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十八章 無腦公主駕到(下) 文 / 生猛大章魚
反賊?瘋子?謝謝!
這念頭閃過,嚴鴻雙眼便也緊盯著對面那個婦人。
所謂瘋子,嚴鴻倒不是完全陌生。21世紀閆東來居住的貧民區,時不時有瘋子遊蕩,文瘋子也有,武瘋子也見過,還有大喊「房價必然下降,要讓老百姓買得起」的激情瘋子。穿越後,嚴鴻自己也裝過瘋子,在床上口吐白沫地騙奶奶。
一般來說,瘋子眼神迷離,舉止必有異於常人處。而這個婦人除了一雙眼睛沒事總愛放電以外,並無任何異常,應該不是瘋子。
既然如此,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嚴鴻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
而這會兒胭脂虎眼見嚴鴻雙眼盯著那個自稱公主的婦人不放,心裡不由一陣酸溜溜。
是啊,自己算什麼,只是個女山賊。對面可是公主啊。天家貴胄,金枝玉葉,一旦做了駙馬便是皇親啊。
也是胭脂虎本身見識有限,對皇家事務的瞭解僅限於舞台上。那些年輕大才子,中狀元娶公主當駙馬,過著每天一次有時兩次幸福生活的美好故事,就是廣大人民群眾對皇家生活認識的來源。
她哪知道,大明的駙馬,真有幾個大臣子弟會樂意做?姑且不論公主相貌,單只這身價脾氣,多數時候,駙馬,那就是母老虎貼身飼養員的代稱啊。
胭脂虎孫月蓉,眼見那「公主」粉面含春,低頭扭捏,而且彷彿有意無意之中,裙裾擺動,把一雙窄窄的金蓮露了出來。再看自己這雙大腳,更生自慚形穢之感。
或許方才樹林之內一番溫存,對嚴鴻來說算不了什麼吧,逢場作戲而已。是啊,他原本就這麼俊俏,這麼有錢,嘴巴也會說,又是當朝首輔的孫子,身邊難道還會少得了女人麼?現在可好,連公主都看得上他。等他做了駙馬,還會要我麼?
想到這裡,孫月蓉心裡一酸,剛剛在滿心裡蕩漾了半日的幸福感,剎那間變成冰冷的失落。惟其因為剛才有過那甜蜜的感覺,這會兒才更加失落。一向殺人不眨眼的胭脂虎,眼淚珠兒幾乎要在臉上滾落。
胭脂虎在這裡心酸難過時,卻不知嚴鴻此時已經把這個事上升到了謀反這個層面了。他心下忐忑,冷汗已經滴滴滲出,手心腳心背心都是濕漉漉的。
造反啊,這種事搞不好就要人頭落地了,怎麼偏偏讓我撞上了?
但既然撞上了,總得好好應對。當下,嚴鴻擠出一個冰冷的微笑,敷衍道:「既然公主垂青,在下豈敢不識好歹?不知公主尊號為何?可是住在十王府?」
那公主輕輕一笑:「洪相公,我可不是十王府的那些籠中之鳥呢。似那樣的公主有什麼意思?連見自己的男人,都要女官同意,死了男人就要守節。我也不瞞你,我前後有兩個駙馬,第一個是個銀樣蠟槍頭的,中看不中用的廢物,我便把他休了。第二個駙馬福緣不夠,一命嗚呼。不過我的手段可多著呢,你若是做了駙馬便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樂子了。」
嚴鴻眼見對面這位大明朝的剽悍少婦,年紀大概與自己不相上下,但生活經歷之豐富,當真是令活了20多年還在地下室擼的自己自愧不如。
他作為一個穿越者,倒覺得這女人的有些說法挺有道理的,公主真是黃金籠子的鳥兒,除了錦衣玉食,未必比得上平民家的女兒。
至於改嫁,更沒什麼不對。憑什麼男人三妻四妾都能隨心所欲,而丈夫死了妻子就要守節?他沒有這種蛋疼想法。
所以眼前這個囂張放肆的美少婦,在大明朝也算得上一朵不知名的奇葩。若她只是個普通市井女子,說不定嚴鴻倒很可以找她做個朋友,結交結交。但是,她既然是公主的話…………牽扯到造反,那就只能敬謝不敏了。
不愧是腆著臉應對客戶練出來的,嚴鴻一邊下狠心,一邊嘴上繼續不絕地恭維:「公主這話說得驚世駭俗,石破天驚,真讓在下如聞驚雷,豁然開朗。那麼,公主到底是哪一邦國的呢?請恕在下愚鈍,對咱大明朝的內外邦國知之甚少。」
公主得意地晃了晃那一腦袋首飾,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脆響:「你不知道也難怪。咱這天祐皇國,立國日子尚且不多,疆域也只有幾十里。不過,你可別嫌國小,我國並非是大明藩屬,日後開疆拓土,未必比大明差啊。」
嚴鴻心頭已經罵開了,開你喵的國,怕你是要日記強國,地圖開疆吧。但心中越是氣惱,嘴上越是恭敬:「那,不知貴國疆土現在何處呢?」
公主笑道:「目前國都在永平莊,離這běi精城也就幾十里。怎麼樣,洪相公,我說了這麼多,你該痛快答應了吧?」
嚴鴻打個哈哈:「公主千歲,看您尚未用膳,不如我來做個東道如何?至於這婚姻之事,我這一介草民,蒙公主垂愛,當然受寵若驚。然而尚需要回家稟明父母,然後在按六禮的規矩,遣人前來提親。在此之前,小人實在不敢對公主無禮。」
那公主噗嗤一笑道:「你們貴公子哥兒,臭規矩就是多,婚事嘛,無非是大家張燈結綵,喝酒吃肉,然後新人入洞房上喜床,接著就吹燈滾被窩耍子好了,講這麼多六禮七禮的頂啥事兒?今兒這午飯呢,卻是不必讓你破費了。你這酒樓不是今天要招待大貴人麼?你這個東家如何能不在?瞧,本公主通情達理吧?三日之後,你來京西的永平莊,來找我二妮公主,咱們就可以完婚了。」
娘的,還是個反賊加詐騙犯的集合體啊。嚴鴻心裡嘀咕了一句,二妮公主?敢不敢再土一點?就這個知識水平還想當皇帝?
這二妮公主看了看一旁已經氣的臉色發青的胭脂虎,又寬容地加了一句:
「這位妹妹,你也不必擔心。雖說大明的駙馬不准納妾,我們天祐國卻沒這個規矩。只要洪相公他能喂的飽我們,我也不在乎多個姐妹。」
說完,大笑起來。若不聽她的滿口粗話,那聲音倒是脆中有柔的挺好聽,還帶一絲魅惑的味道。
嚴鴻心裡雖然罵,但嘴上還是支應著,還為不能請公主用膳而惋惜,並表示三天後一定備足聘禮,前去拜見。
那一雙眼更是把個二妮公主從頭到腳掃了幾遍,說到扮演登徒浪子,那算本色演出,用不著演技啊。
二妮公主得到嚴鴻這般奉承,更是把個草莽公主的架子擺了十足十。臨走,她忽然鄭而重之地對嚴鴻道:
「對了,洪相公,你三日後來尋我完婚時,可別忘了聘禮。除了尋常的金銀布匹外,要記得帶著你這酒樓的地契。你如在這běi精城內外左近有其他生意,也要帶上契約章程,以及自己的房契。我好歹是個公主,下嫁於你,你這聘禮可不能失了規格哦。不過你放心,做了我天祐國的駙馬,他日富貴定勝今朝百倍就是。要知道,那蒙古的俺答汗,是咱的盟國。這百萬大軍保駕,還怕我天朝不能興旺麼?洪相公,到時候咱郎才女貌,享不盡的福氣啊。」
二妮公主說完,又狠狠朝嚴鴻拋了個媚眼,咯咯笑著,往西邊一條巷子大搖大擺走了。
待到把這位二妮公主打發走了,嚴鴻才見孫月蓉孫大美人撅著嘴,低著頭,委屈的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他當下微笑著過去,也不管旁人,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在她耳邊小聲嘀咕道:「月蓉,你不至於連這麼個人的醋都要吃吧?」
本來這個壞傢伙靠過來的時候,孫月蓉就要使一個肘錘,但又想這一下使出來,他恐怕是要疼上半天吧,這可就不好了。
等到他把自己摟在懷裡,低聲耳語,一團熱氣呵到臉上,孫月蓉只覺得一腔怒火憋在胸腔裡滾來滾去,卻發不出,悶得難受。她只是抖了抖肩膀,小聲說了句:
「別碰我,找你的二妮公主去。看人家那小腳,再看我,你還來找我幹啥。」這算半是生氣,半是撒嬌了。
嚴鴻故意在她耳邊先呵了一口氣,看她身子一陣哆嗦,這才哈哈一笑。當下蜻蜓點水般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
「我啊,就是喜歡你這個大腳妹。你也不想想,我就算膽子生毛,敢去看上那個什麼二妮公主?得,我只說一句,你放心,那個母夜叉,在我嚴鴻心中抵不上你一根腳趾頭。別的話,咱們進酒樓再說。」
孫月蓉其實聽到後面也覺得事情不對,嚴鴻不報真名,而且又是首輔長孫,怎麼可能去和個不知道哪來的二妮公主勾搭?但是眼見嚴鴻那一雙賊眼,往那二妮公主的肉裡盯,就又覺得不自在起來,因此難免鬧點脾氣。
現下眼見嚴鴻說的真切,再說在外面被他親來抱去,雖然說京師之中沒人認識自己,但也是覺得不自在。於是,她點點頭,跟著嚴鴻往酒樓走去。
這邊酒樓護場子的張三,遠遠看嚴鴻跟少婦說了陣話,等少婦走了,又抱著孫月蓉大事輕薄,知道不會出啥事,便也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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