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百六十二章 巫族追殺 文 / 古柳
那少女呢喃也似，將話一直說了三遍，方才再度昏厥過去。
這一次，眾人沒有再去管少女，將她放在祭台上，眾人則愁雲慘淡，面面相覷。
「大巫傳來消息，是否便代表著……」
「只怕大巫，已然凶多吉少了。」
「我方才遠遠看著，發現天眼之森中央震動，應當沒差了。」
「唉，大巫，大巫，我族又失去一位大巫。」
「但說往北方而去，我們該要如何？是不是追蹤過去？」
「大巫應當留下了方法，等柯靈醒來之後，再問問他。」
「往族內傳訊沒有？」
「傳訊了，事發突然，只怕族內，此時也是手忙腳亂。」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惡魔得逞。」
眾人正說著，少女忽地輕咳兩聲，坐了起來，眾人當即停止說話，圍攏過去。
「爺爺！」
少女淒婉悲泣一聲，驀地坐了起來，大喊一聲。
「柯靈！」
一個老者搖了搖少女，大喊一聲，少女才清醒過來。
柯靈此時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老者，眼淚吧嗒吧嗒流了出來，一下子抱住老者，「叔叔，爺爺死了！」
雖然已經料到結果，但是聽到確切的消息，眾人還是紛紛垂下了頭。
老者站起身，帶著眾人跪下，面朝天眼之森的位置，紛紛下拜，拜了五拜，老者看著一直在默默哭泣的柯靈，「柯靈，不要難過了，現在當務之急，是不能讓大巫白死。」
「是啊柯靈，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柯靈。大夥兒和你一樣悲傷，但我們要是一直悲傷，大巫的犧牲就會白費的。」
「我知道。」柯靈從懷裡取出幾枚白色的石子，然後把石子丟在地上，一面還在說著。「那個人叫蘇寒。一定要殺了他，現今而言，也只有他能夠幫助惡魔。只要他死了。惡魔脫困的希望，至少在萬年之內，將會徹底斷絕。」
其他人問道：「你剛才說是往北而去，我們該怎麼找到他呢？」
柯靈這個時候已經擺放好了石子，又灑上一些灰色的粉塵在上面，隨後開始念動咒文。
周圍的人也都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眾人看到撒落的石頭開始滾動，最後排成了一條直線。與粉塵一起，形成了一個箭頭。
柯靈起身，指著直線指著的方向，「那個方向。」
老者道：「好，那我們先追過去，你。你，你們在這裡等著族內派來的援手，還要告訴他們，要加大對天眼之森的監察。」
「是。」
老者隨後對眾人道，「我們走吧。」
一邊有人打了一個呼哨。隨即天上傳來一聲嘶鳴，便見一頭頭長著翅膀的巨大蜥蜴飛了下來，落在祭台之上，眾人當即一個個踏上蜥蜴，向著遠方飛去。
柯靈被所有人簇擁在中央，此時風吹動著她的髮梢，眼睛因為痛哭所以顯得有些紅腫，她想像著剛剛最後一次感受到的爺爺的氣息，心中默默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殺了蘇寒。
又多了一個厲害仇家的蘇寒，此時渾然未覺，而是正挺著大肚子與北震上人和青荷真君一道，行走在十萬大山邊境的一個大坊市之中。
分一藉著蘇寒的視角，饒有趣味地看著這個規模足有萬人的大坊市，道：「本尊你覺得怎麼樣？」
「貨物的豐富，比起內陸的坊市要多的多。」蘇寒道。
「我們近年有幾次物資採購，最遠就到過這裡。」分一道，「雖然這裡和中山國還隔了好幾個國家，但是依托著資源豐饒的十萬大山，讓這裡有著各種各樣的藥材、礦產與各類奇珍異獸。」
「在這邊開一家銀蒼閣？」蘇寒道。
「本尊覺得呢？」
「可以，但是銀蒼閣擴張這麼快，人手方面怎麼樣？」蘇寒道。
「這個是最大的難題，雖然一開始就注重人手的培養，但現在還是有些不夠用。」
「倒也不急，慢慢來吧，不過可以先派一些人到這裡來滲透一下，熟悉一下環境。」
「想什麼呢蘇寒。」看到蘇寒一副沉思的模樣，北震上人拍拍蘇寒的肩膀。
這個時候，他們正從一個叫做大宋靈莊的地方走出來，這個靈莊是大宋國的一個門派聯盟開的，比起四國的那個靈莊無論財力還是規模都大得多，而且遍佈東土的絕大多數角落。
蘇寒想著剛才青荷真君一字排開的幾十枚閃閃發光的金鈷，笑道：「是覺得什麼時候我也能那麼財大氣粗去靈莊提靈石就好了。」
北震上人笑道：「以你的資質，很快的，到了金丹，賺靈石就會變得十分簡單，隨便做個門派客卿，每年都有大筆靈石的進項。」
青荷真君瞥了一眼蘇寒，卻是不屑道：「你真信他說的話嗎，恐怕他現在的資產，並不比你差。」
「嗯？」北震上人一愕，看著青荷真君。
青荷真君淡淡道：「蘇寒在五年前，與他們門派的幾個師兄弟合夥，開了一家叫做銀蒼閣的店舖。」
北震上人笑了起來，「以蘇寒的境界，就算再有頭腦，一個店舖發展到今天，一年恐怕也就幾千萬的進項吧，頂多過億？」
「過億？」青荷真君笑了，「你太小看你的這個忘年交了，如今他的銀蒼閣已經擴展到四個國家，有十四家鋪子，去年的進項，便已過百億低等靈石，而前一年，才不過五十億而已。你算算按照這個速度，今年銀蒼閣的進項能有多少？」
蘇寒在船上時，就看到青荷真君不時發出傳訊和收到傳訊，在聯想北震上人說過的，青荷真君背景不凡。所以雖然她已幾百年未曾出世，可一旦出世，那股能量還是在的，要調查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還不是手到擒來。
因而蘇寒並不意外，淡淡笑道：「我已五年未曾回到門派。更不知道如今銀蒼閣已經發展地如此之好，倒是多謝前輩告知。」
北震上人這時卻有些意外地打量著蘇寒，「蘇寒，你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蘇寒苦笑道：「這五年我都不在，其實倒是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
青荷真君這時道：「還有更出乎你意料的。」
這個時候。他們走進了一家鋪子。青荷真君將需要的東西一件件拿在手中，北震上人看著蘇寒，「莫非有什麼。比他擁有一家年入百億靈石的鋪子更令人驚訝的嗎？」
青荷真君看了蘇寒一眼，蘇寒卻忽地覺得有些心虛，似乎被青荷真君看穿了一般。
青荷真君道：「我很奇怪的一點是，銀蒼閣，最初是以一種名為銀盾符的符菉起家的。這種符菉，是對煉氣以及築基前期修士極為有用的護身法器。因此外界其實也是頗多仿製，但奇怪的是，哪怕是金丹修士出馬，都不能夠將這種符菉仿製完全。」
「竟還有如此奇異的符菉？」北震上人訝然道。
要知道。煉氣層次修士使用的符菉，一般都極為簡單，對於金丹真人而言，一眼就能看出其所有的原理構造以及刻錄之法。所以金丹真人沒辦法仿製，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蘇寒心中暗道不妙。
青荷真君接著道：「所以這種附錄，實際上。只有少數那麼幾人能煉製，對不對？」
蘇寒點點頭，「是的，只有幾個我認識的人，才會方法。」
「你認識的人。包括與你合夥的那幾個，還有你的道侶嗎？」青荷真君盯著蘇寒，有點咄咄逼人的意味。
蘇寒猶豫片刻，他不清楚青荷真君知道多少，搖搖頭，「是很相信的朋友。」
「我卻覺得，似乎能煉製這枚符菉的，就你一人而已，你說是不是？」青荷真君道。
蘇寒卻是笑了起來，「卻不知這幾年，銀蒼閣還是否有賣銀盾符的？」
「有。」
「那不就結了？」蘇寒道，與兩位老祖接觸的時間長了，蘇寒也漸漸有些失去了恭敬之心。
青荷真君道：「我奇怪的，恰恰就是這一點，為何你不在東土，卻依然有銀盾符在售賣？而且，按照每個月銀蒼閣售賣的銀盾符的增長量來算，應該是有兩個，或者是三個修士，在煉製銀盾符。但究竟是誰呢，你連你道侶都不相信？據我所知，你可是十分愛她的。」
蘇寒冷笑起來，「真君，冒昧問一句，難道你所有的秘密，都為上人所知曉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真君為何如此窮追不捨？」
青荷真君冷笑了起來，這時他們又到了大街上，因為青荷真君在身周施加了神識壁障，所以其他人，是絕對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這種情況很常見，路人也因而是見怪不怪。
青荷真君道：「因為現在我們的全部命運，都與你牽扯在一起，我一開始就覺得你問題很大，變數太大，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應該，將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蘇寒聞言，神色也變得十分嚴肅，「既然說到這裡，前輩，我敬你二人對我並沒什麼惡意，因而冒昧說兩句話。」
「此去大宋，困難重重，我並不覺得二位最終能夠成功帶著蘇寒進入遺跡，得到想要的東西。」
「你想要耍花招？」
蘇寒搖頭，「並不是，而是這個世上強者太多了。雖然看到二位翻手就能讓其他元嬰老祖臣服，但強中自有強中手。二位不如聽蘇寒一言，就此離去，天地那麼大，何必非要躲在十萬大山，陸上不行，可以遠走海上，聽說出海數千萬里，還有另一片不下於東土的廣袤大陸。世間如此之大，二位又有如此強悍的修為，而且，蘇寒也並不覺得，北震前輩是那種執著於力量的人，因而斗膽猜測前輩也並不是很執著。以蘇寒淺見，遺跡之行，並不適合二位。」
北震上人不說話，眉頭緊蹙。
青荷真君盯著蘇寒，不發一言。
過了良久，青荷真君道：「我不能放棄十萬大山的一切。」
蘇寒咄咄逼人道：「為了北震上人也不行嗎？」
「如果不行，我就不會與他一起在天眼之森廝守數百年。但是如若在可以的情況之下。我還是更願意留在十萬大山，這裡有我的族人。」
北震上人這時道：「蘇寒，你不必說了，我們也知你一片好意，但是此事。我們心意已決。」
蘇寒聳聳肩。旋即苦笑道：「既然知道晚輩一片好意，還請真君，不要在執著於蘇寒的一些秘密。」
經此一事。青荷真君對蘇寒的觀感似乎稍好了一些，她露出一抹笑意，旋即笑意收斂，「若是我發現你有什麼對我們不利的企圖，絕對饒不了你。」
「蘇寒不敢。」
在坊市中一番採購，三人再度出發，向著北方而去。
東土大陸，東西長兩千萬里，南北長一千四百萬里。地域廣袤，國度林立。如中山國這樣方圓不過數萬里的小國數不勝數，而在東南一塊，凌駕於眾多小國之上，最強大的國度，便是大宋國。方圓足有百萬里的大宋國，擁有著多達千億的人口。有著如此龐大的人口基數，因而修士也是極多，在大宋國中，有四大門派。實力最強，分別是百玄門、騰龍閣、蒼冥殿與天都寺。每個門派築基以上修士數量都超過十萬，加上煉氣弟子，門眾更是過百萬。隨便一個門派碾壓過來，如中山四國八派聯盟這樣的勢力，便要土崩瓦解，難以抵擋。
「四國過去，再過兩個小國，十幾萬里之後，就進入大宋國境內，古仙人遺跡在大宋國南部，距離點蒼的話，差不多有四十萬里，這麼遠的距離，恐怕我們再保持聯繫，就有點夠嗆。」分一一邊看著一張繪有地圖的玉簡，一面給蘇寒說道。
「大宋國一個大派，築基修士就要過十萬？」蘇寒此時卻還驚異於分一給的數據中，沒有緩過來。
「嘿嘿，元嬰恐怕得上百呢。」分一道，「果然出去了，才知道自己是多麼井底之蛙，人家隨便一個門派，已經比你那麼多門派加起來的實力還要恐怖。不過據說大宋還不是東土之上最強的國家，往東土的西面去，還有更強大的國度，不過因為太遠，這邊的典籍很少記載。」
「天下之大……」蘇寒慨然，同時對分一的那句出去了才知道自己多麼井底之蛙的話深以為然。
「我到築基四層了。」分二這時道，「分一你也加緊速度，三層何時突破？」
「最近不是本尊這邊有事情嘛，根本沒時間閉關。」
「三天就可以了，有本尊的經驗。」
「三天……」
蘇寒打斷分一道：「暫時的確沒什麼事情，你去閉關吧，我們一路走了兩天都沒什麼事情，看來接下來應該也會平靜很長一段時間。」
「也是，既然如此。」分一道，「也好，我去閉關。」
就在同一時間，在蘇寒身後萬里的一座山巔。
「對方速度好快，幾天下來，多甩出我們三千多里。」柯靈收起石子，歎了口氣道。
「得等古雲來，他的冰螭速度很快，足夠追上他們。」一旁的老者道。
「他到哪裡了？」
「還有半日才到，據說同來的還有一位大巫。」
「大巫？」聽到老者這樣說，一眾巫族包括柯靈都面面相覷，「蘇寒不過一位築基修士而已，如何驚動了大巫？」
「族中前幾日做了一次推演，知道此次行事，頗多周折，而且這蘇寒竟然還有一個古怪的身份，勢必吸引許多元嬰修士的覬覦，此刻在他身邊，應該就有實力不弱的元嬰修士。」
柯靈問道：「不知道來的是哪一位大巫？」
「參山大巫。」
「嘶——」有人倒吸了口冷氣，「那可是族中最強大的幾位大巫之一？」
「此次面對的敵人，將會十分強大。」
……
大宋國蒼冥殿，是大宋四大門派之一，位於大宋南部，古仙人遺跡，正在蒼冥殿的勢力範圍之內。
蒼冥殿的總壇所在，是大宋國大名鼎鼎的坤雲崖，此地得天獨厚，靈氣濃郁程度，比起尋常靈山大澤，高出百十倍，築基前期以下修士在此修行，根本不需要耗費額外的靈石。
而如此神奇的修行之所，也只有蒼冥殿這樣強大的門派，才可以佔據。
此時，坤雲崖金雲洞，滾滾氣蘊繚繞，在洞府中央，端坐著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在老者周圍，此時肅立著三位老者，靜靜等待著什麼。
過了片刻，中央的老者睜開雙目，淡淡道：「半月之後，在燕國渭水與易水交匯的金明渡上，乘舟而來的就是。」
三位等候的老者當中的一位，這時說道：「有幾位元嬰修士？」
「兩位元嬰後期。」端坐的老者道，「不過，此行還有個大變數，而且似乎，也是精通推演之人，因而難以看清。」
「精通推演之人？難道另外三派，也有打算出手？」
「不好說，此行成敗未知，最好多做打算。」
三位老者互相看了一眼，「如此，可以將羌青盛、左禎、杜崇三人派去，再輔以十位元嬰前中期修士，如何？」
「如此陣容，若是未成也無話可說，我們可以在遺跡之處，再作打算。」
「也好。」三位老者聞言，告辭離去。
看到三位老者離去，白髮老者茫然片刻，卻忽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