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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名實相符 文 / 青玉獅子

    上床之前,關卓凡還剩一絲清明,記得吹熄了燈。

    事實證明,這是一個非常英明的決定。不然,加上視覺的刺激,關貝子的表現,不會比德都統好多少。

    靠,不曉得勝保的這一關,是怎麼過得呢?

    接下來,昏天黑地,毫無章法。關卓凡有如豬八戒吃人森果,此中味道,懵頭脹腦,欲辨忘言。

    終於從一片混沌中清醒過來。

    一個隱隱約約的奇異感覺,愈來愈清晰了。

    可是,怎麼可能呢?

    呃,這個呂氏,難道還是處子?!

    黑燈瞎火,有沒有「落紅」是看不見的。

    二十一世紀的基本醫學常識,也告訴關卓凡,拿這個做相關判斷,忒不靠譜。

    但原時空加上本時空,關卓凡於此是有豐富的「實際經驗」的。

    原時空,往事不必提起;本時空,扈晴晴、米婭、婉兒,和他相識的時候,都是處子。

    初初肌膚相親,全身肌肉緊繃,乃致微微痙攣,那種微妙感覺,是最好的演員也演不出來的。

    可是,陳玉成、勝保、德興阿,到我這,已經……

    這個疑問,終究忍不住問了出來。

    懷中的麗人輕輕一笑,悄聲說道:「貝子說笑了,妾身殘花敗柳,怎麼可能還是……不過,妾身自『他』過世之後,就再也沒經人事了……」

    這個「他」,自然不是勝保,而是陳玉成。

    關卓凡不由大奇。

    呂氏停了片刻,又輕聲說道:「勝保早就『不行』了,他的姨太太,都是拿來擺樣子的……」

    啊?三十幾個呢!你妹的,可不可以不這麼浪費資源?!

    「德興阿……我也不曉得怎麼回事,一碰到我的身子,不是『軟』了。就是『出來』了……」

    面頰如火,聲音愈來愈低,幾不可聞。

    關卓凡慾火升騰,昂然起立,於是再度挺槍躍馬。這次,終於如登仙府,如聞仙樂。

    準備離開的時候。關卓凡對呂氏說,就快過年了,北京城裡愈來愈熱鬧,不要再憋在宅子裡了,得空兒帶上兩個長隨,和珠兒出去到處逛一逛。實在擔心「驚艷」了世人。戴上面紗就是了。

    呂氏微笑著說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關卓凡又說,珠兒身上既然有功夫,曲不離口,拳不離手,該練功要練功,可別擱下了。

    呂氏臉上斂了笑意。現出訝異之色,微微呆了一呆,認認真真答了個「是」字。

    回家的路上,關卓凡心神舒暢,靈台明澈。

    他的「大頭」現在已不受「小頭」左右,能夠清醒判斷:

    呂氏和自己的關係,有點像雅克琳,都是昧於形勢。不得不從。不同的是,雅克琳最後可能真正愛上自己;而呂氏,恐怕永遠也不會真正愛上自己。

    關卓凡以為,她也許不會真正愛上任何一個男人。

    究其竟,是這個女人實在太美。男人在她面前,一旦心動,目迷五色。醉於皮相,無暇論及其餘,於是撞撞跌跌,不辨南北東西。自然就沒有辦法走進她的內心。

    關卓凡既不能和她從容綢繆,就不可奢求更多。畢竟,天下重寶,鍾靈毓秀,摩挲在手,已算前世修到了吧。

    關卓凡知道自有人目呂氏為「失節」、「事敵」、「不貞」,這個,關卓凡只能說「你妹」了。

    「殉節」?我靠。

    衝鋒陷陣,不避彈矢,流血犧牲,那是軍人職責所在。

    呂氏的職責是什麼?你要她「殉節」?

    作為男人,不能保護女人,陷其於敵手,卻認為這是女人的錯。關卓凡認為,這種人,很應該起於地下,叫他死多幾次。

    持這種觀點的人,說到底把女人看做「財物」,連「玩物」都不算——你對自己的「玩物」,多少還是有感情的吧?

    這種人的眼裡,女人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件「用品」。

    我在「上面」用不了,「下去」,要繼續用;或者,老子用不了,砸碎了,誰也別想用。

    呂氏的敵人是誰?如果要排位的話,清廷和勝保、關卓凡的前面,只怕是陳玉成和太平天國。

    說到底,是整個男權社會。

    中國漢、唐之時,女子再嫁,二婚、三婚,視作尋常;然而宋、明以降,對女人愈來愈苛刻,終於,「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自己三妻四妾,出入歡場,或者幻想著三妻四妾,出入歡場,卻要求女人白璧無瑕,從一而終。

    你妹。

    關卓凡有個看法,個人也好,國家、民族、宗教也罷,對女人愈苛刻,就愈卑微、虛弱。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中國就是例子,宋、明以降,對女人愈來愈狠,國勢卻愈來愈衰,終於被人扁得抬不起頭,爬不起身。

    到了「婦女能頂半邊天」的時候,國家才算真正站了起來。

    神明有目,這算是對男人和男權社會的懲罰嗎?

    俺穿越而來,就是要砸這班冬烘腦袋的。

    呂氏確實是「危險」的,這個「危險」,並非說呂氏有不利關卓凡之心,而是關卓凡「懷璧自罪」。

    但關卓凡願意接受這個挑戰。

    美人,江山,都是男人最好的征服對象。

    沒有危險,哪有挑戰?沒有挑戰,哪有征服的成就感?

    事實上,關卓凡今日所為,其實是補上了「程序」。勝保死後,天下人都以呂氏為關某禁臠,這個虛名,關卓凡很擔了些日子,今天終於「名實相符」了。

    呂氏的出身帶來的風險,包括突然冒出來這個陳聚成,這些事情,只有在關卓凡「簾眷」或「聖眷」衰減的情況下,才可能構成真正的傷害。

    關卓凡並不能保證自己永荷「簾眷」,但他有把握——也必須做到,在「簾眷」有變之前,便底定大局,使「聖眷」隆衰,都不再有實際意義。

    可如果聖母皇太后真的「吃乾醋」了,關卓凡還趕得及嗎?變化會不會快過計劃?

    還真不好說。

    問題是,關卓凡認為,聖母皇太后不會「吃乾醋」。

    因為慈禧固權,後世的文學影視作品,多把慈禧描寫成「善妒」,甚至走的是呂雉的那種路子。

    這真是厚誣古人,胡說八道了。

    讓我們看看慈禧是如何對待她曾經的最大的「競爭對手」——麗妃。

    慈禧原來受寵於文宗,後來文宗移愛麗妃,一直到文宗薨逝,慈禧都備受冷落。麗妃於慈禧,算有「奪寵」之恨了。

    因此,辛酉政變,慈禧以聖母皇太后垂簾聽政,麗妃以為大禍臨頭,終日以淚洗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慈禧對麗妃,不但未計前嫌,還著意照拂。

    慈禧一登上垂簾的位子,就以小皇帝的名義,「以麗妃侍奉皇考有年,誕育大公主」,晉封她為「麗皇貴太妃」。注意,麗妃之前僅是「妃」,不是「貴妃」,就是說,麗妃一次連升兩級。

    同治十三年,即1874年,又加麗皇貴太妃尊號,晉為「莊靜麗皇貴太妃」。

    後宮之中,這就是僅次於皇太后的位子了。

    光緒十六年,即1891年,麗皇貴太妃薨逝,時五十四歲。以麗妃「藥罐子」的身子骨兒,享年不算短了。

    麗皇貴太妃的葬禮極盡哀榮,皇帝親詣奠酒行禮,王公大臣、文武百官皆於是日素服一日。

    金棺入葬定陵妃園寢,妃園寢建有十五座寶頂,分三排,麗皇貴太妃的寶頂居第一排正中,是整個妃園寢最尊貴的位置。

    麗妃生的那個女兒,宮中叫做「大公主」的,同治九年,即1870年,晉封為榮安固倫公主。

    前文說過,正常情況下,只有中宮所出,才能封「固倫公主」的。麗妃的女兒,本來只能封「和碩公主」,封「固倫公主」,是「殊恩」了。

    這位「大公主」,在敦柔格格入宮之前,和小皇帝感情最篤。兩個小孩子從小玩在一起,慈禧從來不做任何干涉。

    說慈禧「善妒」,那不是笑話嗎?

    慈禧和天下所有女人一樣,會嫉妒,對男人有控制欲,但她這方面絕對是有「分寸」的。

    慈禧和普通女人不一樣的地方,是她有著普通女人沒有的政治頭腦。關卓凡並不認為慈禧對麗妃真的心無芥蒂,但麗妃對慈禧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迫害她有什麼好處呢?相反,優容麗妃,卻可以示天下以心胸氣度,在政治上為自己加分。

    同樣的道理可以用在關卓凡身上。

    關卓凡固然是慈禧的情郎,但這個情郎同時還是國家大臣,總要有妻有妾的。更重要的是,關卓凡還是慈禧的聖母皇太后的位子最有力的支柱,他養一外宅,連「妾」都算不得,慈禧就打翻醋罈子,自斷手足,那還是聖母皇太后嗎?

    何況,這個所謂「外宅」,不論關卓凡和其中的女主人有沒有曖昧,都是要「養」的,甚至可以說是「奉了懿旨」。

    聖母皇太后有話,「打發她一個衣食無憂」嘛。

    關卓凡不過偶爾出入其中——這對慈禧究竟有什麼害處?

    如果橫加干涉,又會有什麼害處?

    真以為御姐是文學女青年啊。

    所以,關卓凡相信,聖母皇太后言行一致,真的「不吃乾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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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明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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