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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零一章 幕僚面試 文 / 生猛大章魚

    正因為這本帳干係重大,所以也就不難想像嚴世蕃一旦聽說有這本帳的存在,將會是何等的憤怒及不安。當日嚴鴻去教坊司的時候,嚴世蕃就命家奴奚童,趁機去翻找這個帳本。只是他不知道奚童當年犯下大錯,全賴寶蟾搭救,才得活命。這個少年的心裡,早把寶蟾當做最大的親人,又知道寶蟾姐的心全在大少身上。若得機會,便是豁出去自己的命不要,他也會盡力維護這位姐姐。

    因此,奚童特意向寶蟾說明此事,假意翻找一番後,再給嚴世蕃回報並無所獲。嚴世蕃才多少安下半分心來,對嚴鴻的態度才略有好轉。

    儘管如此,一次找不到,不等於這東西不存在,也不能完全打消懷疑。嚴世蕃老爺多半不會就此放過此事。寶蟾頗替嚴鴻擔心,希望他趕緊毀掉這惹禍的玩意。

    嚴鴻聽這個事,也是如墜冰窟。想來前番自己下江南,便已經遠得很了。這次去山東,離家時日估計也不會太短。老爹嚴世蕃既然心存疙瘩,保不準啥時候會再派人搜查。萬一那帳本真被嚴世蕃找到,自是想不死都難。

    他心中不禁暗自罵這個被奪魂的死鬼,你丫當初到底怎麼想的?既然做了嚴府的恩養孫子,就老老實實過你的紈褲日子唄。哪怕是以後給三弟當跟班,或者被二弟欺負,那又如何?榮華富貴總是少不了的。

    當然,不是說在大家族就不能搞內鬥,你要有本事揪住嚴鵠的小辮子給他下蛆。那也是你的能耐。可是。你記錄這整個嚴府的變天賬算乍回事?這玩意抖摟出來。整個嚴府灰飛煙滅,難道你嚴鴻就獨獨討得了好去?

    要說是為了記這個帳要挾嚴世蕃,那就更可笑了。要挾的前提是讓人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可是真讓人知道存在了,你還想活命?以你便宜老子嚴世蕃的德行,就算真一時讓你要挾成功,以後還會讓你繼續逍遙,繼續攥著他的把柄?這只能是嫌命長的節奏。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懷了個璧還要有罪,更何況你這懷的還是足以顛覆整個家族的原子彈?

    可偏生這倒霉嚴鴻的本體記憶裡,對帳本的保護意識非常強烈。現在這位穿越後的嚴鴻,哪怕是絞盡腦汁,他也只能大概想到是有這麼個東西,卻死活記不起這東西在哪。只弄得他面如土色,額頭上冒出汗來。

    見他這般模樣,寶蟾心中早猜到幾分。她又恢復了幾分姐姐的神情,柔聲安慰道:「男君,你也不要太過憂慮。好在奴婢在這內宅裡。說話還有點份量。料來除了奚童之外,老爺也不會隨便派外院的男子到你那去搜。若是派些僕婦丫鬟。他們誰不聽我的?有奴婢在,便是真有,也會讓它變成沒有。」

    嚴鴻也知,寶蟾屬於內宅一姐,有恩有威。內宅中的丫鬟僕婦,以及幾個書僮,甚至連三弟嚴紹慶在內,都是既愛她,又有點怕她。自個的正妻晚娘雖然知書達禮,但是論起與人交際,約束家人,則遠不及寶蟾。

    只是這會兒寶蟾姐一絲不掛被吊在書房中,雪也似的肌膚上還留著方才施虐的痕跡,嘴裡卻說出這樣有氣場的話來,讓嚴鴻覺得一絲的黑色幽默。

    當然他是不敢笑的,連忙道謝,一邊解開寶蟾姐的束縛,把她抱到床上,又好言好手地撫慰了一番。寶蟾被嚴鴻使出那後世的手段,一番愛撫,自然是融化得連骨頭都沒了,滿臉春色,恨不能被嚴鴻吃到肚裡。嚴鴻又讓寶蟾切不可衝動胡為,好好等著自己回來迎娶便是,他嘴上說的平和,心中還是有些大不安定,只盼著回頭早點把那遭天瘟的帳本找出來燒了,才是正經。

    經過這一事,嚴鴻既感念寶蟾的恩情,又想到只要寶蟾在自己這邊,內宅裡的明刀暗箭怕是要好應付的多了。這麼看來,這個美人是萬萬不能放過,自然需要恩寵更厚。至於晚娘和墜兒那副哀怨模樣,就知道好當沒看見了。更是許了寶蟾以後可以稱自己相公。這本是只有妻子才能稱呼丈夫的稱呼,就這一點小小的獎賞,已經讓寶蟾喜的快找不到北了。

    當夜寶蟾卻又再宿在嚴鴻書房之中,第二日早上,依舊是伺候了嚴鴻的穿著,這才戀戀不捨離去。她平素是歐陽老太夫人的左右手,如今連續兩晚上整夜不歸,若說歐陽老夫人沒有知情默許,那是把大家全當傻瓜,不過是看破不說破而已。

    嚴鴻回到臥房,陪著四隻眼睛哭得通紅的胡晚娘和墜兒吃完早飯,忽然想起自個在滄州收的倆幕賓,這兩天太忙沒顧上,該好好和他們談談,最好帶著一起去山東。尤其葉正飛,送封信差點送掉命,不過好歹是去過一趟飛虎山,路徑多少熟點。於是他讓書僮去客院裡把雲初起、葉正飛兩位,叫到自己書房來。

    不多時,二人趕到。嚴鴻看時,經過在嚴府這些天的好吃好喝,二人明顯氣色好多了。非但先前的灰頭土臉全無痕跡,雲初起圓臉上竟然泛起了一層油光,葉正飛鬍子拉雜的臉也胖了半圈。葉正飛的胳膊基本也好了,只纏著薄薄一層白布。

    三人落座,先隨便閒扯了幾句在嚴府住的可好,běi精天氣可習慣。接著嚴鴻問道:「二位兄長,既為客卿,此次前來,乃是聊聊二位兄長的才具。二位的文采武功,那都遠勝在下,不必多說。不知除此之外,二位兄長自度,尚有何才能?」他這是單刀直入,現代社會面試的問法。若是這雲、葉二人染上封建社會文人的傳統臭毛病,一邊自恃清高,一邊嘴上還要謙虛,那也沒辦法了。

    好在這雲、葉二人既然幹得出靠殺人供養公益小學的勾當,自然不是那一等講虛話客套的。雲初起道:「不瞞賢弟,鄙人讀書練武之餘,對兵法倒有幾分心得。」

    嚴鴻心中一樂,此次下山東,是可能要帶兵搶老婆的,這雲初起真要會帶兵,那倒用得著。不過如何驗證?他想了一想,問道:「既如此,兄弟我且考校大哥一下。若你是邊關的總兵,帶著五千兵馬,出塞接敵。卻有韃虜萬騎左右逼近。請問大哥,當如何應對?」他這是模仿面試的對策考試題。

    雲初起略一沉吟,問道:「請問賢弟,這五千兵馬,訓練如何?戰兵、輔兵、夫子各佔幾成?其中步兵多少,騎兵多少,車輛多少,火槍多少,有無車載大炮?糧草足夠支持幾日?彈藥、箭矢是否充足?此處位置,距離我最近城關多少路程,後續大軍人數幾何,距離多遠?」

    嚴鴻一想,娘的,是你考我還是我考你,出道題哪來這麼麻煩?但雲初起既然問了,他也只得一邊編一邊說道:「這五千兵馬都是邊塞訓練較為精熟的兒郎,全都是戰兵,沒有輔並和父子。主要是步兵,騎兵約二三百人,車輛三百多輛。火銃約有五六百支,沒有大炮。彈藥、箭矢倒是充足,糧草足支半月。此地最近城塞,在南面約有三百里。這一路是孤軍進襲,沒有後援。」

    雲初起聽到這裡,大罵道:「何方昏庸上司,竟然派五千孤軍進入敵境三百里,這分明是借刀殺人!你真要害人性命,何不直接一刀斬了,卻累五千精銳兒郎也拋屍荒外!這可是五千戰兵啊!」

    嚴鴻臉上冒出黑線,心想這只是出道題而已,你何必這麼認真。他趕緊道:「國朝多以文人督師,邊塞督師不識兵法,也是有的。但大督憲絕不會坐視我軍被圍,自然有援軍來救,只是要遲緩幾日。單說眼下這情形,若雲大哥你當指揮使,這一仗如何指揮?」

    雲初起這才又沉吟起來,過了約莫一炷香功夫,方才道:「孫子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又說不若則避之。按理敵強我弱,野戰是大大不利,應當遠遁。然而韃虜是騎兵,我是步兵,一味逃避,只能為敵追殺,全軍覆沒。因此我之對策,乃是全軍緩緩向城關撤退,且戰且走,以待後援。為此可將全軍分為四隊,分別是中軍、左軍、右軍、後軍。中軍約二千人,其餘三部各千人,火槍手按此分配。主帥自在中軍,左右軍在兩翼,後軍在中軍之南,保護輜重。行進時,先以中軍、後軍南撤,而左右兩軍以火槍掃清道路,防韃虜衝殺。待中後兩軍撤出一箭之地,紮下陣腳,左右兩軍再撤,卻以中軍火力掩護。如此交替掩護,輪番後退。韃虜若出騎兵迂迴後軍,則以兩翼分半數火槍夾擊之。另將全軍騎兵集中使用,配於後軍,若是虜騎突進之時,先以火槍迎頭擊之,再出騎兵逆襲,以挫其銳氣。」

    說到這裡,雲初起又歎息一聲:「按說,步騎相逢,距離自家城關尚有三百里,便是常行軍也得數日。若是原地佈防待援,較且戰且走更為有利。只是這援軍究竟幾時才來,實難預料,而我既深入敵境三百里,實恐虜騎增兵圍我,故而只得盡力南走。然恐多半還是難脫李陵之厄運也。」

    嚴鴻聽了雲初起的這份答卷,覺得略有些不過癮。他原本想聽聽這位自稱會兵法的雲大哥,如何設下埋伏,火攻陷阱,以少勝多呢。沒想到就是個平淡無奇的且戰且退。不過,聽古胖子說,古代打仗確實也是實力為先,小說中那些奇妙的計策,十之**是用不上的。他想了一想,又問道:「雲大哥,那若是你為朝廷千戶,帶領五百官兵前去剿匪。這五百官兵的戰馬火器比例,一如前番。而山賊的兵馬,號稱也是數百。卻不知你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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