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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七十二章 過年啦 文 / 生猛大章魚

。折之間,已近年終歲末嚴鴻心裡再急,也知道胭脂虎的事得放到明年再辦陸炳知他心事,少不得也是一番安慰勉勵,告訴他靜待時機,總之定讓他遂了心願    到了除夕春節,這大過年的風光,倒是與嚴鴻在穿越前的記憶並無什麼大不同無非是大排酒宴,歌舞通宵,還有那京城裡無數的焰火,把天照的通紅只是,沒有了前世的春節晚會,不過改成了真人演出十幾個美貌的歌姬歌舞助興,還有雜順趣,以及一幫文人的吟詩作對

    人人喜笑顏開老嚴嵩和歐陽夫人精神爽朗,白髮如銀,紅光滿面,笑呵呵回憶起當初寒窗苦讀,患難與共的艱難和溫馨便是嚴世蕃,獨眼和橫肉也不似那麼難看,笑盈盈地瞅著父母和三個兒子嚴家三代兄弟三個,先是舉杯敬了爺爺奶奶,又敬了爹爹和姨娘們,再相互對斟嚴鴻從嚴鵠的醉眼裡,也少見地沒有看出惡意和不滿來而嚴世蕃那一群年齡從四十來歲到二十上下的姬妾,也都拋去往日的爭風吃醋,大家吱吱喳喳,說笑個不停

    在這萬家團圓之際嚴鴻卻難免想起,21世紀那邊的親人,不知他們又是如何度過無法排解的憂愁,他只能用「一定有一個比自己牛幾百倍的靈魂佔據了自己前世肉身,如今怕是已經身家百億,富不可及,讓家人也跟著享福」這樣的yy來麻痺自己,又將杯中酒一口灌下

    按京師規矩,正月初一朝天子,初二初三百官互相走拜,初四之後才是走親戚按明朝記載「京師元日後,上自朝官,下至庶人,往來交錯道路者連日,謂之拜年」一般來說,各位官員也都是出去拜年,家裡則看不到本人,而是專門留下案桌白紙毛筆,讓來拜年的同僚把名字寫上即可不用找家主,因為被拜訪者也在滿běi精的拜年中

    還有的更省事,在門上帖上一個紅紙袋,上面寫上主人的官銜姓氏,名為「門簿」前來拜年的人,只要把自己的名貼投在裡面即可,所謂望門投帖,即是如此

    當然,這是說的一般官員,大伙得忙著去應酬別人首輔嚴嵩位高權重,年事已高,倒不必這樣辛苦地出去一家家拜年他只是吩咐家裡準備好吃喝,專門等著招待客人

    明朝時候,中華民族的餐飲文化已經相當發達,嚴閣老家財百萬,在這大過年的時節,待客飯菜自然不會馬虎嚴府的客飯,以鏤花繪果為茶,十錦火鍋供饌湯點則鵝油方補,豬肉饅頭,江米糕,黃黍飥;另以醃雞臘肉,糟鶩風魚,野雞爪,鹿兔脯為酒餚;更有松榛蓮慶,桃杏瓜仁,栗棗枝圓,楂糕耿餅,青枝葡萄,白子崗榴,秋波梨,萍婆果,獅柑鳳桔,橙片楊梅為果品可謂是琳琅滿目,使人望而生津

    嚴鴻作為朝廷實缺中低級官員,本來是想也按規矩,騎著馬帶著家僕出去走一圈,至少得把本衛長官拜過來還有不少依附嚴家的官員,論著是自己的叔伯輩,也是不能缺了禮數

    嚴嵩卻擺手道:「不必,不必你要去拜的那些人,有一多半,今天得來咱家拜年等他們來了,你見他們行個禮就算了左右不過是些趨附之輩,不必理會倒是今天張叔大也要過來按你所說,在國子監行了門生禮,他可是你的恩師要是恩師來了,學生不在家,這叫怎麼回事?你就乖乖留在家裡等他等到吃過晌飯,再去陸炳那走一趟就是了」

    嚴鴻聽說張居正要來,自然趕緊應諾

    這個應酬的時節,二少爺嚴鵠除夕夜短暫的單純消失,又恢復了一臉不平的德行他本來正在佈置酒席,吩咐下人幹這幹那,看到嚴鴻穿戴整齊想要出門,就是一陣不爽待得聽到爺爺嚴嵩吩咐大哥到去陸炳那走一趟,臉上的肌肉又狠狠抽搐了幾下好在他低頭而行,旁人未曾注意

    嚴世蕃聽嚴嵩說到張居正,也笑著插口道:「父親,您這一番佈置,莫非都是為了那張居正?雖說他如今位列國子監司業,日後可能升祭酒,再遞轉別官,前途不小但以咱家的勢力,何必把他太放在眼裡?再說他又是徐階的門生,究竟安的什麼主意,卻是難說」

    嚴嵩道:「東樓,話可不要這麼說今兒咱嚴府這頓酒席,固然不是為張叔大一人準備,不過要說誰當得起吃的,卻首推此人老夫相人的功夫,天下自問少有人及你還當記得,為父曾你說過的話東樓你才智絕倫,自當做出一番事業待你之後,鴻兒他們,怕是還要靠叔大照拂呢那徐子升雖然陰陽怪氣,與我嚴府不怎麼對付,但張叔大卻是個磊落的人,咱也萬萬不可慢待了他」

    一大早起,嚴閣老門上,便是拜客絡繹等到辰時過半,國子監司業張居正果然前來拜年他換了一身新袍,配上那挺拔身軀,方面清髯,在這大年的喜慶中,更是神采奕奕張居正也不是一般望門投帖那般走過超而是鄭重其事的帶了禮物登門

    嚴嵩見張居正來,竟然親自起身走了幾步,笑道:「叔大,你來得正好快快近前來說話」

    張居正眼見嚴閣老來迎,趕緊上前行禮:「居正見過元翁居正是後生小輩,何勞元翁起身相迎,實在愧不敢當」

    嚴嵩呵呵笑道:「叔大,老夫年將八旬,這些虛文繁禮,卻也不講那麼清了惟獨膝下這三個孫兒,卻是牽掛得緊你是鴻兒的恩師,便當是我嚴家一等的貴客,可不能失了禮數鴻兒這裡,卻還須你多多看顧啊」一面招呼嚴鴻,上來拜過老師

    嚴鴻心中對張居正,也由原本純從後來人的抽像崇拜,變成了實打實的敬佩別的不說,單只在嚴閣老府上談笑自若的這份鎮定,便可稱當朝少有而在國子監一番問答,面對自己離經叛道的說法,依然能與他逐條分析,也足見這位大改革家胸襟和見識不凡

    因此他上前恭恭敬敬下跪稽首:「學生嚴鴻,見過恩師」

    張居正趕緊攙扶:「賢契請起」

    一邊,嚴鵠看著這一幕,心裡又是酸又是臭地往邊上唾了一口:「這沒骨頭的孫子,把嚴府臉都丟盡了!」

    張居正得嚴嵩這樣厚待,恭敬而不失自如嚴嵩招呼他坐下,他便在下手坐下,笑道:「元翁家學淵源,嚴君受此熏陶,自當有成就」

    嚴嵩道:「叔大卻也不須客氣我這孫兒,自幼頑皮他在國子監如何,叔大直說便是有該打的地方,叔大不方便動手,老夫這根拐棍還掄得動」

    嚴鵠在一邊暗自咬牙:「這還用問?嚴鴻讀書的本事,和我一般高低,這進了國子監還有好的?爺爺,你最好把他的狗腿打斷好了!」

    張居正正色道:「元翁,以居正看來,令孫嚴君天資過人,雖然尋章摘句的本領未敢稱突出,但滿腹真才實學,見識眼光,卻遠非同儕可比居正不才,不敢貪天功為己有今日國子監中,雖然學子不少,也不乏些吟詩作賦,作策**的熟手但真以處世濟民的才調,能與嚴君比肩者,實無一人」

    若說前面的話是恭維,後面這話,含金量可不低,真當的起一詞之褒勝於華袞嚴嵩呢,畢竟不糊塗嚴鴻平時在家中啥德行他也知道個六七,而嚴鴻在壽宴刺殺案和安定門殺人案中發表那些議論,確實讓老首輔也頗感有力

    如果張居正稱讚嚴鴻精通經典,學富五車,那是公開打臉呢但張居正這個評價,可以說正與他的觀測相符因此嚴嵩哈哈大笑道:「叔大莫要謬讚這小子從小被老夫和老妻慣壞了,最是憊懶,從不肯用心向學,也只有叔大才能教的好他鴻兒,今日張先生誇你幾句,你可莫要自傲,日後還得好好向張先生討教」

    嚴鴻道聲:「是「畢恭畢敬,又行一禮:「學生能在恩師門下聽受教誨,實是托了爺爺的洪福今後,尚要請先生多多提攜」這一番話,說的至誠至切,全無一點嬉皮笑臉的紈褲作風

    賓主之間言談甚歡,真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涅,惟獨氣得個二少爺嚴鵠鼓嘴不語,只好借酒澆愁這會兒在而內宅裡,墜兒則在向晚娘繪聲繪色,轉述著張居正的話:

    「小姐,奴婢哪敢騙您啊這真是嚴洛從前面聽來的消息,決不會有錯那位張司業,人長得可真叫帥氣,他滿口稱讚姑爺,說是國子監裡一堆學子,論才學,誰也不如他老太爺笑的嘴都合不攏,拉著姑爺陪張老爺說話吃酒,依小奴看,姑爺平日裡便是裝嚙樣,實際上是有才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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