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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慘遭被拆過河橋 文 / 生猛大章魚

    眼看莫家四口哭的昏天黑地,嚴鴻自己心裡也頗不是滋味……但死莫懷古總好過死自家人,要是你老兄不躺在這法場上,只怕我嚴府大樹就該提前倒了。現在看在陸老伯和你的漂亮小妾份上,為你準備口上好棺材,也足以對的起你老兄了

    他本以為,自己以德報怨,幫著仇人殮屍的事,多少會落點好評。卻不知京師裡有關他假仁假義,借殮屍**莫懷古妻女的傳聞,又傳了足有好幾個月。

    數日之後。běi精東便門。

    東便門乃是běi精當時第一號的水陸碼頭。大通橋旁的河道連接至通州北運河,名為通惠河,乃是元朝郭守敬主持修建的河道,連接京杭大運河,把南方的錢糧等物資源源不斷運往京師,再由京師送往九邊。如果把大明帝國比做一個巨人,大運河就是巨人的血脈。

    莫家一家四口,決意扶靈南歸,他們也需要在東便門碼頭處上船,由此一路南下。嚴鴻送她們來到碼頭,命一眾家人將棺槨、箱籠運至停泊在岸邊的一艘大船上,又把從自己老爹那借來的高腳牌及官銜燈籠運到上面。料來這工部左侍郎的牌子一亮,運河上也沒哪個不要命的敢來找麻煩。,

    不管坊間傳聞把嚴鴻與莫家人的關係說的如何不堪,作為當事者,無論是劉娘子還是雪艷乃至清兒、興祖,皆對嚴鴻感恩戴德。當然,她們也早已聽說,之所以在莫懷古犯事之後,她們能有這般幸運際遇,主要是源自錦衣衛最高頭目陸炳的授意。

    不過,畢竟陸炳的錦衣衛是暗中保護,陸大都督也不可能親自下來和這幾個受恩惠的人打招呼,她們並不曾看見。而這些日子,一直前後幫忙照顧的,確實就是眼前這個嚴大少爺嚴鴻。

    更別說,陸炳本來就是莫懷古過去的上司,而嚴鴻卻是莫懷古刺殺對象的孫子。以這樣的關係,嚴鴻可以說是莫家的仇人,如今卻為自己家主收殮屍體,對一家女眷皆以禮相待。這份恩情與對之的感激,自然是不需用言語說明。

    這會兒劉氏與雪艷身著重孝,對嚴鴻萬福行禮道:「恩公大恩大德,我莫家餘人,沒齒難忘,我們姐妹倆,惟有日夜禱告神靈,保佑恩公長命百歲,公侯萬代。」

    「言重了。」嚴鴻拱手為禮,又關切地道:「莫百宰已死,往後日子還長。二位娘子也不比苦守。若是遇上合適的人,便再嫁也好。免得獨自撫養兒女辛苦。」,

    嚴鴻這話,確乎是發自本心的好意。他是現代人,保險行業中也見慣了雙親因意外去世一人的情況,這個家庭從此殘缺,倖存的一方固然辛苦萬端,而家庭經濟也可能因此難以維繫。這劉氏不過三十出頭,邱雪艷才二十多點,難不成叫守半輩子活寡啊?

    可是這話在劉氏聽來,卻非常不入耳。她已決心為莫懷古守節到死,並且很希望雪艷娘也同她一起這麼幹。而嚴鴻這番話,不但在否定她的高尚打算,似乎還貶低了她的道德水平。她甚至覺得,這個恩公是不是有什麼言下之意?

    但面對嚴鴻,劉氏自然不敢有絲毫違逆,只得低頭道:「恩公的教訓,奴家聽了。奴家與雪艷妹子,自會盡其所能,撫養興祖。」便是周圍那些奉了陸炳差遣,扮做艄公、水手、船老大護送莫家眷屬南下的錦衣官校們,有的也露出微微鄙夷和嘲諷的神情。倒是雪艷娘盈盈一笑,不置可否。

    嚴鴻善於察言觀色,自然看出劉氏不快,這才想起封建時代的道德觀念與自己後世的道德觀大為不同。碰了這個沒趣,他只好咳嗽一聲,對莫興祖道:,

    「興祖,你家的恩蔭雖然沒有了,但是你的奴籍我也幫你脫了。今後,要讀書參加科舉,或者習武從軍,皆無妨礙。你是個聰明孩子,也有志氣。只要刻苦讀書,他日不愁金榜提名,光耀你莫家門楣。卻不要學大哥哥我,做不學無術之人,光靠著家裡有錢鬼混。你卻沒這個鬼混的資本。以後啊,你娘、你姨娘、你姐姐就要靠你照顧了。若有什麼為難處,只要一封書信,大哥哥就去幫你。」

    那莫興祖週歲已將近七歲,雖然嬌生慣養,面相偏嫩,但這幾日風波下來,也是成熟不少,便像個小大人一樣點了點頭。

    嚴鴻摸摸下巴,做出一副讚許的表情。不防一旁那莫清兒,卻大著膽子說了一句:「嚴恩公,清兒要為爹爹守孝三年,三年服滿,便來侍奉恩公枕席,以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嚴鴻聽到這話,微微一笑,卻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掃一眼邊上,卻見雪艷娘一雙明眸盯著他,一副忍俊不住的表情。

    嚴鴻有心要一口回絕了莫清兒,卻又有點捨不得,更怕被劉氏誤會其他意思。可是真要答應了,這事兒他還沒想好怎麼辦呢。情急之下,嚴大少爺使開了官場上常用的「裝13拖」**:,

    「清兒,如今你爹既死,你們剩下娘四個,自須相依為命。你好好讀經書、習女紅,或是學習操持家業,幫你娘和你姨娘為要。再說,我幫襯你們一家,是奉了陸大都督的密令。我私人對你,就算有些恩德,這恩德卻不該是拿你這大姑娘的婚嫁來報答的。所以,你此去無須對我守任何承諾。三年後的事情如何,大少爺我也是說不准的。到那時候,你想要怎樣,再作打算也不遲。總之,這個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強迫你,無論是我,還是你娘,你姨娘,都要聽你自己的意思為主,明白麼?」

    哪知他一說完,莫清兒早已接上口:「回恩公的話,清兒的意思早已明白,願為恩公親持箕帚。恩公大仁大義,清兒能侍奉左右,是今世大幸。」

    嚴鴻本來一本正經的掉幾句外場面的話,卻不料清兒反倒是死纏不放的架勢,當即被嗆一陣咳嗽。扮做艄公、水手、船老大的錦衣官校,看這未來的嚴千戶這般狼狽,又不敢笑出聲來,只得強自忍住。

    嚴鴻只得把臉一板道:「本大少爺早說了,三年後的事三年再說,你還在這裡糾纏什麼?不要胡說了,快些上船,一路上多加小心。」,

    莫家四人再拜之後,起身登船。便看大船扯起邊帆,眾水手搬槳搖櫓,船兒搖搖晃晃,離了棧橋。卻看船尾上,雪艷娘回眸一笑,目光中充滿讚許,又帶點感激。

    這一笑,嚴鴻頓時如觸電一般。回想起前些天那**一夜,忍不住想喊聲:「要不,你留下!」可是再想想雪艷與莫懷古那生死不改的情誼,想想先前對她已經說明,為了胭脂虎之事,寧可連清兒都不要。如今自個再動這凡心,豈不是把自個嘴巴抽得山響?

    因此上,他只得按捺住一時衝動,心裡恨恨道,回頭趕緊催促陸大都督,把胭脂虎的事兒給我解決了,老子要在她身上加倍找回來!

    船隻漸漸遠去,5480看完了重麼辦123wb下次來咯,眼看著風帆越變越小,嚴鴻也帶領家人轉身回府。嚴鴻只道這一別後會無期,卻不知,他們之間的緣分,卻也沒這麼容易就斷了。

    等嚴鴻滿懷心思回到府中,方自坐定,有家人嚴洛來報,陸炳大都督來訪。這段時間陸炳來找嚴鴻的次數,怕是比見嚴嵩的次數都不少了,大家早已習慣。,

    二人在書房見面,嚴鴻施禮方畢,就問道:「陸世伯,這件事小侄辦的可算妥帖?」

    陸炳心道,這次若無我為你背書,就吳山那股子勁頭,加上裕王背後的勢力,你恐怕早就糟糕了。不過,整體來說,這個紈褲表現還是不錯,換了旁人,在教坊司沒有這麼大的威風,再加上裕王橫插一手,這人多半是贖不出來。

    因此陸炳點頭道:「賢侄你這事辦的確實不錯。」

    嚴鴻道:「那便好,世伯你老答應小侄的事,不知幾時能辦成?」

    「答應你的事?什麼?我陸文孚答應了世侄什麼事麼?我怎麼一點也不記得。」陸炳虎目一瞪,一臉不解。

    嚴鴻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你個陸大特務怎麼翻臉就帶不認帳的?為了幫你辦事,我在běi精城的坊間都直接被說成淫賊了。雖然那五千兩銀子已經從公帳房補給我了,但這個名聲無價啊。外加,要不是為你幫忙,那一夜我和我的正妻胡娘子早就成了好事了,不但享受艷福,還能改善內宅關係。結果這下倒好,又成了往日那般冷冷冰冰的模樣。怎麼,到這會兒卸磨殺驢,你這個怎麼還帶反悔的?.:*

    他一急,也就顧不上尊卑禮儀了,大聲道:「世伯怎麼能如此消遣小侄!你老明明答應,我救了莫家四人,你便幫我招安山東飛虎山人馬,讓我和胭脂虎重逢的!」

    陸炳冷笑道:「原來是這事。賢侄卻說說,當時我讓賢侄辦的什麼事?我可是記得,我叫賢侄娶莫清兒為妾,留莫興祖在嚴府照顧。結果賢侄把這四人都推回老家了,這可算辦成了?」

    嚴鴻又是一口老血噴出。我考,不帶這麼耍無賴的啊。納莫清兒為妾,這不是你給我的好處麼?現在我讓他們四口人平平安安恢復ziyou身,這是足尺加三的好事,怎麼到你陸大特務嘴裡,變成我失約了?

    好你個陸大特務,你真是比我老爹嚴世蕃還要狠毒,比我兄弟嚴鵠還要猥瑣啊!

    當即他抗聲道:「我見莫清兒年尚幼小,更不忍趁機市恩,佔她便宜,因此讓母子姐弟,同歸故鄉。陸世伯,你老對此事是從頭到尾都知道的,還安排了錦衣衛護送,小侄也就以為世伯默許了。這事若有不妥處,世伯也當提醒小侄,懸崖勒馬才是啊。如今卻拿此事來指小侄辦事不力,小侄實在冤枉啊。」。

    陸炳又冷冷一笑:「好個伶牙俐齒的小閻王。那莫清兒你不忍市恩收她身子,那我且問你,這邱雪艷,你卻又忍心了?在南徵胡同裡幹得好事,莫非真當神不知鬼不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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