙,陰陽互補的確不是壞事,可你年紀還小,切記不可以為了兒女私情耽誤了前途,去吧。」

    一聲去吧,趙小天又磕了三個響頭,退出了耳大爺家。

    當趙小天面帶痛苦的回家,丫丫正在院子裡洗衣服,看到趙小天的表情問道:「少爺,你怎麼了?」

    趙小天搖搖頭沒有說話,捂著胸口進屋。雲真和尚罕有的睜開了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趙小天念道:「阿彌陀佛,趙施主的傷勢是因仇恨而起,貧僧久居施主屋下,有句良言相勸。」

    「有屁就放!」趙小天沒好氣的喊。

    雲真和尚也不在意,又念了句佛號後說道:「前世孽債隨風去,今生切勿失良機。」

    「娘西皮的!」趙小天罵了一句,「你們這群當和尚的總是說屁話,你沒爹沒娘,當時可以隨風去,你聽沒聽說過父仇不共戴天?別他娘一天天的說沒用的,要不是因為你值錢,我早就把你踢出門了,現在好了,村長找了個道士住進廟裡,大師您可以該幹嘛幹嘛去了,別賴在我家白吃白喝。」

    「阿彌陀佛!」和尚說道:「施主莫要急切,時機未到,貧僧還不能走。」

    「時機個屁!你他娘的少跟我裝蒜,你跟別人裝神仙可能管用,跟老子沒用!老子可是跟著神仙學本事長大的,在我面前裝什麼得道高僧?」趙小天鄙視的看了一眼和尚,呲牙咧嘴的揉著胸口。

    雲真和尚依舊不理不顧,閉上眼睛又念起佛經來。

    丫丫拿著衣服回屋對趙小天說道:「少爺,今天多少?」

    趙小天剛被耳大爺教訓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有氣無力的說道:「能有多少?沒看少爺我都受傷了,你也不關心一下,光想著錢,一毛錢都沒掙到。」

    「不能夠啊!」丫丫嘀咕著說道:「今天李嬸在門口都罵了半天了,說是你偷了她那個下蛋的母雞,而且聽說村裡好多家都丟了東西,如果不是少爺偷的那還有誰?」

    趙小天一聽,當時蹦了起來:「啥?佛爺村是老子的天下,居然還有人在我前邊下手?娘西皮的,不是孫大傻就是孫癩子,跑不了這哥倆!」

    丫丫反駁道:「不可能的少爺,孫大傻和孫癩子去給村長到隔壁村跑腿了,已經去了好幾天了,他們不在村裡。」

    這就奇怪了,趙小天納悶的想著。佛爺村除了自己也就這哥倆不幹好事,平常情況下,如果說有人家丟了東西,肯定是這三個人幹的。現在三個人都沒有偷,那會是誰呢?

    難道是雲真和尚?不可能,這老和尚每天都在這,足不出戶,而且是個出家人,也不可能偷人家母雞啊。

    想了想,趙小天一拍大腿道:「是了,肯定是廟裡邊那個老道士,那個人一看就是賊眉鼠眼不幹好事的,而且偷雞摸狗這種事,對於他來說簡直是探囊取物!」

    「廟裡咋會有道士?」丫丫疑問的說道:「少爺你是不是糊塗了,道士不都是在道觀裡嗎?」

    趙小天一邊穿鞋一邊說道:「他娘的,村長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居然請了個道士住在廟裡邊。我得去看看,我趙小天做事光明磊落,偷東西向來都是當著人的面偷,背地裡偷東西這種黑鍋我可不背。」

    說著也不等丫丫反應,風風火火的跑出了家門。

    為了證實自己的清白,趙小天決定喊上幾個丟東西的村民,去找老道士理論。

    走著走著,看見陸子萱哭哭啼啼的在村裡跑,趙小天心裡又是一陣糾結,越是見不得什麼越會見到什麼,怎麼又哭了。趙小天趕緊跑到她旁邊,問道:「你咋又哭了,又出啥事兒了?」

    陸子萱一見趙小天,哭的更凶了,抽泣著說道:「我跟周傑說了你替我治病的事,周傑很生氣你給我治……治那種病,說我不守婦道,還出手打我。」

    趙小天安慰著說道:「妹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事兒咋好意思跟你男人說啊,再說了,在佛爺村,老爺們打自己的娘們是很正常的,這事兒我可管不了,你下次注意吧。」

    其實趙小天心裡也氣憤,只是耳大爺剛教訓完自己不能被女色迷惑,不是事情特殊的話,他是不敢忤逆耳大爺的。並且跟別人搶有夫之婦並經是不恥的事情,再早幾年,那可是要浸豬籠的,趙小天可不像村長那麼不要臉。

    剛要轉身走,陸子萱哭喊著:「誰說我是他的女人,只是名義上我倆是男女朋友而已。」她心裡很不舒服,剛被欺負,聽了趙小天的漠然更加傷心。

    趙小天無奈的說道:「在我們佛爺村,他跟你睡了那就是你爺們,打你也是名正言順啊。」

    「誰說的!我跟他什麼都沒發生過,我沒讓他碰過我!」陸子萱哭著說道。

    「我靠!你還是處女啊?」趙小天震驚的問道。

    陸子萱沒有回答,哭泣著轉過頭不理他。

    「娘西皮的,這周傑也太畜生了!這事兒不行,老子得管管了!」說著趙小天拉著陸子萱往診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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