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二章 較量 文 / 淡定的豬妖
這個趙四，是內務處統領趙榮的一個拐了不知道多少彎的遠房親戚。不過遠房雖遠房，這個趙四的性格卻跟趙榮的性格一脈相承，都是那麼小肚雞腸斤斤計較。而且這傢伙仗著趙榮的勢，平時就比較蠻狠霸道，屬於那種只能佔便宜不能吃虧的人。
那天在街上被莫聰一石頭打得人仰馬翻，到了駐地又挨了二十軍棍，這個趙四好幾天了一直面色陰沉，心頭憋著老大的疙瘩。中午的時候有人告訴他，說那天把他踢翻的那個小伙子也來到豹營了，趙四這傢伙心裡就狂喜不已，覺得報仇的機會終於來了。
雷豹看到是趙四站出來要跟莫聰切磋，還專門挑莫聰不擅長的刀法，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沒憋什麼好屁。他斜睨著趙四，心裡氣往上撞。
雷豹是陳若平十幾年的下屬兼超級腦殘粉。由於趙榮跟軍方的關係一直勢同水火，跟陳若平更是針尖對麥芒，所以雷豹對趙榮的印象一直都不怎麼好。這個趙四是趙榮的遠房親戚，雷豹雖然不至於因為這層關係就先入為主地不喜歡趙四，但趙四這傢伙的所作所為確實讓雷豹非常看不上。
多大點事，至於這樣懷恨在心嗎？雷豹心想：那天在街上本來就是你小子拔刀砍人有錯在先，現在反而像個受害者一樣不依不饒了，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正要出言喝止，卻見龍五站起來說道：「趙四，你小子別玩陰的。莫聰兄弟不就是在街上踢過你一石頭嗎，什麼大不了的事？」
莫聰本來不知道這個趙四是誰，因為那天街上軍士們的長相他沒怎麼留意。聽龍五這麼一說，莫聰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人啊。
「我哪裡玩陰的了？」趙四紅著臉爭辯道：「篝火會上切磋切磋，這也叫玩陰的嗎？」
「哈哈，莫聰兄弟剛說了他只練過一天刀法，你就跑出來跟他比刀法，你安的什麼心？」龍五冷笑道：「你要是像鐵錘那樣跟他切磋拳腳功夫，我沒意見。要是想比刀法，就衝我來。」
「你算哪根蔥，我想跟莫聰兄弟比刀法，為什麼要衝你來？」趙四面紅耳赤地說道。他一方面是被人揭穿了，臉上掛不住，另一方面也是想不通龍五為什麼要替莫聰強出頭。
趙四明明聽說龍五也被莫聰用石頭打傷了，跟自己算是同病相憐。沒想到自己要找回場子，這個本來應該同病相憐的人卻措詞強硬地站出來阻攔。這個龍五的身手可是不一般，一身硬氣功就不說了，拳腳刀法也比趙四厲害得多。趙四自忖不是對手，所以也就不敢說什麼「衝你來就衝你來」之類硬氣的話。
看到兩人為了莫聰爭吵起來，徐虎在旁邊不解地問：「豹子，怎麼回事？這個趙四跟莫聰有什麼過節嗎？還有這個龍五，為什麼要替莫聰強出頭？」
雷豹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下。
聽到趙四和龍五都是被莫聰飛石打過的人，表現卻截然相反，徐虎笑了笑，說道：「這個趙四還真他媽的跟趙榮一個德行，不過這個龍五倒是不錯，挺仗義。」
「仗義？」雷豹笑笑，「龍五這傢伙可是個難纏的刺頭，他可不是對誰都仗義。他跟莫聰，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
有龍五這把好手在前面擋著，雷豹也就不再擔心趙四能鬧出什麼風浪。他索性不開腔，就跟徐虎在旁邊樂呵呵的看戲。篝火會嘛，本來也不是什麼嚴肅正式的場合。
不過這個戲的發展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只聽莫聰走過去說道：「龍五大哥，你也不要跟趙四大哥吵了。他要想切磋刀法，我跟他切磋一下就是了。」
這句話一出口，頓時出乎所有人意料。龍五、趙四、徐虎雷豹，以及圍觀的眾人，全都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莫聰這是什麼意思。
「莫聰兄弟，這傢伙就是欺負你刀法生疏，所以才故意這樣玩陰的。你可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啊。」龍五著急地說道。
「莫聰兄弟，你的刀法還生疏的很，今天就不要切磋刀法了。」雷豹也在一旁說道：「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等你練得差不多了，再跟大家切磋也不遲。」
「沒事的，就是因為刀法生疏，所以才需要跟人過過招，這樣才能更快地熟練呢。」莫聰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對對對，莫聰兄弟剛開始練軍刀十三式，我跟他喂喂招，也算是幫助新兵呢。」趙四在一邊說道。經過這麼一鬧，他本來都有點打退堂鼓了，覺得這個事情怕是要黃了。沒想到莫聰竟然自己找死，主動同意切磋刀法。哈哈，俗話說刀劍無眼，這裡邊的水可就深了，待會這個才練了一天刀法的小子可就是案板上的羔羊，可以隨意欺負了。大爺要是心情好，就裝作失手的樣子輕輕割上他幾刀，要是心情不好，哼哼……
趙四幻想著呆會報仇的情形，心裡歡樂的不得了。為了這件事，他這幾天可是憋屈慘了。
事已至此，莫聰自己都這麼說了，雷豹和龍五也就不好再說什麼。
「趙四，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徐管帶這樣的高手也在場。莫聰兄弟初學乍練，你一會要多讓著他點。」雷豹斜睨著趙四，話裡有話地說道。
「好，我一定多讓著點莫聰兄弟。」趙四說道。
「那就麻煩大家坐遠一點，小弟初學乍練，這個，手生的很。一會萬一馬刀脫手弄傷了人，可就不好了。」莫聰說著拔刀在手，環顧左右。
眾人一看他那個拿刀的樣子，確實不咋地，就又往遠處退了一點，進入圍觀狀態。雷豹和徐虎坐在人群最前面，他們這樣的高手對於脫手的馬刀什麼倒是不怕的，雷豹也正想看看莫聰對軍刀十三式的精髓到底掌握得怎麼樣。
「莫聰兄弟，出招吧。」趙四橫刀在前，拉開架勢等待莫聰出招。
莫聰便握緊手裡的刀，直愣愣地朝趙四劈過去，口裡念道：「劈風斬浪。」眾人一看，他出刀的手法雖然僵硬，但氣勢倒是挺足，正是那招劈風斬浪。
趙四也不多說，橫刀格擋了一下，然後立即反手刺出，雪亮的刀尖朝著莫聰咽喉點了過來。他格擋的那招名叫以逸待勞，反手刺出的那招名叫反戈一擊，這兩招一守一攻，都是軍刀十三式當中的招式。
一般人碰到這種情況，肯定會用固若金湯或者氣壯山河之類的防守招式先格擋一下，然後再尋隙反擊。莫聰卻不這麼幹。他大喊一聲「回風落葉」，一刀劈開趙四刺過來的刀尖，又朝著趙四的肩膀刷刷刷連砍了三刀，兩左一右，正好湊齊回風落葉的一招四式。
趙四哪裡見過這麼奇怪的用法，頓時被弄得手忙腳亂，連用了三招固若金湯才把這三刀擋下來。莫聰出刀的力氣又大，趙四連擋三下，馬刀都差點脫手。
「莫聰兄弟，勁挺大的啊，看刀。」趙四見莫聰刀法用得亂七八糟，力氣卻是出奇的大，這樣對砍下去誰把誰砍傷還真不好說。為了不落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悲慘境地，趙四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打起精神跟莫聰乒乒乓乓斗在一處。
軍刀十三式共有劈風斬浪，橫掃千軍，金戈鐵馬，風捲殘雲，回風落葉，聲東擊西，以逸待勞，反戈一擊，飛沙走石，狼煙夜舉，繁星碎月，氣壯山河，固若金湯等十三個招式。
莫聰手上出刀，嘴裡報招式，一會橫掃千軍，一會風捲殘雲，一會繁星碎月，一會回風落葉，反正是只攻不守。趙四聽著莫聰的招式預報，聽到這招來了，就會條件反射地作出相應的防守反擊方案。莫聰真正砍過來的刀卻跟嘴裡說的招式不太一樣，角度方位什麼的，完全就是似是而非，甚至正好相反，有時候明明該往左邊砍，卻偏偏砍向了右邊。
「莫聰兄弟，你能不能不要念了？咱們安安靜靜地打，好不好？」趙四手忙腳亂地格開莫聰發出來的一招狼煙夜舉。這狼煙夜舉，這是狼煙夜舉嗎？一個防守招式活生生被用來進攻了，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剛開始學，嘴裡不念，手上就不會。」莫聰慚愧地說道：「既然趙大哥不喜歡聽我念，那我不念就是了。」
然後莫聰就真的不念了，不念了之後，也就真的不會了。出刀的時候更加亂七八糟，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麼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