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四章 意外發現 文 / 淡定的豬妖
對「似剛則柔」這句拳訣，莫聰幾個月來一直參悟不透。
因為在莫聰原來的觀念裡，剛和柔就好比靈雲山山頂上的石壁和雲霧。石壁堅硬，代表至剛。雲霧飄渺，代表至柔。它們的區別如此明顯，涇渭如此分明，怎麼都不可能相互轉化，怎麼都不可能是一回事。
但是晚間通過旁觀雷豹和盧燦的切磋，莫聰卻隱約感悟到了一些東西。
攻守之勢，一如剛柔。而所謂的勢，便是以力而執。
就像山頂上的雲霧每天撞擊著黑乎乎的大石壁，二者相撞的結果是石壁巍然不動，雲霧粉身碎骨。單從這個結果來看，似乎很快就能得出結論：石壁剛而雲霧柔。
但細細回想二者相撞的剎那，卻能得出完全相反的結論。雲霧浪濤般湧來，其質雖柔，其勢卻剛。石壁卻恰好相反，其質雖剛，其勢卻柔。而雲霧之所以撼不動石壁，並不是因為質柔，而是因為力弱。力弱緣自分散，如果把靈雲山所有的雲霧都匯聚壓縮成一團，再以之撞擊石壁，就未必會是平時的結果。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剛柔之力，區別只是質地，除了質地之外，還確實是一回事。
雲霧無知無覺，無法將自身匯聚並壓縮。人卻可以主動把自身的力量彙集在一點，並瞬間打出去。關於如何匯聚真氣，如何使用真氣，正是莫聰他們從小就練的東西。而關於如何壓縮真氣，也是莫聰在結丹境界一直在練的。
想到這裡，莫聰心裡便豁然開朗。他早就想找塊石頭試驗一下了，但剛才那些人一個兩個都來找莫聰切磋，弄得莫聰完全脫不開身。現在看到大家都散了，莫聰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跑過來找到這塊大石頭試驗剛柔之力的效果。
莫聰對著這塊大石頭先以至剛之力砍了一記手刀。
卡
石頭被崩去一角，斷口處齊齊整整。
莫聰又以至柔之力揮了一掌。
砰
比人還高的大石頭瞬間橫移三尺，重重地落到地上。
莫聰正要以剛柔混合之力擊打第三下，忽然看到大石頭上有一個奇怪的豁口。
這個豁口位於大石頭側面，呈不規則的圓球狀向內凹陷。由於角度問題，莫聰一開始沒發現，石頭橫移出去以後才看到。
莫聰湊近細看，只見這個豁口外闊內窄，大小剛好能放下一隻拳頭，最深處卻深達三寸。從豁口的斷截面來看，赫然是天龍真氣留下的痕跡。
「什麼人？口令！」
莫聰正要進一步查看周圍有沒有類似的痕跡，駐地輪值的哨兵卻聽到這邊有動靜，騎馬飛奔而來，遠遠的便詢問口令。
「跑狗。」莫聰回答著口令，一邊在心裡腹誹著：這是誰發明的口令啊，這麼奇怪，聽起來倒像是罵人的話。
說話間三個哨兵已經來到近前，其中兩人左手拿著火把右手舉著馬刀，另外一人則雙手平端著弓箭。聽到莫聰的口令完全正確，三人的戒備之勢卻絲毫不減。
「你是哪個營的？長官是哪個？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在這裡做什麼？」其中一人問道。
莫聰便如實回答，說自己是豹營的，又說了雷豹、盧燦等一幫豹營軍官的名字。
「哦？你是豹營的？我也是豹營的，怎麼從來沒見過你？」那個平端弓箭的哨兵臉色稍緩，但還是有點懷疑。
「我今天才來，你當然沒見過了。」莫聰很不爽對方問賊一般的盤問態度，回答的語氣也就比較沖。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那個哨兵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把弓箭一收，笑道：「莫聰兄弟，這麼晚了，趕緊回營房休息吧。駐地有駐地的規矩，可不能亂轉悠。」
「不知這位大哥如何稱呼？」莫聰聽這個人居然知道自己，很是奇怪，同時也是出於禮貌，便開口詢問。
「我叫賀鳴。」對方笑了笑，簡短地回答道。
賀鳴？
莫聰一路往營房走一路嘀咕。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莫聰兄弟，你跑哪去了，我正到處找你呢。」豹營的一處營房門口，雷豹一臉焦急。
他剛才將眾人遣散後，猛一回頭，卻不不見了莫聰的身影。這大晚上的，左衛駐地這麼大，每座營房又長得基本一樣，雷豹便很是擔心莫聰會迷路。莫聰離開的這段時間，雷豹便在各個營房四處找，還跑到猛虎營那邊找了一通。此時看到莫聰終於回來了，雷豹懸著的一顆心才終於落了地。
「沒事，我本來是想去找塊石頭練練功，後來碰到幾個哨兵說大晚上的駐地裡不准亂轉悠，然後我就回來了。」莫聰回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雷豹釋然。「兄弟，咱們駐地有木樁有沙袋，練功的地方多的是，你幹嘛要找石頭練功呢？」他不解地問道。
「哎，我們那個地方窮得什麼都沒有，石頭倒是漫山遍野都是。久而久之我就習慣用石頭練功了，而且不用石頭就不會練了。」莫聰慚愧地說道。
「哦，那我明天就幫你找些大石頭，讓你想練功的時候就痛痛快快地練功。」雷豹笑著說道。他身為一個高手，知道很多武林門派都有一些獨特的練功方式，比如徐虎那套家傳的掌法，就是專門用炒熱的鐵沙子來練。所以莫聰用石頭練功，倒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兩人又說了會話，莫聰便跟雷豹道了別，回到營房休息。他人躺在床上，頭腦卻無比清醒，完全達不到入睡狀態。一方面是因為換了個新環境，周圍的床上睡著二十幾個人，一時間有點不習慣。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剛才無意中發現的那處痕跡。
他們兄妹三人此番下山來找老頭，在京城裡轉悠好幾天都毫無收穫，跑到皇宮裡轉了一圈也沒什麼發現，莫聰來到軍營才剛剛一天，卻意外地發現了一處痕跡。這真是有點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意思了。
從那塊石頭表面的風化程度和痕跡的斷面色澤來判斷，這處痕跡產生的時間應該不是很長，加上天龍真氣這個因素，明顯就是老頭留下的痕跡。這處痕跡雖然不是靈雲山人專門用來傳遞信息的痕跡，卻也無形之中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莫聰細細思考著這些信息所代表的含義，一時間輾轉反側，難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