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百零七章 他是水 文 / 無心論道
月影島一戰，震動了整個混沌！魔軍一方群情振奮，另外兩路大軍更是在之後以分兵合擊之法戰勝了一路前來圍剿的黃道盟大軍，並驚退了另一路人馬。
但對於這一場勝利，兄弟盟眾人卻是並無任何興奮之意。
整整六天過去了，六天內青門不眠不休，而兄弟盟所有人也都同樣靜靜的守護在蕭十三的「屍體」旁邊。
之所以稱為「屍體」，是因為如今的蕭十三在真正意義上已經無法再被稱為一個「活人」！生命的氣息早已消散，唯一還在的，便只有這活人一般的肉身和那一絲隨時都可能消散的神魂！
謝塵並不是沒有想過，用當初保存雨柔生命的辦法去留住蕭十三。但正如當初他所說的一樣，靈師的神魂與普通人不同。靈師雖然在各個方面都要強於普通人，但一旦生命氣息消散，便根本無法挽留！
現在眾人唯一的希望便是海能夠兌現承諾，拿來聚靈精華，讓青門煉出還魂丹！
等待，都是漫長而難熬的。六天的時間，對於兄弟盟眾人來說便彷彿過了六十年！
是夜，輕風拂動，混沌中萬籟俱寂。
突然，一個幾乎透明的身影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妖刀城的城頭！他便彷彿沒有半分的重量一般，輕輕的站在兄弟盟大旗的旗桿頂端，靜靜的俯視著城內的動靜。
這些便是讓海改變的那些人麼？那人望著燈火通明的主城，彷彿看穿了那堅實的牆壁一般，目光中閃過極為複雜的光芒……
時間轉回到三天前，北混沌中的一座無人小島。
當海踏進這座飄揚著七星黃道旗的神城之後，那原本如鏡面般的水池中忽然蕩起了一道漣漪。
「海，你終於回來了。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水池中響起淡淡的聲音。
「我要聚靈精華。」海面無表情的盯著水池，同樣的冷漠。
「你已經失敗了，又有什麼資格向我要求什麼？」水池中發出一聲玩味的輕笑。
海依舊平靜，淡淡道：「我知道你需要我，這就是我的資格。」
「代價呢？目的呢？」
「目的是救人。我要你將聚靈精華在三天內送到妖刀城，親手交給謝塵。至於代價……」海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代價便是我答應接受改造。」
「哦？你不是寧死也不願喪失自我麼？是什麼讓你改變？」水池中的波動更大，似乎海的提議引起了他的興趣。
「只有我能拉開黑暗之弓，若是我不願意，沒人能改造我。這就是我的籌碼，至於其它的，你無需知道。」海重新恢復了冷漠。
「你就不怕我殺了他們？」
海搖了搖頭，說道：「要殺，你最好在他們進入混沌之領前動手。否則。你將再沒有這個機會。只不過有我在。你不可能在他們踏入混沌之領前動手。」
「呵呵呵呵……」水池中發出一陣輕笑。緊接著水面一動，一個近乎於透明的人影從水池中直立而起。
「你很清楚你自己的價值，也很善於討價還價，這可不像以前的你。」水人盯著海。眼中似乎有著笑意。
「人總是會變的，你我都一樣。我能來，便說明我有把握。這件事，你穩賺不賠。」
「說得好！」水人擊掌輕笑，舉步走出水池。
「妖刀謝塵也罷，死囚島也罷，瞳族也罷。這些與我都沒有半點關係，我要的只是最強的殺手，甚至能夠讓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殺戮機器。而這一點。只有你能做到！」
水人緩步走在海的身邊，彷彿看著一件藝術品一般，滿意的盯著海。
海並沒有因為對方的目光而產生半點不適應，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他等著對方的答案。
水人圍著海走了幾圈。終於開口說道：「三天後，聚靈精華會交到妖刀謝塵手中，而且或許我還會為他們做點別的什麼。但第四天，卻是你隨我回混沌之領的日子！」
海點點頭，「我要你親自做這件事。」
「那是當然，你是我襲殺營的珍寶。我又怎麼會虧待你的兄弟呢？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水人「嘩啦」一聲直接垮塌消散！而海則依舊如雕塑般站在那裡，眼中閃爍著複雜難明的光芒……
從回憶中回到現實，水人掃了一眼已經將自己團團圍住的兄弟盟眾人。他來到此地之時並沒有刻意隱藏氣息，而且也不需要隱藏。
「小子！不管你是誰，你都沒有資格站在兄弟盟的旗幟上！再不下來，老子一棍子把你轟成渣！」
本就心中抑鬱的空空，此刻早已妖化成白毛巨猿，吐著弄弄的酒氣對水人大吼！
「哦？你說的，旗幟可是這塊廢鐵麼？」
水人輕輕一笑，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腳下的大旗連同旗桿卻忽然如同遇到高溫熔化了一般直接垮了下去！頃刻之間，大旗消散，水人腳下的旗桿直接化為一塊扭曲得不成樣子的廢鐵！
「混蛋！我殺了你！」空空一聲低吼，便要揮棍衝上！
但謝塵卻是先他一步，攔在他和水人之間沉聲說道：「閣下是誰？若是來找我兄弟盟麻煩的，我謝塵定會奉陪到底！」
說話間，雙重領域之力瞬間瀰散，將水人完全籠罩在其中！與此同時，屠龍刀已經出現在了謝塵右手，而他左手之中卻是暗暗的扣了一柄銀色飛刀！
謝塵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這水人一出現，他便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這種壓力，甚至就連銀蛇和傲雷那等強者都不曾給過自己！若此人真的是對手，那將是他生平所見最強的敵人！
在這種敵人面前，謝塵絲毫不敢有半分懈怠，更是不能讓空空貿然出手！
「雙重領域？不錯，不錯。你便是妖刀謝塵吧？」水人並沒有因為自己被籠罩在領域中而驚慌，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卻顯示出了無比從容。
「我便是謝塵。」
「嗯，神兵靈主麼……呵呵，難怪他說以後我想要殺你也沒有機會了，的確是一個棘手的麻煩。罷了，反正我的麻煩也不少，不差這一個。」
水人似乎在喃喃自語，但說話間卻是忽然手掌一翻，手中多出了一個如同水滴般的晶瑩之物！
「聚靈精華！」謝塵還未開口，一旁的青門卻已經驚喜的失聲叫道！雖然他並未見過真正的聚靈精華，但卻也在藥罐子的醫術上見過描述！
聚靈精華乃是混沌中一種特異的靈物，它可根據環境的不同而改變其形貌。於火地充沛者，則化為火精；於水地充沛者，則化為水精……
但無論其形貌如何改變，卻都蘊含著極為純粹的天地靈氣！用其煉藥，可使藥師能夠借由這純粹靈力極大幅度的提升藥力，更是可助藥師煉出超越自身修為的奇寶！
這幾日，青門一直在研究著聚靈精華，此次一見立即便知道了這到底是什麼！
聚靈精華？！
兄弟盟眾人同時一驚！謝塵更是眼眉挑了挑，抱拳說道：「閣下可是海兄弟的朋友？謝塵不知閣下身份，還請閣下見諒！」
空空也在知道此物便是聚靈精華之後，酒醒了七成，趕忙恢復原本形態摸著光頭道：「抱歉抱歉，我喝多了，不知道……」
「呵呵，客氣話就別說了。我的確認識海，但卻不是他的朋友。既然你就是謝塵，那麼這東西就給你了。」
水人呵呵一笑，抬手將聚靈精華扔給了謝塵。
謝塵接過聚靈精華之後，心中微微一動，沉吟著問道：「謝塵冒昧問一句，原本是海兄弟要去取這聚靈精華，卻為何閣下送來？海兄弟現在何處？」
「海麼？呵呵……」水人掃了謝塵一眼，淡淡道：「你還沒有資格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恩？謝塵眉頭一皺，兄弟盟眾人也不禁同時一怔！這人行事古怪，非敵非友，難不成海遭到了什麼危險？！
想到這，謝塵先將聚靈精華交給了青門，隨後對水人抱拳道：「閣下此言差矣，我們都是海的兄弟，若是海有難，我們這些人自當拚死相助！」
「兄弟？算了，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麼？帶我去看看那個要救的人吧。」水人似乎略帶嘲諷的笑了笑，忽然話鋒一轉，也不待謝塵回答，便徑直向主城之內走去。
謝塵正待要攔阻，體內的劍九卻是忽然說道：「刀主，在沒弄清情況之前最好不要與他為敵！他是水！」
水？謝塵一怔，但立即便得到了劍九的答案：「雖然所有本命靈都各有千秋，但刀主可知在混沌中公認的最強本命靈是什麼嗎？」
「你是說，天靈和地靈？！」
「不錯！便是天地本命靈！」劍九點點頭，說道：「無論神兵還是神獸、妖獸，這些本命靈都有跡可循，雖然修煉到極致未必會輸於天地本命靈。但天靈和地靈的先天優勢卻是不容小覷！若是我猜的不錯，此人的本命靈便是地靈之中的水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