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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三十七章 蘭貞升帳 文 / 生猛大章魚

    嘉靖被惹的惱了,差點踹翻了書案。你們這是蹬鼻子上臉啊,我是皇帝,讓我兄弟用點儀仗又怎麼了?還要奪官入罪,那咱們看看誰先被奪官入罪吧!他也是一時氣怒,連續下旨,奪三名言官俸祿,五人外放,另有十一人處廷杖,數字從二十到五十不等。

    黃錦本以為,陸炳這種行為怎麼也得挨個處分,結果皇帝連批評乾脆都省了。相反倒把一干忠良給予處置,這讓黃錦覺得蒼天無眼,大明江山危矣。他有心阻攔,卻根本攔不住。皇帝鐵了心要為兄弟撐腰,黃錦作為奴僕,也沒有什麼辦法。在宮中,張宏、馮保等人越走越近,似乎與他漸行漸遠。按說張宏的為人,黃錦還是比較欣賞的,可是不知道怎的,如今卻也與自己不大合的來。身邊得力的太監是越來越少了。

    想到此,忠心耿耿的黃錦老公公歎息一口,抬頭看看。眼前的太監孟沖,只是尚膳監的一名管事太監,生的肥頭大耳,倒是能論證皇宮伙食的優越性。這人腦子一般,但勝在足夠忠心,黃錦如今也只敢與他及陳洪等少數幾名太監說說心裡話。

    孟沖見黃錦面如鐵青,便小心道:「老祖宗,您心裡不痛快?小的可能為您分憂?」

    黃錦道:「孟衝啊,這京師裡的事,你也知道。你說說,今天這叫什麼事?他陸炳嫁個閨女,居然要動用鸞駕,差遣內侍,大漢將軍幫他站檯面。這還有個做臣子的模樣沒有?」

    孟沖道:「不止如此。小的聽說。還有些紅盔將軍,也在其中。按說那些人大多是勳貴子弟,等閒可差遣不動,便是朝會,他們也是想來就來,想不來就不來。沒想到,嚴鴻成親,他們卻一窩蜂的都趕去捧場。說句不該說的。我看這錦衣衛啊,是要和勳貴聯成一線。」

    黃錦兩眉一挑,冷哼道:「陸孚以往知道進退,咱家也不與他為難。可他如今卻是越來越過分了,先是拚命庇護嚴鴻那小賊,如今更是幫著嚴鴻胡作非為,翁婿狼狽為奸。他這是逼我啊。本來咱是天家的奴僕,不該以奴犯主,可是為了大明的祖宗基業,我也只好去做一做這惡人了。當初鐘鼓司的戴洪。不是從浣衣局調到你手下麼。過幾天咱家就把他調走。」

    孟沖道:「小的對老戴一直很是關照,沒讓他受罪。但不知老祖宗要把他調到哪去?」

    黃錦冷森森的說道:「調到御藥房來。陸孚每到秋季就有咳嗽的毛病。天家每年都要賜藥。到時候啊,我準備讓戴洪,就幹一幹這跑腿的差使。」

    這一夜,嚴鴻與陸蘭貞溫柔繾綣,萬般溫情。到了次日天不亮,蘭貞匆忙起來,前去給祖父、祖母、公爹問安。之後,又四平八穩的坐好,接受下人們的道喜.孫月蓉、墜兒、花、耿二女也紛紛前來拜見大婦。出乎意料的是,不但是她們,連寶蟾、張青硯也前來拜見敬茶。

    蘭貞臉上掛著微笑,舉止有禮,確實有當家大婦的派頭。她喝了眾人敬來的茶,一一點頭作謝,又說道:「眾家姐妹與我一同服侍相公,為的是讓我嚴家早日開枝散葉,人丁興旺。彼此都是一家,也沒那許多規矩。只要一心一意侍奉夫君,不要在內宅裡搞風搞雨,就一切都好。若是有人故意拈酸爭寵,鬧的家宅不安,我也只好顧不得姐妹情分,動用家法了。」

    蘭貞又對墜兒道:「墜兒妹妹,到我身邊來。」墜兒上前兩步,屈膝欠身。蘭貞伸手將自己手上的龍鳳鐲摘下,塞到墜兒手中到:「妹妹,這算是姐姐給你的見面禮。從今日起,你便是內宅的姨娘,不再是通房丫頭。」

    墜兒見自己一步登天,成功轉正,忙福了一福道:「多謝女君。」

    蘭貞笑道:「這丫頭,怎麼這麼見外,叫姐姐。什麼男君女君的,顯的生分,你們以後都喊相公便好。花家妹子、耿家妹子,你們兩人只要能懷上嚴家骨血,不論男女,一個姨娘身份肯定跑不掉。」

    她接著又給每人都送了一份禮物,只是價值都不如那龍風鐲子,眾人也明白,是陸蘭貞有意厚待墜兒,以表示自己不歧視前妻留下的人。嚴鴻看著也暗自點頭,這正室夫人不是誰都能做的,單就這份處理人際關係的水平,便高過晚娘不止一條街。蘭貞又按著自己屋裡的陳設,命人原樣在孫月蓉房裡擺了一套,把個胭脂虎感動的不知說什麼好,只是抓住她的手道:「妹子,你放心,日後只要你一句話,刀山油鍋,咱絕不含糊。」她說完之後,又忙道:「姐姐對不住,我是看你歲數小,喊習慣了,可沒有別的意思。」

    這話把蘭貞逗的掩口而笑,「我的好妹妹,真是個口快心直的人。有你在啊,這內宅可就不怕悶了。我方才說了,內宅裡沒那多規矩。妹子你年紀確實比我大些,一時叫錯也是有的,今後記得改口就好。」

    她又對張青硯道:「張妹子,這院子挺大的,你乾脆就別走了。你那的東西,我回頭派人搬過來,相公以後也是個大忙人,幾處跑的不方便,你就先委屈委屈,在家住一陣子。等回頭找個好日子,就迎你過門的事。寶蟾妹子那就得再押一押了。」

    寶蟾忙道:「夫人不必掛念,奴婢這裡不急的。」

    蘭貞道:「你不急,可是礙不住咱這有人急啊。相公可是對妹子想念的很,再說都說了叫姐姐,還叫夫人,打嘴。」寶蟾被逗的粉面通紅,叫了聲姐姐,待要告辭。嚴鴻卻道:「且慢,以我說啊,青硯和寶蟾,一同進門如何?」他是想,寶蟾姐畢竟和自家關係最久,又是老夫人那邊的紅人。比孫月蓉晚進倒也罷了,讓墜兒先入門,這事兒已經有些不妥。蘭貞既然要做好人,卻也只由得她。可要是再把張青硯也放到寶蟾前面,這怕就有些沒趣了。

    蘭貞聽夫君說這話,掩嘴道:「果然,寶蟾妹子,你看我怎麼說來著?既然相公有此意,妾身豈能不從?只要老太爺、老爺那邊同意,自然按相公的意思來了。」

    寶蟾見嚴鴻當眾給自己撐腰,心下更喜,連忙道謝了才辭去

    據說給請網打滿分的還有意外驚喜!。張青硯心中微微有些不悅,但她是個知趣的人,心中泛酸,臉上絲毫不動聲色,也笑道:「多謝男君。能與寶蟾姐一同過門,這也是我的福分。」

    等眾人散去,嚴鴻一把抱住蘭貞道:「我的好夫人,方才在眾人面前,好大的威風,與昨晚上那嬌滴滴呻吟求饒的,好像兩個人一樣。難道我娶的是個女妖怪?大膽妖怪快現原形,把我的好貞兒還回來。」

    蘭貞見他提起閨房秘事,羞的面紅耳赤,半晌才道:「壞夫君,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出來,否則妾身怎麼見人啊。我方才也是沒辦法,誰讓我是大婦呢?總得擺個大婦的架子出來,否則這院裡的下人就沒人怕我,我也就管不起這個家,那不就有負相公了?其實板著臉挺難受的,可是既然做了大婦,只好多操些心了。」

    她又拿起丫鬟們送來的帳簿道:「你看看,光是咱成親,花消、入帳、收禮、回禮就是個麻煩事。還有啊,祖父和我爹那邊給的田莊、鋪面,咱也得抓緊去接收,重新打理,可是偷不得懶。妾身這一白天都要忙這個,怕是沒時間陪相公。相公若是覺得悶,就去那幾位妹子房裡坐坐,或是找我帶來的丫頭陪你都成。再不啊,就到外面走走,去拜拜朋友。」

    嚴鴻故意逗她道:「我的朋友可沒幾個好人,你就不怕我去拜朋友,然後一起賭錢,或是去逛青樓?」

    蘭貞道:「只要相公歡喜,怎麼都好。只是青樓啊……」她猶豫了半天道:「家裡有這多妹妹,還有些丫頭,難道相公還不滿意?再說咱們剛剛成親,就去那地方,被爹爹知道就不大好了。相公要是想去青樓,可否忍耐幾日,等到過上一兩個月再去,到時候哪怕爹爹也不好見怪了。」

    嚴鴻心中一暖,又一把抱住她道:「好夫人,相公我哪也不去。一會就陪你慢慢算帳就是,你相公我當初可是盯著嚴家生意的,論打算盤可著京師,可也找不出幾個比我好的。不過現在麼,咱們先辦正事。你說要讓嚴家開枝散葉,自然要你這個做姐姐的當個表率。」舉著陸蘭貞就向那南京產的雕花拔步床走去。

    陸蘭貞本來得計,覺得姨娘教的欲擒故縱的主意真是高明,果然把夫君拴在身邊,不去那煙花之地。沒想到情勢一變,已然落入相公的魔掌之中,不住掙扎道:「相公……不行啊,現在是白天,哪能那樣……若是有人闖進來,羞也羞死了,還怎麼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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