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九章 調查（下） 文 / 淡定的豬妖
莫聰是個挺懂事的孩子，在小山村的時候大家對他的印象都很好。前幾天他們聽說有幾個生人正在其他村鎮裡打聽關於莫聰的事情，小山村裡這些村民們就留了個心眼。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說如果有人來問，就說木頭到黑山上學功夫去了，當年還在村子裡留下了話，說以後還要回來報答咱們呢。眾人一想，木頭當年走的時候確實留下了話，但具體說了什麼，這麼多年大家也都模糊了。這個說法聽起來倒是跟當年留下的話有點像，於是他們便從上到下統一了口徑。
李大叔剛才那番回答，雖然不完全是撒謊，但也是十句真話裡摻雜了一句記得不是那麼清楚的話。山裡人都淳樸的很，來問話的人又是披甲帶刀的軍官，李大叔剛才回答的時候就不由得有點緊張。不過還好，他適時補充了一些慚愧和遺憾的言辭，也就把那點緊張掩飾過去了。
兩個軍官從李大叔家出來，挨家挨戶詢問了一番，終於來到村西頭的張大叔家。
張大叔張大嬸正在院裡拾掇花草，把快要凍死的一盆盆花往屋裡搬，看到打外面進來兩個帶刀的軍官，頓時有些詫異。
「兩位軍爺，你們…找誰？」張大叔趕緊迎上去。
「你是張良民嗎？」一個軍官問道。
「我是我是！」張大叔見他們一來就喊出自己的名字，心裡不由得有些打鼓。
「我們來是想找你問點事情，你不要緊張。」那個軍官看見張大叔嚇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便笑著說道。
「好，好，二位軍爺有什麼事情就儘管問，只要是我張良民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大叔表情緩和了一些，他回頭衝著張大嬸喊道：「娃他娘，快給二位軍爺端兩張凳子來，再弄點茶水。」
那名軍官說道：「你們不用忙活，我們只是隨便問幾句，問完了就走。」
另一名軍官也擺手制止了張大嬸端凳子弄茶水的動作，示意她也在一旁等著問話。
「十幾年前你們村裡有沒有個叫木頭的小孩？」那名軍官直截了當地問道。
「有有有，我們村以前是有個孩子叫木頭。他是個孤兒，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也經常到家裡來吃飯。」張大叔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你把他的情況具體跟我們說說吧，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越詳細越好。」那個軍官說道。
「好，好。」張大叔忙不迭地點頭，然後就說了一下莫聰當時在村裡的情況。
他說木頭是被一條黑山本地花色的棉被裹得嚴嚴實實，出現在一堆木頭旁邊，村裡人發現之後就收留了他，並給他取名木頭。木頭那孩子無父無母挺可憐的，但人卻很懂事很聽話，比其他孩子還討人喜歡。六歲那年木頭被黑山上一個武林高人帶去學功夫，走的時候留了話，說以後一定回來報答養育他的村民們。打那以後就再也沒見木頭回來過，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那個軍官又問了一些問題，比如木頭的長相特徵，行為品格等等，張大叔就大致描述了一下。張大嬸在旁邊聽他們問得這麼細緻，心裡就有點擔心。「小伙子，你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木頭？他現在怎麼樣？」張大嬸關心地問道。
「我們沒見過木頭這個人，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我們只是來問一些有可能跟他有關的事情。」另一個軍官滴水不漏地回答道。
兩名軍官又問了一會，覺得也問不出什麼了，便起身告辭。
「娃他爹，木頭走了這麼多年都沒消息，怎麼最近突然有人來問他的事情了？」張大嬸小聲說道。
「誰知道呢？」張大叔搖搖頭。「看這個架勢，木頭反正至少還活著。嗯，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
視野盡頭的黑山主峰上，一百多名羽林衛官兵正分成十個小隊，沿著曲曲繞繞的山路仔細查看著。
黑山聽起來是一座山，其實是一大片山的總稱。它北起巨龍山餘脈，南臨瑞北平原，南北橫跨六百里，東西綿延八百里，主峰、支脈、餘脈輻射周邊三十多個郡縣。
黑山的主峰以前叫黑龍頂，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改名為黑山。這座主峰高逾千丈直插雲霄，周圍有百餘座高低不等的山峰綿延環抱，還有更多支峰餘脈延伸向遠方。站在黑山主峰眺望，能看到巍巍群山綿延不絕，視野不是一般的開闊。
不過這些羽林衛顯然然不是來觀山景的，而是來找東西的。他們匆匆忙忙沿著黑山主峰地毯式地查找著，不放過任何一處坡頂，不漏過任何一處山洞。
咻…
一道尖利的聲音從主峰一側傳來。
半空中，一個亮點砰地一聲爆開，綻成一把銀色的軍刀。雖然是白天，但也看得清清楚楚。
「是蕭中旗他們。弟兄們，趕緊前去匯合。」一個軍官擦了把汗，歡喜地說道。十個羽林衛士兵聽到長官發話了，立即改道，轉奔東南方向。
他們在這裡已經找了整整兩天了，翻了無數溝坎找了無數山洞，卻死活找不到什麼勞什子黑山派的門戶所在。軍令如山，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還是認真細緻地仔細查看著。不過從內心來講，他們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正在這樣一個時候，東南方發來了召集信號，看樣子要麼就是有發現了，要麼就是實在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要宣佈收兵回京了。不管是哪種可能，對於這些官兵們來說都是好消息，所以看到這個信號之後他們心中也就非常歡喜。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十一個羽林衛官兵到達黑山主峰東南側的指定匯合位置。很快，其他九個小隊的羽林衛也都到齊了，連官帶兵一百一十一人全都匯合到了一處。
「蕭中旗，有什麼發現嗎？」一個羽林衛小旗軍官問道。
蕭中旗，就是這支羽林衛中隊的掌旗官蕭慶海，他指指山坡右側那片密林，說道：「我們在附近發現了一些人煙生活的痕跡，並且一路找到了這個位置。我懷疑這片林子後面可能存在一些蛛絲馬跡。」
「哦，那咱們就進去找找吧！」那個小旗軍官說道。
「進去當然要進去，不過大家一定要小心謹慎。」蕭慶海看著那片密林，說道：「這片林子座落在半山腰上，很可能有野獸出沒，這裡的地形卻不是很好，窄窄的一片還挨著懸崖。大家進了林子一定要相互照應好，一方面提防野獸，一方面注意腳下，千萬不要被傷到或者失足掉下懸崖。咱們出來的時候是一個完整的中隊，回去的時候也一個都不能少。」
「好，你帶著我們走就是了。」
「跟著蕭中隊走，我們放心。」
眾官兵紛紛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