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百八十四章 黎明之鬼（6） 文 / 再來一支大雪茄
「先…生？」
微弱的呼喊聲傳來，在動力爐再一次裝入身體之中之後，洛克瞬間變清醒了過來。它看著癱坐在地上，顯得失魂落魄的艾佛森，以及站在一旁的趙楠，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到底是……我不是已經？」
趙楠看著洛克道：「怎麼？以為自己的存在已經消失了？放心，你還好好地，甚至可以說已經變得更好。」
洛克頓時皺起了眉頭，依然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它踉蹌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靠近著，可艾佛森此刻彷彿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一般，毫無反應……倒不如說是毫無生氣來得更加的貼切。
「這個人背叛了你，想要扼殺你的存在……現在我把他的性命交給你。到底要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吧。」趙楠輕聲說著，便退後了一步。
洛克做出了一個生呼吸的動作，看著依然毫無反應的艾佛森，頓時沉默了起來。它下意識地伸手捂著自己的胸膛，這裡似乎有種奇怪的痛楚。
明明這是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的，但所有的感觀回路此刻都在告訴著它，這個不是心的地方，在心痛，「老主人……你真的是打算殺掉我嗎？」
「你…殺了我吧。」
艾佛森此時抬起了頭來，臉上露出了一種絕望透頂卻又自嘲自憫的笑容：「成王敗寇，這次輸的是我，我無話可說。」
「如果……如果我體內的感情回路沒有成熟的話，你是否不會在船上如此對我？」
許久之後，洛克輕聲地問了一句。
艾佛森緊緊是抿著自己的嘴巴，一言不發。
「請回答我！回答我啊！！父親！！」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艾佛森冷不丁地應了一句……與此同時。一陣陣炎熱的氣浪從他的身體散發出來，把洛克彈開。
艾佛森突然間站了起來，身體在急速地膨脹著，膚色也在這個瞬間變得通紅起來。趙楠簡直，眉頭一緊……這個傢伙並沒有打算攻擊任何人，而是打算讓自己體內的動力爐不斷地出現過載。打算自我毀滅。
趙楠深吸了口氣，揮手間讓艾佛森停止了這種自爆一樣的舉動，讓他徹底地處於了停頓的階段。
「你到底還想要怎麼樣？我已經一敗塗地了！你是想要折磨我嗎？」艾佛森面對著趙楠，此刻近乎瘋狂一般地咆哮著。
洛克卻在此時爬了起來，低著頭道：「先生……可不可以放過他？」
趙楠好奇地看了洛克一眼，淡然道：「怎麼？你是打算原諒這個背叛過你，甚至想要把你扼殺的人了？」
洛克深呼吸，露出一臉落寞的神情，自嘲道：「說到底。老主人也沒有錯……他製造我，本來就是為了能夠控制最後之作……只不過是我……」
「只不過是你現在也不遠自己的存在消失了，對嗎？」趙楠輕聲問了一句。
洛克低著頭，艱難地道：「是的……無論如何，都不想要自己消失。我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情緒。」
趙楠卻哈哈大笑道：「洛克！你中算是完整了。我告訴你吧，你現在的這種感情就叫做自私！人是有私心的，無論什麼時候也是。「
洛克歎了口道：「我……」
趙楠卻搖搖頭道：「別介意這些。自私沒有什麼不好。比如我，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不過你放心。我並沒有打算讓你的製造者就這樣死掉。事實上，他要是死掉的話。我也會很頭痛的。」
洛克不解地看了趙楠一眼，而艾佛森此刻則是隱約有種不妙的感覺，看著趙楠怒道：「你到底還想要我做些什麼？」
趙楠冷笑道：「當然是讓你親手完成最後之作了。畢竟這是你們龐貝城用了無數人力物力所打造出來的，最後一步，難道不應該讓你來完成嗎？」
艾佛森一愣，並沒理解這其中的話。
而趙楠此時則是輕聲道：「我要讓包裹著最後之作的金屬箱。出現在我的眼前。」
空氣之中，彷彿有什麼在蕩漾著，那是一股股衝擊著世界所無處不在，但有看至不見的本源緣網的漣漪。此刻，只見地面之中出現了輕微的震盪。突然一道龐大的物體，自三人的面前，破土而出。
這是被噩夢君主所打入了深層地底之中的金屬箱子。
「解開。」
一聲令下，那纏繞著這個金屬箱子的鎖鏈，金屬斷裂開來。而與此同時，這個箱子的邊緣接合位置，則是不斷地冒出來了一沉沉的白色霧氣。
在哪如冰霜的霧氣之中，金屬箱子的四面自動地打了開來，在三人的視線之中，那箱子之中，名為最後之作的至高魔導技術結晶，終與展現。
——深黑色的長髮，擁有如同精靈人一般俊美無雙的容顏。
——僅有十七八歲般少年的人的年紀，全身上下的幾乎是一種近乎病態般的蒼白顏色。
——穿著的是紅黑雙色調的精緻鎧甲，手持一柄近乎整個圓形一般的巨大鐮刀，臉頰之上，擁有著奇異的特殊黑色刺青，宛如跳躍的火焰一般。
——最後之作，黎明之鬼。
當再一次看見黎明之鬼的時候，艾佛森的身體忍不住地顫抖起來……這是他，他的整個城市，他的所有同伴所嘔心瀝血所製造出來的結晶，傾注了他前半
生的所有。
終於，再一次看見它了！
趙楠也在同時地打量著黎明之鬼的存在，毫無疑問，這具身體完全沒有半點的意志反應，但依然還是給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來自黎明之鬼的本體材料……一具已經隕落的亞偉神靈的身體。單純只是這具殘破身體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隱約有種要撼動他小世界的趨勢了！
黎明之鬼閉著眼睛，就像是沉睡了一般。此刻，趙楠繞道了黎明之鬼的身後，卻發現後背的對方雖然製作得無比的精良。但卻是不折不扣的魔具材料。
「不愧是龐貝城的最高傑作……進入可以將各種魔導回路與身體融合到這種地步。」趙楠長長的吁了口氣。
儘管在學者的等級之上，尚未達到大學者的程度，但是並不代表他沒有那份眼力去觀察黎明之鬼身上那種巧奪天工般的技術痕跡。
趙楠點了點頭，忽然揮手把艾佛森抓到了自己的面前，「你現在可以動手了。」
然而，艾佛森卻不知道所謂的動手到底是指什麼……是要把洛克的回路再次拆出來？要是這樣的話。這個人後來根本就不用出現，直接等自己在黎明之鬼的身上裝好了回路才出現，豈不是更加的省事情？
「用這個。」
趙楠冷淡地說了一聲，揮手之間，一塊巨大的透明水晶，隨之出現……那水晶之內，所封存著的，卻是一個有著與洛克幾乎相同模樣的傢伙。
黑色的頭髮，尖長的耳朵。
「這是……瑪爾！」艾佛森此刻無比吃驚地道：「為什麼瑪爾會出現在這裡？在我上船的時候。你明明說過瑪爾在船上，不過是騙我的話而已！」
趙楠冷笑道：「同樣地，你也不是在欺騙洛克嗎？」
艾佛森神情一怒，卻是無言以對，只是死死地盯著了趙楠，狠狠地吸了口氣之後方才道：「你到底在打算些什麼事情！！」
趙楠揮手讓水晶解開，讓水晶之內的瑪爾掉落了出來，就像是一句屍體一般。倒在了地上毫無反應。
「說起來，瑪爾應該是在洛克之前才改造出來的吧？洛克只是瑪爾被卡巴拉斯基帶走了之後。你在尋找的過程之中，才根據心中所想而隨手製造出來的。」趙楠看著艾佛森，淡漠地說道：「儘管如此，可你知不知道，除了洛克之外……這個傢伙的感情回路，也成熟了？」
「什麼！」
趙楠揮動著手掌。讓到底不起的瑪爾的身體自動地站立了起來，「很驚奇是嗎？包括我自己也感覺到了不可思議。這個傢伙的感情回路不斷地採集著作為精靈人瑪爾的記憶而成長著，其實已經達到了相當完美的程度。後來，他終於知道了自己是一個人不人，怪物不怪物一般的身體。陷入了無比的瘋狂之中。我把它封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趙楠歎了口氣道：「這段時間他的意識完全是清醒的……我以為他會瘋掉。但反而沒有。當我再一次把他放出來的時候，本來是打算瞭解他的這種痛苦的，而事實上，我也確實對他下手了。只不過，沒有想到的是，他在死亡前的一刻，似乎是基於一種解脫的感覺，同樣也讓自己的回路成熟了。」
說著，趙楠玩味般地看著艾佛森道：「而時間，就是在我找完了你之後的兩個小時。你是否覺得命運十分無常呢？艾佛森大學者。」
恐懼。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覺，此刻徹底地蔓延了艾佛森的全身……明明已經擁有了一個成熟的感情回路，卻依然還讓自己上船，甚至冷眼旁觀自己一切的所作所為，直到現在才公佈出來。
完全把一切都玩弄在了鼓掌之間！
艾佛森倒抽了一口涼氣，真真正正地感覺到自己完全是輸了，「但是……我不明白，既然瑪爾的回路已經成熟了，你為何還要讓我幫助洛克的回路也變得完美起來？」
「就像你以前說過的，把洛克還有桂思思當做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對於我來說，他們也是我所珍惜的家人。」趙楠輕聲道：「我曾經說過，要把一個作為真正生靈的洛克送到思思的面前。」
「只是為了遵守當初的諾言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