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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45 橋瑁薦舉自家兄 文 / e江月

    呂布要找橋瑁,自然是為當日的那份賭約。

    那還是在虎牢關大戰之前,曹操率軍西進,在滎陽與西涼軍大戰,結果慘敗而回,橋瑁那時還是東郡太守,被呂布擒獲,送往晉陽前,二人打了個賭約。

    賭約很簡單,就看關東聯軍是否會在一年內分崩離析,而賭注,則是贏的一方,可以要求輸的一方,做一件不違道義之事。

    如今,距賭約過去都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不光是關東聯軍早已分崩離析,就連關西聯軍,也已土崩瓦解,發生了極大的變故,賭約自不用說,自然是呂布贏,橋瑁輸。

    「使君!」橋瑁拱手一禮,而後又急匆匆地言道:「使君稍候,待瑁與蔡翁商議過要事,再與使君閒話。」

    呂布心裡大訝,敢情這位橋大太守,跟蔡邕在一起混久了,就連秉性脾氣,還有氣質,都在往蔡邕那裡逐漸靠攏。

    心上如此想,呂布手腳上卻不慢,連聲答應,閃身讓開道路,而後就候在一旁,等著橋瑁。

    橋瑁和蔡邕商議的,是公文文書方面的事,呂布聽得不太明白,本身也不怎麼在意,耐心地等了片刻,待橋瑁和蔡邕商議完,卻見到橋瑁又猶如一陣風般在他身旁掠過,不由大張著嘴巴,呆愕在當地。

    不過轉念間,呂布就回過神來,忙大跨步追上橋瑁,跟著他來到隔鄰的房內,見他一頭扎進成堆的公文竹簡中,恍然大悟過來,橋瑁這是被逼的,積壓下來這麼多公文,估計沒個兩三天,是清理不出來的。

    「哼!叫你們此前光顧著罵我,積壓下這麼多公文,現在知道厲害了吧,你們慢慢忙吧,我可不會摻和。」

    呂布心裡大為快意,悠然自得地打定主意,堅決不摻和到蔡邕和橋瑁清理積壓公文的大業中去。

    又等了片刻,好不容易等橋瑁處理完手頭的公文,抬起頭來,對著呂布歉然一笑,呂布連忙嚷道:「元偉兄(ps:橋瑁字元偉),賭約,賭約!」

    橋瑁一愣,顯是腦子裡很是轉換了一下,才從清理公文的狀態中,轉換成搜索狀態,半響才點頭答道:「哦,賭約麼,嗯,聯軍已散,此賭約算瑁輸……」

    「什麼算元偉兄輸?」呂布不答應了,朝著橋瑁吹鬍子瞪眼地,嚷道,「關東聯軍早作鳥獸散,本就是元偉兄輸。」

    橋瑁無奈苦笑,連聲道:「好吧,好吧,是瑁輸,使君要瑁所為何事?」

    呂布裝作沉吟片刻,答道:「這個,我這州牧府裡,還有軍中,均急缺英才,就勞煩元偉兄多多薦舉幾個才是。」

    橋瑁一聽,面露喜色,連連點頭答道:「好,這事瑁省得,嗯,瑁有族弟橋羽,乃是橋公之後,曾就任城相,才幹尤在瑁之上,為父守靈後,隱居在家,照拂弟、妹,待瑁修書一封,薦他前來晉陽,只是不過……」

    沉吟間,橋瑁的目光在案桌上堆得老高的公文上一掃,面露難色,那意思自是在說:最近太忙了,修書一封,那也得等忙過這陣才好。

    呂布心中正喜著呢,橋公之子橋羽,又曾當過任城相,怎麼說也是一郡太守的人才,哪裡錯過了,再說,所謂橋羽的弟妹,可不就是大喬和小喬?

    心念急轉下,呂布將方纔心裡打定的主意拋諸腦後,忙不迭地答道:「好,好,公文麼,我再去多調些官吏過來搭把手,至於薦舉信麼,可是比清理公文要重要百倍,元偉兄可莫要耽誤了。」

    橋瑁露出喜出望外之色,心裡卻暗自得意,對呂布瞞著太后之事的糾結,大感扳了回來,當即滿口答應下來。

    呂布調人前來幫手,那也只是一句話的事,壓根就費不了什麼工夫,當他在州牧府中東走走,西看看時,驀然發現,整個州牧府裡,好像就他一個閒人似的,穿梭往來的人,都是忙忙碌碌的,就他一個人帶著兩名親兵,四處閒逛。

    左右無事,呂布乾脆轉悠到他辦理公事的地方,這裡反而冷冷清清的,只有把守的親兵,仍舊精神抖擻地站在那裡,見到呂布到來,更是腰背挺得更直。

    尚未進門,呂布就聽到內裡傳來宋憲的話語聲,正在那裡吹噓在洛陽鏖戰花叢的光榮事跡,不用說,聽眾肯定只有一位,那就是侯成。

    呂布在虎牢關和洛陽時,每逢重大事宜,就派侯成出馬,親自送信到晉陽,護送橋瑁,還有護送楊修,都是他的功勞,不曾想護送楊修到太原後,他卻病倒,是以就一直留在晉陽,未再趕回洛陽。

    呂布輕咳一聲,踏步入內,宋憲和侯成動作甚快,起身迎候在門後,躬身齊聲喊了句:「主公!」

    「怎麼樣,好利索了,可騎得馬?」

    呂布看向侯成,關切地問道。

    侯成面露感動,答道:「有勞主公關心,好利索了,能騎馬。」

    呂布笑著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對二人道:「那就好,走,去七里溝看看,也不知道魏續那小子,在那裡折騰得怎樣了。」

    論年紀,魏續比起呂布,還要大上幾歲,可呂布口稱魏續那小子,宋憲和侯成都沒覺得有什麼突兀之處,連連點頭,一迭連聲地吩咐親兵備馬。

    邊往外走,侯成壯著膽子,悄聲問了句:「主公,憲哥方才吹噓自個兒在洛陽大戰花叢的事,主公可有耳聞?」

    宋憲大急,嚷嚷著:「喂,侯哥,你咋能這樣呢?」

    呂布哈哈一笑,頭也不回地答道:「這個我就不知了,我只知道,他天天守在城東大營裡,片刻不可稍離,也許大戰花叢的,是他的分身?」

    侯成嘿嘿連聲,沒有答話,可怪笑的背後寒意,宋憲可是懂得的。

    就在宋憲和侯成這對活寶的拌嘴聲中,呂布帶著兩人,以及一對親兵,縱馬出城,直奔太原城西郊的七里溝。

    呂布將自河東帶回來的各種工匠,都安置在這裡,年初他率軍南下時,這裡就已粗具雛形,儼然已是一個聚攏了千餘人的村鎮。

    時隔大半年後重臨,離著尚有三四里,呂布立刻就感受到七里溝的發展之迅猛,可旋即,他也發現了此前忽略了的一個大問題。

    自七里溝流出來的,是一條溪流,最終匯入到穿越整個太原盆地的汾水中,如今,流出來的水,已不再清澈,而是混雜著各種顏色。

    這也難怪,設在七里溝裡的,有冶煉坊,鍛造坊,還有印染坊,酒坊等等,當時佈局時,也考慮到了按照污染大小,進行隔離分佈。

    可是,呂布萬萬沒想到,這裡發展會如此迅猛,對水資源的污染,這麼快就有了這麼大的影響。

    一路深入,呂布一邊在心裡盤算著補救措施。

    如今想要將這裡換個地方,耗時耗力不說,整個太原附近,任何一個山溝溝角落裡,其實都與七里溝的情形相似,都是溪流匯聚往汾水。而如果再往山裡頭去,污水倒是不會流入汾水,可交通不便,也不利於發展。

    正在沉思,侯成在身後對宋憲嘿嘿笑道:「魏大哥現在十天裡,倒有九天呆在這裡,知道為啥麼?」

    「為啥?」

    宋憲一點就明,很配合地問道,侯成則壓低聲音,道:「魏大哥在這裡置了個別院,把太原城裡的老相好,藏到這裡來了。」

    呂布正在前頭沉思正事呢,聽到這樣的八卦,心頭霍地一股無名火冒起,可轉念間,他就醒悟過來,這可是此世「呂布」的一種本能反應,於他來說,只要魏續事情辦得利索,在哪裡置別院之類的,他才懶得多管。

    不過沿途所見,呂布對魏續的成績,還是大感滿意,唯一令他頭疼的,就是水源污染的問題,而這,其實是他遺留下來的問題,而不是魏續辦事不力。

    此次呂布來得突然,魏續未曾得到消息,當他得到親兵稟報,急急迎出來時,呂布已帶著侯成和宋憲,入到七里溝內。

    「主公!」

    魏續隔著老遠,就神情激動地大喊,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并州牧呂布來了。

    七里溝內安置的工匠,有些已認得呂布,只是光看如今的規模,就知道又新加入了不少人,這些人沒有見過呂布,當然也就不認得。

    呂布對著魏續點頭道:「嗯,好,先帶我四處看看。」

    足足花了一個時辰,呂布才在魏續的帶領下,將七里溝裡裡外外看了遍,心裡對剛才的問題,也有了個大致補救方案,至於魏續的稟報,也在方才一路走,一路稟報得詳詳細細,不說呂布,就連宋憲和侯成,也都看得出來,魏續在這裡,的確是傾注了全部的心力。

    裡外看完,一行人在魏續所謂的別院坐定,看著親自出來奉茶的婦人,呂布心中也有一動,笑對魏續道:「這就是你藏在此處的俏嬌娘?」

    魏續在那裡嘿嘿直笑,沒有答話,倒是一旁的侯成搶著答道:「正是,正是。」

    呂布哈哈大笑,品了口茶,道:「不錯,你小子艷福不淺,這麼個俏嬌娃,都能讓你給啃了下來,不錯,趕明兒,我讓夫人備上一份薄禮,為你慶賀一下。」

    魏續大喜,如若能得呂布夫人嚴氏的薄禮祝賀,那自家那頭母老虎,可就要忌憚三分了,當即站起身來,對著呂布一揖到地,連聲道謝。

    他卻不知道,呂布此時心裡想著的,雖也與他有關,卻完全是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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