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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14 野心如野草般瘋長(上/二更求首訂) 文 / e江月

    要是知道郭太都有這麼大的野心,兗州牧劉岱一準會笑掉大牙,然後將大牙與口水一起,吐到郭太臉上,很是鄙夷地來上一句:呸,就你那德性,一介賊首爾,竟然也有覬覦代漢者的野心,也不怕閃了你的腰!

    蓋因在劉岱眼裡,現今朝廷闇弱,能夠覬覦那個寶座的,除了他這樣的皇室宗親之外,怎麼著也得是名門望族之後吧,這樣算來算去,被他暗地裡扒拉到競爭者行列中的,除了遠在幽州的那位大司馬劉虞外,就只有四世三公著稱的袁家那對兄弟倆。

    其他人,包括益州牧劉焉,都不被他放在心上。

    是以劉岱一接獲老將軍皇甫嵩在關中起兵的消息,就覺得,實現他心中所想的時機,已經來了。

    這一次,他準備做那個振臂高呼者,以便收穫天下名聲。

    只是如今,他還是感慨帳下可堪重用的人才太少了點,隨著王肱、劉洪分別出任陳留太守和山陽太守,走馬上任去了,他的帳下,就只有長史劉景宗,胞弟劉繇等幾人,讓他覺得有些捉襟見肘。

    方纔的商議,他並未當場決斷下來,一個人再沉思良久,覺得還是讓胞弟劉繇跑一趟鄴縣,說服冀州牧韓馥,才是最為重要的,這樣,即使其他州郡並不響應,有冀州和兗州兵馬,還是能夠有一番作為。

    至於豫州牧孫堅和袁術那裡,就只有讓劉景宗跑一趟,雖然袁術也是他暗地裡的競爭對手,可在這件事上,他相信,袁術會響應的。

    而徐州牧陶謙,青州牧孔融,劉岱覺得,都是些可有可無之人,能響應最好,不能響應,也無所謂。

    打定這個主意,劉岱自顧自地點點頭,雖然身旁並沒有其他人,他還是自言自語出聲:「嗯,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只是,接下來,他還是毫無睡意,只能一個人在偌大的廳堂裡踱來踱去,反覆盤思。

    其實,劉岱不知道的是,袁術派出的信使,已經在趕來此地的路上,而所圖謀的,與他頗為不謀而合,只是主角,各不相同而已。

    隨著信使在大漢各州郡之間奔波來去,日子也在一天天的過去,只是地域遼闊,全天下關注的關中戰事,到底進展如何,消息一時還傳不到關東諸郡來,讓劉岱等人只能暗自猜測。

    洛陽,也在波瀾不驚中一天天地渡過,只是暗地裡的暗流,卻湧動得更為強勁了些。

    在呂布的堅持下,驃騎將軍李傕也終於答應了他的要求,給何太后還有弘農王劉辯奉上一杯酒的事,只能在暗地裡進行,而不能大張旗鼓,不然,他寧願不要一應所得,也不願背上這麼個黑鍋。

    故而呂布去拜見何太后,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永樂宮,呂布這是第二次來,上一次,是蒙太后召見,而這一次,則是他主動前來求見。

    至於理由,則是他即將率軍北返,此次是來向太后請安,並辭行的。

    這個理由,可以說非常的拙劣,可是,卻符合呂布這樣的武夫形象。

    事實上,在呂布「醒」過來之前,他的武夫形象,已被洛陽士人所認定,以致大半年來,他的所作所為,都說明他已不是原先的那個糾糾武夫,可是,包括司徒王允在內,大部分還是如此認定。

    這種思維慣性,是個人都會有,甚至不少士人,以及世人,連呂布的面都沒見過,僅憑他出身并州,就直接將他歸入到粗鄙的武人行列。

    一路所見,頗有些眼熟,雖然上一次來永樂宮,正是冬天,永樂宮裡也不可避免地變得蕭條起來,而如今,雖然盛夏已過,樹葉已開始枯黃,已開始零星掉落,但比起前次所見,還是要有生機許多。

    可是,呂布心裡的感觸,卻又有些不同,如此繁華開始不可避免地凋零景象,在他看來,恰如此刻的大漢帝國。

    陽光明媚,呂布在太監的帶領下,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八角亭,尚有十來步遠,呂布就見到,何太后正在亭中靜坐,聆聽宮女撫琴。

    走近時,領路的太監不敢打攪太后的雅興,就在廳外站定,呂布當然也只能隨之站定,雖然眼簾微垂,但他個子本就高大,廳內的情形,還是一目瞭然。

    太后坐於亭子一角,身後布設有屏風,其上繪著百鳥朝鳳圖案,衣衫素淡典雅,頭上只帶著簡單的髮飾,整個人與以前的盛裝相比,多出幾分清新來。

    亭子周邊,放著幾處香爐,青煙冉冉,帶著清幽的香味,微微一嗅,沁人心脾。

    撫琴的宮女年歲也不大,鵝臉蛋,雙手十指**,在透廳而入的陽光下,晶瑩剔透,真個是蔥蔥玉指。

    琴音叮咚清脆,宛如清澈的溪流,一路歡快而下,不知怎的,呂布只是聽了一會兒,腦海中卻浮現出蔡琰那張宜喜宜嗔素淡典雅的臉蛋來。

    最後一個音符悄然躍入到空中,恰如歡快溪流一路向下,終於完成最後一躍,匯入大江之中一樣,飄飄冉冉,終究消散至無法再辨。

    領路的小太監適時邁步,到亭子中稟道:「稟太后,征北將軍呂布到。」

    何太后優雅地睜開雙眼,眼波流轉間,盡顯從容,道:「嗯,傳。」

    呂布入亭,施禮見過何太后,即在一旁跪坐,亭中撫琴宮女未得太后首肯,雙手貼於腿兩側,眼觀鼻,鼻觀心,靜坐不動。

    「方纔琴曲,將軍以為如何?」

    呂布眼前閃過蔡琰的面容,笑答道:「一曲《高山流水》,果真是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秋日暖陽,聆聽妙曲,太后好雅興。」

    何太后撲哧一笑,就連滿園陽光,也似是為之一黯。

    呂布更不用說,當場就看直了。

    眼前的這位大漢太后,頭銜聽起來很是嚇人,可實際上,她也就剛過而立之年而已,再加上養尊處優,保養得宜,看起來也就更是要年輕十歲都不止。

    如以呂布帶自後世的評判眼光,此時的何太后,正是成熟少婦一枚,在她身上,沒有蔡琰和貂嬋身上的青澀,卻兼有蔡琰的清雅,貂嬋的嫵媚,外加上一股熟女的風韻,簡直就是風情萬種,慵懶撩人。

    不過只是片刻,呂布就醒悟過來,收回直勾勾地目光,訕訕笑著,可就是這麼一瞬間,他很是犀利地注意到,何太后臉上,不知是暖陽曬出來的紅暈,還是自心頭浮起的羞意。

    何太后微微揮手,撫琴宮女當即長身而起,躬身施禮後,轉身離去,琴卻依然留在亭中。

    呂布微微躬身,朗聲道:「布此番求見,是來向太后辭行的,過不多時,布即會率軍北返太原。」

    「啊?!」

    何太后低呼一聲,旋即舉手掩住小嘴,可雙眸中的驚惶,卻生生地顯露在呂布眼前。

    僅僅只是一句話,就令得眼前佳人如此驚恐,呂布不由心中一痛,頃刻間,更是堅定了他要救她出去的心思。

    「不過布仍將在洛陽待上一段時間,足夠做很多事了。」

    八角亭四周,站有宮女太監多人,呂布不用猜都知道,其中肯定有驃騎將軍李傕的眼線,因而這話說得甚是含糊,並且說得比較輕,至於內中的意思,何太后能否聽得明白,他也就是沒法子。

    不過,只看何太后的神態變化,呂布確信,何太后是聽明白了。

    片刻工夫,何太后放下掩嘴的右手時,臉上神色已恢復如常,伸手指指屏風上掛著的一副字,微笑著問道:「此乃哀家所書,將軍以為如何?」

    呂布順著何太后所指看去,不由咧嘴一笑,屏風上掛著一幅絹帛,上書兩行字,正是「修身養性,頤養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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