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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八章 :醍醐灌頂 文 / 古柳

    「劉松師伯。」入夜,蘇寒來到劉松所在的靜室之外。

    「進來吧。」

    蘇寒走入靜室,劉松的靜室和他們這些普通的弟子沒什麼區別,蘇寒進去時,劉松盤坐在中央的一個蒲團上,屋子的角落裡一燈如豆,蘇寒進來時,使得油燈微微搖曳。

    「雲貓找你沒有?」

    「還沒有。」蘇寒道,垂著眼,看著床沿。

    「這雲貓,性子真野,不知道藉機跑到哪裡找酒喝去。」劉松搖搖頭,又看著蘇寒,有些認真道:「這次試煉感覺如何?」

    「危險重重,不過也正是對弟子絕佳的磨練。」

    「嗯。」劉松點頭,「不過,磨礪歸磨礪,你畢竟是黑衣弟子,參與這樣的試煉,有些強人所難,若是你覺得沒有把握,想要退出,我可以做主過幾天就送你回去。」

    蘇寒微微一怔,不明白劉松這時說此話有何深意,他想了想問:「這是師父的意思?」

    「這件事情不用管你師父,我可以做主。」

    蘇寒明白了,這是劉松「自作主張」,可劉松好端端的,為何要如此「自作主張」?

    想一想,蘇寒的心中本已有的猜測便更為清晰幾分,他斟酌著辭句,緩緩道:「劉師伯,有句話,弟子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劉松盯著蘇寒的目中沒有一點波瀾,他頓了片刻,平靜問道:「你已猜到了?」

    「猜到一些,但不完全。」

    「我開始就勸你師父別叫你來,可他卻說正是這樣的試煉才可以將你磨礪出來。雖然我也覺得,這次試煉,你能闖過,說不定會有很大的突破,可……失敗的風險,卻也太大。」

    蘇寒想著先前遭遇的冷景飛,心中苦笑,起碼到現在為止,他已與死亡擦肩而過一次了。

    劉松看著蘇寒的表情,明白了他的境況,說道:「那就這樣吧,先在道營呆著,試煉之行,就先不要去了。」

    「師伯,弟子再冒昧問一句,這次試煉,門派究竟要做什麼?」

    劉松搖頭,「我不能給你多說,不過卻可以明確告訴你,危險萬分。」

    「若是參加試煉,活著回來的可能,有多少?」

    「下面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別說下方有什麼樣的存在,單單是黑煞教的修士,就會給你們帶來無窮麻煩。」

    蘇寒點點頭,若有所思。

    話已經說的盡可能明白,劉松也不再多勸,很有耐心地看著蘇寒。

    「那容我先考慮考慮。」

    劉松卻是奇怪:「蘇寒,告訴我,你有什麼非去不可的理由嗎?」

    蘇寒回答道:「我的朋友也要去,我必須考慮他們的意見。」

    「呃?」這答案卻是劉松始料未及的。

    目送著蘇寒走出靜室,劉松微微愣神,旋即自語道:「莫非這師徒,做久了性格也會傳染?」

    蘇寒走出靜室沒多久,就聽到身後傳來輕躡的腳步聲。

    「雲貓前輩,別來無恙。」

    蘇寒頓住腳步,轉過身,盯著身後有些醉眼朦朧的白貓。

    「蘇寒小友,好久不見。」

    雲貓搖晃著腦袋,仰頭看了會兒蘇寒,乾笑道:「不錯,咱們可真是有緣,這算是他鄉遇故知嗎?來,找個地方喝兩杯先。」

    蘇寒無語,轉身繼續行走,「這就我們兩個,何必要再裝。」

    「愚蠢的人類,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雲貓亦步亦趨,跟在蘇寒的身後。

    「老貓,這次試煉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多少,也知道不少。」

    「知道不少有多少?」

    「我知道你們都是配角。」

    「那主角是誰?」

    「你覺得在這個道營之中,還有誰更有資格做主角?」

    已經走到自家靜室門外的蘇寒,聞言驀地渾身一震,頓住了腳步,回過頭,就看見在月光下雲貓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光這個消息,夠給我一壺好酒了吧?」

    「十壺都沒問題!」蘇寒說著,推門進了靜室之內。

    張仲和梁鶯鶯睜開眼來,看著衝進來的蘇寒,皆是露出古怪的神色。

    因為蘇寒的面上浮現出一種興奮的光芒。

    「這次門派試煉,根本就是個幌子!」

    「怎麼講?」梁鶯鶯站起身,走到門前,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趾高氣昂走進來的雲貓一眼,旋即關上了靜室的門。

    張仲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蘇寒盤坐下來,道:「我們的猜測沒有錯。」

    「那門派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莫非是為了在這裡建立一座道營?且不說已經付出的代價有多大,單單是這座道營的建立對全局的影響有多少,就是個頗為值得推敲的問題。」

    「莫非你忘記我們這次試煉的目的地了嗎?想想現在我們道營建立的位置所在。」蘇寒提醒著。

    梁鶯鶯心中一動道:「是遺跡,門派真正的目的,是探索遺跡!?」

    「正是如此,我們早該想到的,新發現的遺跡,其中不知道會有什麼寶貝,門派為何要派出一批煉氣弟子前去探索,如此大的漏洞,我們先前竟然沒有想到。」

    張仲在一邊,若有所悟道:「也就是說,這次事件的主角,根本就不是我們這些煉氣弟子,而是,道營中間的那兩位?」

    梁鶯鶯這時有些氣惱,「那我們在這件事情裡,究竟是怎樣的地位?幌子?炮灰?被放棄的棋子?」

    蘇寒和張仲互視一眼,忽然都感覺到了心寒。

    靜室內沉默了片刻,三個人望著中央的油燈,忽地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致。

    其中以張仲和梁鶯鶯尤甚,他們兩個,張仲在外門辛辛苦苦打拼了那麼多年,到了現在才好不容易混出一些名堂,更築基有望,前途看似一片光明。梁鶯鶯呢,師父譚楊是這次試煉的統籌道長,以她對師父的感情,絕難以接受師父竟然在這件事情上面,將自己蒙在鼓裡,更眼睜睜甚至是一手促成,將她推入火坑。

    不知過了多久,雲貓忽地冷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蘇寒問。

    「我在笑,你們三個還沒到該瞻前顧後的年齡,卻已經開始如此畏首畏尾。」

    「這話何意?」

    「你們,可是不敢再參加這次試煉?」雲貓有些挑釁地看著蘇寒。

    張仲見一人一貓之間的火藥味漸漸濃重,神色微微一變,無論如何,雲貓在這裡,都會成為他們安身保命的一大依仗,如何能夠得罪。

    「是又如何?」蘇寒絲毫不去理連連向他使眼色的張仲,盯著雲貓道。

    「嘿嘿,」雲貓冷笑,「修道之士,本就是與天爭,每走一步,都該是步步驚心之途。安安穩穩的修煉之路,只能夠修煉出安閒享樂的富家翁,卻修不出仙家大道。」

    張仲停止使眼色,望著雲貓,呆在了那裡。

    梁鶯鶯嬌軀輕顫,雲貓的話,似乎觸動了她的哪根神經。

    蘇寒則神色淡淡,不過緊抿起來的嘴唇,卻表明他同樣為雲貓的話所觸動。

    「修行,本就是萬馬千軍過獨木橋。這條路上,資質比你們好的不知道有多少!運氣比你們好的不知道有多少!背景比你們強的不知道有多少!你們憑什麼,就能超過這些人?」

    雲貓重重一頓,旋即以短促卻激烈的語調道:

    「唯有憑借,一腔熱血,一顆勇往直前的進取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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