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章 賜字傳功 文 / 淡定的豬妖
磕頭？
木頭一愣。
他看看老頭，又看看老頭旁邊側立的莫笑，兩人都是一臉嚴肅，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我為什麼要磕頭呢？」木頭還是搞不明白？
「你這小子真是話多。讓你磕頭你就磕頭，哪來那麼多為什麼？」老頭見木頭不聽話還東問西問的，有點不耐煩。
「不，你不跟我說清楚，我就不磕。」木頭倔強地看著老頭，寸步不讓。
「二弟，上了山就要聽老頭的話。你就趕緊磕頭吧。」莫笑是個乖孩子，對老頭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說一不二。此時眼看木頭竟敢這樣跟老頭頂撞，不由得有些擔心。
奇怪的是老頭並沒有動怒。他看了木頭一眼，說道：「你小子，還真是個強脾氣。也罷，磕頭之前我便把一些事情跟你說清楚，也好讓你磕個明白。」
他頓了頓，問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誰，你又是怎麼到那個小山村的？」
木頭搖搖頭。他只知道自己是個孤兒，某一天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一堆木頭旁邊。至於其他的，則一概不知。
「好，老頭現在就告訴你。」老頭點點頭，指指莫笑，說道：「你和你大哥莫笑，都是孤兒。老頭十年前將你大哥帶上山，將他撫養成人。六年前老頭下山雲遊，路過一個死人堆，聽到裡面有哭聲，就從一堆死屍當中把你撿了出來，然後把你送到黑山腳下那個小山村，交給莊戶人家撫養。現在，又把你接上山。大概情況就是這樣。」
木頭沒想到自己的身世居然這麼離奇，一時聽得驚駭莫名。他想了想，急切地問道：「那我父母是誰呢？」
「你父母？我也不知道你父母是誰。」老頭搖搖頭，說道：「當時你們那裡發生過一場戰爭，接著就是一場瘟疫。老頭發現你的時候，你身邊全都是死人。你的父母，十有仈jiu也已經死了。」
「哦。」木頭點點頭，內心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關於自己的身世，尤其是自己的父母，木頭這幾年來問過無數遍。有時候是問村裡的大人，有時候則是問自己。可惜無一例外地都得不到答案。剛才他聽老頭說知道自己的身世，心中馬上燃起一絲希望。然而最終迎接他的，卻是失望和絕望。
木頭呆呆地看著老頭和莫笑。
眼前這兩個人，一個是救了自己性命並讓自己活下來的老頭，另一個則是與自己命運相似的大哥。他們，也算是自己的親人了吧。跟這兩個人生活在一起，與小山村的生活相比，總算有了一些親情的感覺。
木頭胡思亂想著，忽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他撓撓頭，問道：「老頭，你十年前不是直接就把大哥帶上山了嗎？那六年前，你為什麼不把我直接帶上山呢？為什麼要讓我在那個小山村呆六年，才把我接回來呢？」
「因為老頭當年發現你大哥的時候，他已經斷奶了，可以吃東西了。而你，還是個nǎi娃。老頭怕你餓死，才把你寄養在那個小山村。後來老頭每隔一段時間就去看看，見你生活的還不錯，就沒有急於把你接上山來。」老頭回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木頭點點頭，在老頭面前一跪，說道：「老頭，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木頭這就給你磕頭。」
「慢著！」老頭伸手一攔，說道：「我讓你磕頭，可不是要你感謝什麼救命之恩。」
啊？
木頭腦子裡一陣迷糊，滿眼星星地看著老頭。心想：這個老頭可真怪，自己不想磕頭的時候吧，非讓自己磕頭。自己想磕頭了呢，卻又被攔住。到底是什麼意思。
迷糊中，卻聽老頭說道：「我讓你磕頭，是要教你一樣本事。你要想學本事，就必須行磕頭的儀式。這是規矩。」
學本事？
木頭一愣，隨即滿臉驚喜地看著老頭，語無倫次地說道：「老頭，你是說，你要把你那個…那個…到處亂飛的本事，教給我嗎？」
「廢話。」老頭瞥了他一眼，叱道：「你以為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帶到這來，是讓你來當酒囊飯袋的嗎？」
「好，那我磕頭。」
木頭再不多說，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
「行了！」
也不知道磕了幾個，老老頭突然出言喝止。木頭只覺得一股奇怪的力道從地上傳來，硬生生阻住了自己繼續磕頭的動作。
「小子，磕了頭，你就是靈雲山上的人了。」老頭伸手拂去木頭額頭上的灰塵，說道：「咱們靈雲山的人都姓莫。以後，你也姓莫。」
「姓莫？莫木頭？」木頭愣了愣，心想：這名字可真不怎麼樣，還不如莫笑好聽。
「木頭能算名字嗎？嘿，要說那些村民也真是，怎麼能給小孩取這樣的諢名呢？這也太偷懶了！」老頭看了他一眼，說道：「通過一路觀察你的言行，老頭現在正式賜你一個『聰』字。以後，你就叫莫聰吧。」
「莫聰？莫聰！」木頭念叨著這個名字，覺得果然比莫木頭什麼的好聽多了。
「莫聰，知道我為什麼給你取這個名字嗎？」老頭問道。
木頭一時半會還不習慣這個新名字。他想了想，回答道：「嗯，大概是因為我，很聰明的緣故吧！」
心裡有些沾沾自喜。
「錯！」老頭斷然喝道：「老頭給你取這個名字正是要告誡你：任何時候都不要自作聰明。」
木頭一愣，心裡有些迷惘。
這也確實難為他了。
一個六歲的孩童，哪裡懂什麼叫自作聰明？
老頭也看出了木頭迷惘的神色，他歎了口氣，說道：「你好好回想一下，村裡那些小孩為什麼不喜歡跟你玩？」
「因為…因為我比他們聰明，不管玩什麼遊戲都比他們厲害，所以他們不喜歡跟我玩。」木頭想了一下，回答道。
「聰明？哼，你要是真的聰明，又怎麼會淪落到被大家排斥的地步？」老頭輕哼一聲，看著木頭，說道：「聰明分很多種，有大聰明，有小聰明。正所謂大智若愚，一個真正聰明的人，絕對不會像你那樣傻呼呼地讓大家發現你很聰明，然後集體排斥你。而你呢，恰恰相反，時時處處都在耍小聰明，甚至不惜破壞遊戲規矩來體現自己的聰明。你這種做法就不叫聰明，而是自作聰明。莫聰，你聽懂了嗎？」
「哦。」木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好了，頭也磕了，名字也取了。老頭現在就將修習真氣的心法傳授給你，再教你一套拳腳功夫。這兩者一內一外，相輔相成。前者是積聚真氣的方法，後者是使用真氣的方法。你都要勤加習練。」老頭說道。
「好。」木頭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對了，老頭。以後，我是不是應該稱呼你為師父，然後稱呼大哥為師兄，對不對？」
「對個屁！」老頭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厲聲喝道：「剛跟你說了不要自作聰明，你馬上又開始自作聰明了。以後見了我，只許喊老頭。見了莫笑，只許喊大哥。等老三上了山，也只許喊三妹。哼，咱們靈雲山上，沒有什麼師父師兄師妹這樣的稱呼，記住了嗎？」
「哦，記住了。」木頭猝不及防挨了一頓罵，心裡很鬱悶，對老頭喜怒無常的脾氣實在有些無語。
當然，很多年後，他才明白老頭這是在保護他，或者說是保護他們兄妹三個。
「好了小子，別撅著嘴了。來，坐在凳子上，把耳朵支稜起來，老頭現在就跟你說一說什麼是修真。」老頭一把將這個鬱悶的小孩托到凳子上，開始傳授修真的入門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