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晉王呂布傳

章 節目錄 42 劉豹?照殺! 文 / e江月

    劉豹大驚失色,他哪裡想得到,呂布竟然如此決絕,絲毫不給他分說的餘地,他如果知道自己犯了與其父王於夫羅一樣的錯誤,只怕當即吐血而亡的心都有。

    他們都低估了呂布的決心。

    從得知於夫羅率眾入河東郡劫掠的消息時,呂布就打定主意,準備將他們全部留下,不給他們回到美稷,休養生息的機會。所謂的「擄掠百姓,強搶民女」理由,只是大義名分,真正的理由,是要削弱匈奴部的實力,為今後將匈奴部落納入囊中,打好基礎。

    因而於夫羅已被朝廷授予單于之位又如何,對立志要以并州為根基,參與中原爭霸的呂布來說,一個沒有強有力單于領導的匈奴,才符合他的利益。

    更何況,他們擄掠蔡琰,這事儘管讓呂布非常「高興」,能夠順理成章地在蔡琰和世人面前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大戲,但就憑這麼個理由,呂布就早將劉豹列入必殺的名單。

    以多打少,又有呂布這尊殺神,劉豹只是一個照面,長刀就被呂布挑飛。

    呂布的狠辣遠不止這些,還在雙馬交錯時,手臂一探,刀柄在劉豹後背上狠狠地來上一記。

    劉豹喉頭一甜,身不由己地往前一撲,全賴嫻熟的控馬技術,下意識地雙手環抱馬脖,才沒有跌落馬下。可緊接著,他的運氣就沒有這麼好,跟在呂布身後衝殺的親兵,可不認得他是誰,長刀劈砍,讓他慘呼連連,再也抱持不住馬脖,掉落馬下。

    等呂布調轉馬頭,戰事已然結束,劉豹的十來名親衛,已盡數躺在地上,即便沒死,也已是爬不起來,劉豹則直接在掉落馬下後,被戰馬踐踏而死。

    呂布策馬緩步而行,面無表情吩咐道:「給他們個痛快,歇息片刻,再啟程。」

    打掃戰場,有親兵操持,呂布則策馬小跑,回到被劉豹放棄的五輛馬車前。

    已有數名親兵守衛在此,見到呂布,當即爬起身來行禮,呂布擺擺手,逕自一輛一輛馬車地看過去,裡面裝載的,不是箱籠,就是麻布袋,想必不是金銀財寶,就是鹽鹵,直到最後一輛,剛剛以長刀揭起車簾,就正看到兩雙帶著紅腫的妙目看過來。

    這是兩名妙齡少女,衣飾穿著,已經表明了她們的主僕身份,正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和身邊最為親近的侍女組合,煞白的臉上仍舊帶著驚恐,疲累,倦怠,柔弱的氣息,在揭開車簾時,就已印入呂布的雙眼。

    不過,當她們看清呂布的面容時,雙眸中泛起的喜色,還是一看即明。

    果真是天下罕見的美人!

    呂布收回長刀,放下車簾,暗自感慨著,隔著車簾朗聲道:「在下關內侯鎮北將軍兼領并州牧呂布,匈奴賊子已為呂某所殺,敢問小娘子尊姓大名?」

    話是這麼問,呂布心裡卻在嗤嗤直笑,明知道車裡的就是大名鼎鼎的蔡琰,可明面上,他還是做足表面功夫,恭恭敬敬地問人家的名姓。

    車裡的兩聲低低驚呼,呂布聽得清清楚楚,話音剛落,聽到裡面悉悉索索的,似是有人在行禮,又似是喜極而泣:「妾身謝過將軍,妾身為異賊所擄,悲於再無得見老父之日,將軍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哈!」

    以身相許就可以了呀!

    呂布輕笑一聲,心裡想著的,卻是這等美事,說出來的,卻是完全不一樣的話:「小娘子客氣了,殺賊保民,乃是本將軍的本分,對了,還不知」

    「妾身姓蔡,賤名琰,草字昭姬,見過將軍!」

    呂布沉吟之時,得到蔡琰的答覆,當即裝作驚訝萬分,翻身下馬,驚呼道:「蔡琰?可是蔡翁之女?」

    如此當面直呼其名,實屬相當無禮的行徑,可蔡琰的全副注意力盡數放在呂布的後半句上,聲音中帶著喜悅,問道:「啊?!將軍可是認識老父?」

    「何止是認識!」

    呂布恭敬有加地答道,「蔡翁之名,天下皆知,如不是要率軍討賊,蔡翁到洛陽時,在下可是無論如何也要迎出城百里的。對了,昭姬妹可是要去洛陽?」

    得到蔡琰低聲肯定的答覆,呂布帶著萬分惋惜和欣慰道:「幸虧在下來得及時,不然昭姬妹可是要白跑一趟了。」

    「啊?!」

    「昭姬妹無須擔憂,蔡翁因事下獄,如今已定罪徙邊效力,昨日剛剛得到洛陽快馬飛報,蔡翁已離洛陽北上雁門……」

    話未說完,馬車裡兩聲驚呼響起,似是對此消息感到十分意外,又十分震驚。

    呂布連忙出聲安慰道:「在下素來仰慕蔡翁,蔡翁下獄,在下還曾托洛陽好友多加照拂,此次蔡翁流徙邊關,實乃好事,昭姬妹子倒是無需為此神傷。嗯,在下剛好要率軍趕返太原,蔡翁北上雁門,當會在太原暫歇,如昭姬妹子不嫌棄,可與在下同行,如今天下大亂,沒想到就連河東,也不太平了,唉……」

    最後這聲悲歎,倒是呂布的心裡話,而非造作之歎。

    南匈奴本來是被大漢給打殘了的匈奴一部分,依附於漢庭,歸度遼將軍節制,在大漢朝廷強盛時,別說他們膽敢在中原腹地縱兵劫掠,就是在邊郡,他們都不敢稍有異動。甚至就在南匈奴王庭美稷,度遼將軍僅憑麾下寥寥無幾的兵馬,都能將不聽話的單于來個先斬後奏。

    可如今,於夫羅率一千五百精騎,就敢在河東劫掠,還敢將鼎鼎大名的蔡邕之女劫持到軍中,準備帶回到美稷,他們認定的,正是如今的大漢,內亂不息,根本就無人會為此事來找他們的麻煩。

    幸虧呂布憑借先知優勢,早就將目光投注在蔡琰身上,不然,這麼一個才情卓絕的美女,可就要被帶返美稷,任劉豹蹂躪了。

    馬車裡沉默良久,顯是蔡琰正在思討,呂布也不著急,就侯在車外,靜待蔡琰的答覆。

    他不愁蔡琰不答應,如今的蔡琰,已基本處於無處可去的地步。河東衛家,她剛剛從那裡出來,鐵定不會再想著回去;趕到洛陽,老父蔡邕已離開,她去之無益;回到陳留祖籍老家,路途遙遠不說,沒有老父蔡邕在,她怎好意思呢?

    所以除了北上太原與老父蔡邕會合外,蔡琰別無他處。

    果然沉默良久,蔡琰方才幽幽輕歎一聲,低聲道:「如此,有勞將軍了。」

    呂布哈哈一笑:「昭姬妹子客氣了,在下可是仰慕蔡翁已久,此番能得見蔡翁,實乃在下三生有幸。對了,雁門如今與鮮卑接壤,紛亂不已,在下忝為并州牧,當向朝廷上書一封,為蔡翁分說,留蔡翁在太原為宜。嗯,此事宜早不宜遲,明日在下就先遣人分赴河內和太原,告知蔡翁留在太原相候。」

    車內的蔡琰自是喜不自勝,連聲道謝,原本的驚恐,也已驅散得七七八八。

    呂布心內大安,溫言安慰蔡琰主僕二人畢,一眾親衛已清掃好戰場,圍攏過來。

    看著天色,再看看疲累不堪的戰馬,心裡估算一路疾追兩個多時辰的路程,呂布知道,今日鐵定無法趕回去,只能在左近尋覓一處地方暫歇。

    大道上,原本來來往往的商旅和路人並不罕見,在遠遠望見有人快馬飛奔時,都忙不地地能有多遠就避讓多遠,待呂布殺光劉豹及一眾手下,才發現四周都看不到人影,想要找個人問問,都不可得。

    無奈之下,呂布一行只能護衛著五輛馬車,個個牽著馬匹,馱著劉豹及一眾手下的屍首,順著大道往回走,只能寄希望於找到一處村落或小鎮,暫歇一夜,明日一早再趕回到匈奴大營所在地,宋憲和侯成統領的大軍,想必正駐在那裡等著。

    河東乃是司隸七郡中,人煙最為稠密的州郡之一,只比河南尹和河內郡差,呂布在洛陽「醒」過來後,就忙裡偷閒,著人抄錄過朝廷近些年來的州郡上計數據,各州郡的人口多寡,他都瞭如指掌。

    像他準備作為爭霸根基的并州,在大漢十三州里,人口只比涼州稍多,排名倒數第二,只有人眼最為稠密的益州、荊州、豫州、冀州等的幾分之一到十分之一,雖說經歷過黃巾之亂後,大量民眾自冀州逃往當時相對平靜的并州,可人口基數的差距,還是相當之大。

    行上數里,早有眼尖的親衛發現前方大道旁有一規模不小的村落,隨著大隊人馬越行越近,村口處,早有數名老者拄著枴杖迎候,至於一眾青壯,都躲在村落裡,偷偷地打量著呂布一行。

    有蔡琰在旁,呂布說話時,就自覺地收斂了許多,大步走到為首的老者身前,問道:「你就是裡正?」

    「正正是,將將軍有何吩咐……」

    老者滿頭白髮,佝僂著腰背,一臉的皺紋,看年紀,只怕已快到古稀之年,牙齒都掉落近半,說話時漏風,含糊不清,呂布聽得不耐煩,手一揮,指向身後的馬車,吩咐道:「馬車裡有女眷,準備好乾淨住處,另外,可有雞鴨豬羊啊什麼的,多多準備些,我這幫手下拚殺一日,都餓壞了。嗯,身上沒有帶錢幣,來人,拿袋鹽鹵和兩袋糧食來,作為酬謝。」

    話音剛落,幾名老者無不喜出望外,趕緊答應一聲,轉身招呼村人前來準備。馬車裡,貼身婢女蔡茜輕手輕腳地放下車簾,回過頭,對蔡琰悄聲道:「小姐,這個呂將軍,好像,很有些不同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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