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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四章 丫鬟心思 文 / 生猛大章魚

    「黑啊,真黑。」嚴鴻等到與自己的爺爺和老子商量完了「害人」大計後,感覺腿都有些軟了。

    閆東來在自己的那個時空,看著某點的小說時,總覺得古人的智計不如今人。可今天一看,自己這個穿越眾在這老小惡棍面前,根本就提不起來。

    自始至終,自己只能充當聽眾,任嚴嵩和嚴世藩侃侃而談,而且從他們的安排來看,也確實遠勝自己原先的想法,可謂一環三套,蜜裡包毒,火上帶刀狠辣非凡。

    穿越這麼多天來,他一直覺得老爹嚴世藩身上有一股奪人的氣魄,讓他見面就感不寒而慄。但究竟為什麼,他並不太清楚。除了過人的才華,或許就是作為嚴厲老爹的先天威勢吧。

    至於爺爺嚴嵩,在他看來,簡直是一個慈祥和藹的老祖父,除了對朝政的出色能力和對皇帝心態的熟練把握,一點沒有可怕的地方啊,真不知道為什麼歷史上成為這麼臭名的一個奸臣。

    直到今夜,他才發現這兩個人真正的可怕之處。想到日後要與他們敷衍,尤其是嚴世藩對自己這個便宜兒子一直似乎略帶過分的嚴厲。再想到,如果自己想要長期靠著嚴門這棵大樹,面對的將是與嚴嵩、嚴世藩相當甚至更厲害的對手,他就對未來感到一陣未知的恐怖。

    嚴嵩看著這個便宜孫兒面色發白,哪裡知道他的胡思亂想,還只當是這個孫子因為沒見過這種陣仗難免害怕。

    於是他不時出言安慰,吩咐嚴鴻只管準備好給奶奶的壽禮就好,其他自有父親祖父做主。

    退出堂屋,嚴鴻邊走邊琢磨,這個壽禮倒真是個事。準備什麼?按照自己這個本體的記憶,之前送的禮物,無非是什麼金壽星、金老君。

    從這一類東西,也能看的出,紈褲子弟小閻王,確實對於老年人的心理不如自己這個保險推銷員拿捏的準確了。

    嚴家缺錢麼?再說你這個孫子的錢還不是從這個家來的?送錢,真心沒用。

    這個壽禮一定要出奇,還要可心。

    嚴鴻一邊想,一邊走,心裡嘀咕,手裡比劃著。

    等到回了自己的臥房,卻見到外間屋裡,丫鬟墜兒正在飛針走線,縫著什麼。一見嚴鴻回來,她趕緊把縫的東西往身後藏,口中說道:

    「姑……姑爺,你沒在前面忙啊。」

    「縫的是什麼啊?」墜兒若是不藏,嚴鴻倒也不太注意,一見她藏,反倒引起了重視,邁步過去,伸手一把,已經搶在了手裡。

    墜兒只是「啊」了一聲,想攔卻沒攔住。

    待等把這東西抄到手裡,卻發現是一件月白色的直裰。拿起來略微比了下,倒是與自己身形差相彷彿。

    嚴鴻微笑道:「看不出來,墜兒你的針線活還真是不錯。只是這衣服,怎麼看也是男裝,總不是你家小姐要穿吧?大小尺寸也對不上啊!」

    墜兒此時已經羞得小臉緋紅,卻不敢回話。

    胡晚娘此時也從裡屋出來,見此情景,臉色卻不怎麼好看。她站在門口冷眼看著,不發一言。

    「害羞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敢是墜兒看上了家中哪個小廝?只管說與我聽,我與你做主。」

    像墜兒這種陪嫁丫鬟,基本就是嚴鴻的房裡人。若是命好的,日後生下子嗣,倒是有可能晉陞侍妾。是也有生了子嗣而不能為妾,而仍為奴的。

    即使主人不將其收房,她也基沒可本嫁出府去。畢竟,是家中奴僕,只可能配與家中的男**僕為妻。

    因此,嚴鴻有這種想法也不足為怪。雖然墜兒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但他如今並沒有多少開創偉大種m馬事業的雄心。房內的正牌夫人胡晚娘和山東的草莽情人胭脂虎,這倆已經夠頭疼了,更別說還有老太夫人房裡虎視眈眈的寶蟾姐姐。

    至於墜兒麼,自從那天看到這小丫鬟的袖中剪刀,嚴鴻可就不敢再對這小美女有什麼想法,萬一鬧出人命終究是作孽。且眼下墜兒一面維護著小姐,一面對自己這個姑爺也是非常的尊敬體貼,這樣就挺好,何必偏要去撩撥這寧靜的環境呢?

    因而看見墜兒在做衣服時,他只當是這個小丫頭與家中某個小廝相好了。既然如此,自己何不順水推舟,做個好人?君子成人之美嘛。

    他本以為自己問完以後,墜兒要麼就是羞的不敢抬頭看,若是膽大的就會說個名字出來。哪知一言出口,墜兒竟似是嚴鴻要馬上命人打死她一樣。花容失色,跪倒在地:

    「姑爺,墜兒從未與哪個小廝有什麼糾纏。莫不是姑爺在外面聽了什麼風言風語?小婢不想離開小姐和姑爺。」

    那胡晚娘本來一直在門口冷眼旁觀,此時哼了一聲道:

    「相公你智謀過人,又是風月場上的熟手,何必再擠兌墜兒這麼個人事不知的小丫頭?那件直裰,你倒是再比比,分明是為你縫的。是啊,眼看天氣就變了,也是該換這直裰來穿了。沒想到墜兒倒真是個知冷著熱的貼心丫頭,你倒是該多疼疼她,是不是趕緊收了房?不過還是那話,納妾也好,收房也好,也得要妾身這個正室點頭才行。」

    說完之後,又轉身走了回去。

    墜兒聽的自家小姐這番夾槍帶棒,小臉由紅轉白,兩行眼淚流了下來,倒是讓人看著楚楚可憐。

    嚴鴻沒想到,自己本來想做回好人,成全段姻緣的,結果鬧成了這樣,覺得好大沒趣。眼看著夫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他先讓墜兒起來。小丫鬟顯然委屈的不輕,趴在床上嗚咽起來。那微微聳動的背心,嚶嚶的抽泣聲,還有趴在床上的姿勢展露的曼妙身材,倒是頗為動人。

    嚴鴻看得大為憐愛,有心拍拍她肩頭,擦擦眼淚什麼的以示撫慰,可是又怕小丫鬟以為自己成心佔便宜,再把剪刀拿出來。他只得趁胡晚娘不在,憤憤的道:

    「這鬧的是什麼事?當丫鬟的,給姑爺縫個衣服,難道不是天經地義?這一番好心好意,倒鬧成了這樣。墜兒,你也不要哭了。你這個手藝不錯,公子我很喜歡。我剛才呢,也真心不是什麼惡意,開個玩笑而已。而且一看你這手藝,我倒想有點事找你幫忙,等你什麼時候哭夠了來找我。」

    墜兒依然趴在床上,香肩微聳,翹臀輕晃,發出斷續的抽泣。嚴鴻閉了閉眼睛,轉身

    又回到裡屋,卻見胡晚娘也是坐在梳妝鏡前,面沉如水。

    以往每一次,嚴鴻與胡晚娘衝突時,他多以賠笑退讓來瞭解。這一次,嚴鴻可逮著個的理的機會。就算之前我的本體對你虐待有不對,這墜兒可是你自己的心腹人,你這麼沒來由的欺負她,算什麼事?

    當下嚴鴻皺眉道:「娘子,你這是幹什麼?怎麼?你吃醋吃到你自己的陪嫁丫鬟頭上了?」

    這段時間,他吸收本體嚴鴻的記憶,雖然對於和自己娘子的關係還是鬧不清,但是卻瞭解了一點,那就是這個妻子簡直嫉妒的厲害,根本不許自己的丈夫納妾,乃至嚴鴻婚前,與之來往相好的一眾鶯鶯燕燕也被逼的斷了往來。

    按說這在封建社會的古代,以男子休妻的「七出」條款來算的話,也絕對稱的上其中的「悍妒」。換句話說,嚴鴻拿這個做理由,休掉胡晚娘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過去那個小閻王,在這種情況下依然還是堅持和這個原配一直生活。只不過在房中施虐時,手段不斷翻新而已。

    嚴鴻換靈魂後,當然不打算就此做小閻王不敢做之事,休掉正妻。但他自度這一方面立的端行得正,這一點上並無愧疚。如果說在嚴鴻面前胡晚娘是弱勢者,那麼墜兒在晚娘面前也同樣是弱勢,而且更為無助,也更為冤枉。嚴鴻對自己的內室是想和平共處的,可是我不來欺負你,你也不能欺負更弱的人啊。

    然而嚴鴻這一番「主持正義」卻沒得到回應。

    「相公說的沒錯,妾身本就是個妒婦,相公若是實在看我不順眼,便將我休了吧。」胡晚娘說完這話,便一言不發,只把後背對著嚴鴻。

    「你……」嚴鴻有心發作,卻又想現在這個時候鬧事,就是自己不明智了。外面大患未消,豈能再多燒一把內火?他只得坐在一旁生悶氣。

    到了晚上,也是彼此無語,倒是墜兒終究是個奴僕,不敢一直痛哭耍性子。等夫妻倆用過了午飯,就換件衣衫來,眼皮還微微紅腫,問嚴鴻:「姑爺,有什麼事要墜兒做?」

    嚴鴻看墜兒這般雨後梨花惹人憐愛的模樣,心中暗自歎息。他偷偷瞥了一眼胡晚娘,正色道:「老太夫人壽辰將至,我想備辦一份特殊的壽禮,讓老人家高興。看你針線女紅手藝很好,想讓你替我繡幾個字。不知道,你繡不繡的來?」

    墜兒還沒來得及回答,胡晚娘卻在一旁先開口道:「相公,若是這等事,那倒不必勞墜兒動手。她針腳雖好,但繡字恐怕是不成。相公大可花上幾十兩銀子,就自有那致仕的翰林學士為你手書一片賀壽的文章。若是相公心疼銀子,妾身的字卻也還過的去。」

    嚴鴻這才想起,這繡字不比繡花鳥,樣子你去哪找啊?現放著自己這個夫人,卻是個能寫能畫的。能在系統內解決的問題,當然不必往外傳。更何況,合情合理的幫忙,其實也有助於促進感情呢。

    當下,嚴鴻站起身來,對著這個常鬧彆扭的夫人,笑嘻嘻先做了個揖道:「那就有勞娘子了。不是為夫慵懶,實在我這一筆字拿不出手。事關對奶奶盡孝,請娘子多多辛苦。」

    胡晚娘雖然動輒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樣,總是受過三從四德,不敢真受自己男人的禮,急忙側身避過。她大概也覺得自己白天態度過分,勉強一笑道:「這事本也是我做小輩的本分,相公何必說什麼有勞。不知相公要寫些什麼,妾身才學淺薄,怕是寫不來那錦繡妙文。」

    「不必不必,寫什麼,為夫自有計較,幾個字就好。你寫完了,讓墜兒拿你的字做樣子,再繡上一繡,那便好了。」

    晚娘點頭:「一切聽相公吩咐。」

    雖然說氣氛緩和了下來,但是嚴鴻還是沒膽子去和自己的這個正牌娘子親熱。一想到白天那個態度,總覺得不對頭。

    穿越前嚴鴻仗勢欺人,對妻子肆意凌虐,胡晚娘因而憤恨,因而與他同床異夢,這不稀奇。胡晚娘嫉妒,不許嚴鴻納妾,這也很正常。

    可是,看胡晚娘的架勢,似乎隱隱是在挑動嚴鴻,觸怒他,想要他休妻。這就很怪異了。

    自己來的時日不短,很多事也是有所瞭解的。大明朝可不是男女平等的後世,在這個時代如果妻子過犯七出,男人出妻的話,可沒有什麼平分財產一說,那就是個掃地出門,而且這樣被掃地出來的女性,在娘家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

    當然有個別的可以被休後另嫁個好的,但是畢竟是鳳毛麟角,屬於不可作為參照範例的極端個案,更別說嚴家棄婦,有幾個膽子生毛的敢要?

    所以這個事肯定有問題,但不知道問題在哪。自從多日以前閆東來附體嚴鴻,對於嚴鴻本體的記憶力,原本就只是保留了一部分。再加上,或許是嚴鴻本體對有些事情諱莫如深的緣故,又或許嚴鴻自個也稀里糊塗,乃至不願意想,不敢想……使得這一段家庭的信息,實在支離破碎,比網上的各種推理小說要複雜多了。

    閆東來當初就並不是一個很喜歡抽絲剝繭鑽牛角尖的人,看柯南時找找真兇還湊合,一涉及到人情世故頓時就兩眼發花。所以要他這麼樣就看穿真相,當然是強人所難了。

    再想想當日陸大特務那句,多留心內宅,內宅的問題不解決,終究不安生啊。

    嚴鴻決定等祖母壽辰過去之後,必須要把這個事搞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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