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三章 :帷幕拉開 文 / 古柳
或許是三位長老的謹慎起了作用,又或者船上的雷塔震懾住了潛藏在暗處的敵人,戰船一連飛了三日,都未曾有敵人來犯。
「或許是長老們太大驚小怪了。」私下裡,修士們不由得議論紛紛。「畢竟我點蒼派乃是中山國的兩大道派之一,魔道邪派對付一些小道派小家族可以,見到我們要來,早就望風而逃。」
「正是。畢竟戰船這等強橫法器,可是連築基期的強大修士都忌憚的。」
蘇寒在不遠外聽著,看著下方的山川漸漸被拋在了身後,雲貓蹲在他的肩頭,享受著經過戰船防風法器減弱的大風的吹拂。
「張師兄,你如何看?」蘇寒問身旁的張仲道。
「不好說……」張仲眉頭緊皺,看著前方的天空下越來越為濃重的陰霾,面露憂慮之色。
蘇寒問道:「到了烏風郡,這大船該如何分配?」
「在烏風郡外有本門的修士,大船將由他們接收。」聽到蘇寒的話,張仲忽地心中一動,「你是說……」
「也就是說,到了烏風郡後,我們就沒有這艘大船了?」他低頭沉吟著,「如果真的是這樣,看來進入烏風郡後,我們將會有一場惡戰。」
張仲神色微微一變,周圍的幾個修士,亦是面面相覷。
「戰船開始減速了。」雲貓正懶洋洋趴在蘇寒的肩頭睡覺,這個時候忽地抬起頭來。它對風很敏感,可以通過風的強度來判斷戰船的速度。
「等下下船之後,各位一定要小心。」張仲此時給一個個外門弟子叮囑著,「小心戒備,不要隨意走動。」
戰船開始緩緩下降,此刻已經入夜,天上烏雲密佈,時而有隆隆春雷之聲,隨著一道閃電,蘇寒看到了前方孤零零佇立在曠野上的一片屋宇。
「這便是我點蒼派設立的臨時辦事處。」蘇文用長老此時走到了二層,給大家交待道,「大家在這裡休整一夜,明日白天就出發,前往出事地點。」
蘇寒站在欄杆邊,感受著逐漸落下的細雨灑在面上,取下了回天刀,在手中摩挲著。
他忽然有一種預感,一場極大的危機,或許正在來臨。
「阿嚏!」雲貓打了一個噴嚏。
「你還會感冒?」蘇寒笑了。
「我只是一個年紀大了一點的貓而已。」雲貓不滿道。
戰船停在了那一片建築的旁邊,雲貓忽地動了動鼻子,眼睛的瞳孔也陡然間睜大。
「不好!」
蘇寒一怔,下意識就要祭出回天刀,但隨即才看到周圍平靜無比,一位位弟子正在順著繩索下船。
「你又要騙我?」蘇寒沒好氣道。
雲貓卻是凝重無比地看著黑漆漆的黑夜,和眼前這一片大約數十間的房舍,「這場春雨將空氣裡的一些味道衝散了,不過我還是聞得到。」
蘇寒看雲貓不像是玩笑,問道:「聞得到什麼?」
「死亡,我聞到了死亡的味道。蘇寒你要小心一些,也許危機比你們想像的要來得早。」雲貓神色凝重道。
「黑煞教麼……」蘇寒知道,雲貓所指的危機,應當是此次試煉的正主,他看著漆黑的夜空,然而除了黑暗與靜謐,他什麼也沒發現。
下了船,門口一個發福的老者錦衣華服,笑道:「堂內已經佈置好了酒菜,各位師兄弟快快進去用膳吧。」
蘇寒跟著張仲向著裡面走去,長老蘇文用和譚楊長老走在最前面,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麼。
「這位師兄,怎麼稱呼?」張虎這時卻是和發福老者自來熟道。
「師兄不敢當,在下名叫於鵬,如今仍只是武者十層,原本是貢平郡文康縣的門派執事,這次事情缺乏人手,才被調派到這裡來。」
「原來是於鵬師弟……」
蘇寒聽著他們的說話,往裡走去,一路不少僕役侍立在側,神色恭敬。過了三道院落,進入一個大院子,四面都是兩層小樓,每個小樓裡都擺滿了飯菜,還有一位位妙齡婢女,侍立在飯桌兩旁。
蘇文用這時回過頭,「你們快些用飯,然後回房休息,明日一早集合。」
說完這話,他和譚楊長老便向著另外一個院子去了,看樣子,他們對這裡倒是熟門熟路。
雲貓自在船上說了那句話,接下來的一路都緘口不言,蘇寒這時問道:「雲貓,可有什麼發現?」
雲貓蹲坐在蘇寒的肩頭,四處張望著,「沒有,隨著雨水的沖刷,死亡的味道越來越淡了……」
「我們就在這裡用飯吧。」張仲隨便指了一棟樓,又向蘇寒使了一個眼色,帶著他向著樓上而去。
蘇寒回頭看了眼湛飛和孫雄的所在,只見他們也上了另一棟樓,便和張仲一起上了樓。
「離他們遠一些,這樣他們想要發難,也全無辦法。」張仲低聲道。
「多謝張師兄照顧。」
眾弟子落座,看著滿桌的酒菜,有人飢腸轆轆,早就忍不住要開動起來,一邊的十幾位美婢上前斟酒,巧笑倩兮,眼波流轉,令一些心智不堅定的外門弟子當即色與魂授。
「慢著!」就在此時,張仲喝道,眾人一怔,看著張仲。
張仲拿出幾根銀針,給了蘇寒等人一人一根,隨即開始去插那些酒菜,蘇寒等人也有樣學樣,一翻施為下來,見飯菜都沒有毒,張仲方才道:「出門在外,可不比在門派之內,凡事都要多留個心眼。」
在場眾人,大多是粗豪的漢子,沒入點蒼派之前早就闖蕩江湖多年,見到張仲這般做派,多有些不以為然,更何況此時是在自己門派的據點。不過他們知道自己與張仲修為地位懸殊,不敢冒犯。
蘇寒拿過一瓶酒給了雲貓,自己才開吃起來。不過耳聽六路眼觀八方,雲貓下船時說的話,可還在蘇寒耳邊。
那些人不敢說張仲,可是不知道蘇寒的底細,這個時候就有人譏諷道:「這位師弟,這可都到了自己家了,如何還如此小心,放開肚皮吃吧。今天過後,可有我們拚命的時候!」
蘇寒搖搖頭,也懶得與他多說,忽地,他感覺到心中有一股驚悸的感覺,這感覺才浮現在心頭,雲貓也「喵嗚!」一聲,摔掉了酒瓶。
「啪!」
「轟卡!」
於此同時,驚雷乍起!
蘇寒抱著雲貓起身,到了外面翻身上了樓頂,向著四周看去,然而到處雨幕濛濛,視線到了幾十步外就再也難以逾越。
「發現什麼了?」張仲也來到了樓頂,警惕地四下張望。
蘇寒搖了搖頭。
回到了二樓的桌前,迎接蘇寒的是一道道譏諷的目光和一些低不可聞的冷言冷語,蘇寒渾不在意,只是繼續吃喝。
「雲貓,剛剛有什麼發現?」
雲貓搖了搖頭,「我只感覺到,心中突然變得很亂很亂。」
「如何會這樣?」蘇寒皺眉,低聲問坐在一邊的張仲,「張師兄,你方才可有感覺到什麼?」
「沒有。」張仲道,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眼雲貓,照理說,雲貓應當不會騙人。
雲貓沒有說話,卻是在隨後大家注意力都漸漸集中到酒肉和美婢上的時候,在蘇寒的腿上畫了兩個字,「神識」。
蘇寒的神色微微一變。
他低聲問雲貓,「怎麼可能,為何只有我感覺到了?」
雲貓又在蘇寒腿上悄悄寫了兩個字,「功法。」
蘇寒瞭然,知道雲貓或許是指因為地元功的緣故,所以他對強大的神識更為敏感。
「蘇寒,今日大家把酒言歡,你我怎能不喝一杯。」就在這個時候,湛飛爽朗的笑聲突然在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