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百二十七章 順逆無常 文 / 淡定的豬妖
圍剿大軍這邊，後衛副統領方天浩也在根據斥候傳回的一封一封情報緊鑼密鼓地制定著作戰方案。
方天浩這次接到命令得知有可能跟陳若平打對台，心裡很糾結很荒誕，因為他是擅長防守的將領，陳若平是擅長進攻的將領，現在的局勢卻恰恰攻守互換，他負責攻城陳若平負責守城，對這種做夢都想不到的局面方天浩非常哭笑不得。他很想跟陳若平面對面地交流一下，建議大家把角色互換，他堅守黑山讓陳若平來攻，但這種事情想想也不可能，所以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腦子裡閃了一下就作罷。
不過作為防守行家方天浩也知道短短一個月的準備時間黑山行省的防務不可能堅固到什麼嚇人的程度，所以對這次作戰心裡雖然覺得荒誕但還算有底氣，唯一擔憂的就是害怕陳若平太犀利，會把整體的攻防局面逆轉成局部的馬賊攻剿匪大軍守，進而撕開剿匪大軍前沿陣地破壞一些攻城械具，那樣大軍就只能毫無憑借苦苦作戰了。
為了防止這個局面發生，方天浩索性把一些巨型拋石機和連環弩床弩等攻城武器架設在前沿佈置出一種可攻可守的局面，以此克制有可能的騎兵衝鋒，並達到快速攻城的效果。隨著這種方案制定成型，一架架拋石機和巨型弩紛紛從後軍調到前軍，準備天一亮就架設這種攻守皆宜的陣容。
另外鑒於雙龍山剿匪和前鋒將領被俘的前車之鑒，方天浩反覆強調各部一定要加強巡營加強警戒防止馬賊伺機抓捕將領或者投毒搞破壞，各部聽說了前鋒的遭遇之後也早就警惕起來，不管白天黑夜警衛和崗哨都森嚴無比密不透風，對軍官將領和食物水源等等地方的保護級別都提高到了空前森嚴的程度。
圍剿大軍到來之後並沒有做任何停留，根本沒有安營紮寨直接就展開了圍剿攻勢，黑山行省東部到南部的一些邊緣縣城紛紛陷入巨石紛飛弩箭交織的戰爭狀態下。
第一天的攻城進度非常快，這也印證了方天浩之前的預測。黑山馬賊只是緊急修築了一些關隘卻沒有多少加固城防的飛石巨弩等武器，只能用一些弓箭和強度不高的弩箭來對抗圍剿大軍的攻勢。圍剿大軍這邊的武器卻犀利無比，飛石巨弩激射起來鋪天蓋地，那些臨時修建關隘根本擋不住這樣高強度的打擊，半天功夫直接土崩瓦解。
從早上到傍晚，僅僅一天時間圍剿大軍就接連攻破了從東到南的三十幾處臨時關隘並佔領了一些外圍小縣城，面對這樣的戰果方天浩並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而是命令已經進入黑山境內的六萬前軍連夜兵分三路向縱深以及向北向西挺進，同時命令中軍其他營沿著前軍的腳步迅速跟進步步為營，牢牢佔領已經被攻克的地方。並迅速分處兵力與朝往縱深的前軍呈寬大正面一路挺進，各部在挺進途中要謹慎查看食物水源，時刻保持警惕以防馬賊抓人下毒。
給前軍和中軍下完這些命令，方天浩又迅速跟後軍聯繫了一下，這次的剿匪大軍共有三十六個營四十多萬人，現在抵達黑山附近的只有前軍六個營中軍十個營，另外二十個營的後軍還處於步兵騎馬緊急行進的狀態，最近幾天就能陸續趕來。這些後軍都是一些不太精銳的地方軍，方天浩沒有想過讓他們攻城拔寨勢如破竹佔領黑山。只是要求他們迅速到達指定位置，然後沿著前軍和中軍的腳步衝進去把已經打下來的地盤牢牢佔據住，好讓前軍和中軍騰出手來繼續向前挺進，這樣有人負責突飛猛進打地盤。有人負責步步為營佔地盤，精銳部隊和一般部隊分工合作，黑山很快就能被收復回來。至於馬賊會不會向其他行省逃竄，方天浩已經向朝廷上書建議周邊行省加強城防加強一些深山老林方向的圍堵。一邊打一邊堵才能徹底剿清匪患。朝廷收到這樣的建議當然是欣慰不已，杭曉連連讚歎方天浩老成謀國，直接暗示方天浩。只要打下黑山徹底剿清匪患，中央軍總統領的位子就非你莫屬。
馬賊這邊，經歷了一白天的失敗之後所有的將領心裡的弦都繃得緊緊的，心情也都比較沉重，他們原先就已經預想到了靠這種脆弱的有城無防的關隘根本抵擋不住朝廷的圍剿大軍，只是沒想到連一天都沒抵擋住就接連被攻克了。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打的時候，很意外地卻陸續收到了來自丁小鳳的傳書，傳書的內容是讓他們緊急出城收繳各種物資。各個將領都懷疑自己看錯了，但傳書又非常緊急，說時間緊急讓他們迅速收繳物資並且利用收繳來的物資迅速加固城防，白天被攻克的關隘也要緊急修補緊急加固架緊急架設拋石機城防弩。
大家都像做夢一樣陸續打開城門派出人手，果然發現被佔領的縣城已經靜悄悄地毫無動靜，連崗哨都在睡覺，各種武器裝備攻城器械糧草輜重馬匹等等東西全都處於無人看管狀態。
「原來是真的啊！」一群馬賊興奮地開始忙碌起來，搬運物資修補關隘加固城防，他們都是資深馬賊，對這種搶人越貨的工種熟練無比，而且別人又是直接送貨上門，根本用不著他們長途搬運，所以大家就高高興興地一邊修補關隘一邊指揮人員搬抬著各種巨弩和拋石機加固關隘，省時省力省距離。
黑山行省東部和南部被攻克被佔領的地方情形大都一樣，都是圍剿大軍在睡覺，馬賊們在他們身邊忙忙碌碌搬著各種東西做著各種事情，其他正在向黑山行省西部北部以及縱深方向挺進的圍剿大軍則是在抵達既定位置佈置攻城作戰的時候，或者在行進中途休整的時候，慢慢慢慢地就睡著了，然後沿途的馬賊們紛紛傾巢而出，迅速搬運著他們的糧草輜重，繳獲著他們的武器裝備和馬匹，然後帶著豐收的喜悅把各種東西運回去迅速加固各處關隘各處城防。
整整一夜時間，除了方天浩的警衛營以及一個預備營由於地處黑山西南五十里得以倖免，其他進入黑山行省境內的前軍六個營中軍八個營全部被迷翻，糧草馬匹武器輜重全部被繳獲。
第二天早上，方天浩一問各部都沒有消息傳回，心裡頓時覺得不妙，趕緊讓飛禽傳令兵向各部傳書詢問情況，並且命令佈置在前方的斥候迅速突前查看情況，功夫不大斥候傳來消息，說昨天被攻克的那些關隘一夜之間已經原地復活了，而且上面多了很多拋石機城防弩。方天浩聽到消息大驚失色，趕緊騎上馬飛奔而去親自查看情況，在他面前，偌大的黑山行省搖身一變從防務空虛狀態變成壁壘森嚴的狀態，一架架石機巨弩都被佈置在險要位置，重重的石彈和冷森森的弩箭遙遙對準了它們原來的主人。
「這是怎麼回事？」方天浩看著那些長矛一般的粗大弩枝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著，感覺像在白日做夢。就在他無比迷糊的時候，眼睛瞪著的那座關隘忽然開了城門，一個個赤手空拳無盔無甲的人排著隊慢吞吞向他走來，走到近處發現是昨天晚上才沿著這個地方進去的剿匪大軍。
「你們的武器呢，你們的盔甲呢，你們……」方天浩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些人。
「都被繳獲了，馬賊們說不想浪費糧食，不要我們們這些俘虜，就把我們們放出來了。」一個方天浩部下微弱地道。
兩人在這交談著，俘虜大軍迷迷瞪瞪排著隊繼續往前走，像是在夢遊一樣。方天浩焦急地詢問著昨天晚上的情況，大家卻都說不清楚，只是說好好的忽然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就有人告訴他們，你們回去吧，我們們不想浪費糧食，然後他們就回來了。
整整一個上午，黑山行省的七八十處關隘都在開門放著俘虜，連午飯都沒留他們吃一頓，這些俘虜們出了關隘就朝方天浩所在的位置緩慢行進，中途實在餓得不行了就到一些相鄰行省要求提供食物，那種淒慘的樣子根本不像剿匪大軍，而像十幾萬逃荒的人。方天浩也早早地向周邊行省傳書說明了情況，請求他們給予各種方便，同時又向朝廷緊急傳書匯報戰況。
當天晚上，黑山內部還在緊急加固著城防，朝廷則是在緊急商議著事態變化以及如何應對。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不僅杭曉傻眼，文武群臣也都傻了眼，風雲雷動的圍剿大軍變成了給對方送物資送補給的運輸大軍，剛開戰一天就徹底充實了對方空虛了自己，這麼美好的戰果是大家全都沒有想到的。比戰果更讓人驚訝的是對方達到戰果的手段，朝廷已經三令五申要求剿匪大軍防毒防毒，剿匪大軍卻還是著了道，這種匪夷所思的手段實在想不通也防不住，讓人連調派後續部隊的心都醞釀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