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三百四十六章 破而後立 文 / 無心論道
無論是人類還是其它任何生物，但凡只要有靈智，便沒有一個不曾擁有對力量的渴望。
最強的力量，無疑便是天道。它掌控一切，可以創造與毀滅，沒有人膽敢懷疑天道的絕對力量。
而天道畢竟是道之下，芸芸眾生之中最強的力量又在哪裡？
有人說是人，因為人是萬物之靈，人類擁有極高的智慧與超強的潛力！天道之下人為靈長，便是最好的證據。
可即便是身為萬物靈長的人類，也不得不承認神獸力量的強大！神獸族群中，擁有最強攻擊的便是龍！
龍族擁有便是連天道都要忌憚的恐怖力量！為了遏制這種力量，天道不得不在龍族身上加持「逆鱗封印」，以這逆鱗來使得龍族無法撼動天道！
謝塵是人類，但他因為屠龍刀而擁有了龍魂，因為死亡之地一戰而有了龍身！他與龍無比接近！只要他能夠將體內的龍魂融合，他便是一條令人聞風喪膽，俯首膜拜的龍！而且還是龍族之中的戰龍！
神魂與龍魂相互糾纏著，在此之前謝塵曾經無數次的嘗試著與龍魂融合，在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之後卻都以失敗告終。這一次謝塵想再試一次，他期待著在生死關頭能夠創造出奇跡！
因為無數次生與死的經歷都告訴了謝塵，唯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爆發出作為人類最強大的潛力！
對方狂言已出，黑甲又豈能示弱？！在等待了片刻見謝塵並無攻擊的意思之後，他終於忍不住揮起了手中巨大的黑煞矛！
黑色氣流瞬間化作了一條張口怒嘯的黑色巨蟒！攜帶著毀天滅地之威，咆哮著衝向凝立不動的謝塵！
這幾乎堪比君級強者的一擊若是真的轟在謝塵身上，便是如今謝塵擁有真龍之體。再加上南冥離火的修復，也絕對不可能倖免！這是完全可以讓謝塵形神俱滅的一擊！
腦海中，龍魂憤怒的咆哮著：「謝塵！我已經臣服於你，你卻因何還要將我融合？我是龍，你是人！你不可能擁有龍族的力量！」
謝塵似乎對黑甲那毀天滅地的一擊毫無所覺。他強忍著神魂融合的劇痛，咬牙說道：「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只不過是甘於現狀者無知的故步自封而已！人為靈長，龍為戰神！我心最強，我要追求的便是這種極致！」
「你瘋了！」龍魂怒吼連連，此時此刻它已經感覺到了謝塵的身體正在飛快的消融！黑甲的攻擊雖然還未攻至，但此刻謝塵的身體卻已經有了支離破碎的跡象！謝塵死。他也活不成！
謝塵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猙獰，這一刻他真的已經瘋了！要他承認失敗？絕不可能！但他也不想再依靠劍九的力量取得勝利！他不信他會死，無數次與龍魂融合的經驗告訴他，他走的路並沒有錯！
黑甲的攻擊迅若奔雷！但在所有人眼中卻無比的漫長！眼見著黑煞矛一點點的接近謝塵，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黑甲在猙獰的笑著，直到現在謝塵依舊沒有抵抗或者閃躲的意思！那麼這一戰。便將就此結束！如何狂妄的言辭在絕對的實力之下，只不過是笑話而已！
玉長風捏緊了拳頭！心中大聲咆哮，老大為什麼還不施展出那恐怖的一刀？！難道是在擔心這一刀施展出來之後，神魂會再次收到重創嗎？！重創和生命，哪個更重要！
玉蝶兒靜靜的看著戰場，所有人中唯有她最為平靜。她不在乎生死，他死了她不會獨活。他勝了她將與他一起分享榮耀！
「愚蠢！」銀蛇君主的聲音依舊淡漠，但他身邊的人卻已經發覺城主大人今天的異常！任何事情都引不起情緒波動的銀蛇，此刻竟然不自覺的將強大的氣息外放，甚至他所在的銀色馬車都已經開始微微的震顫！
「以死亡來求得昇華嗎？這小子……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毒梟背負雙手站在碧綠色畫舫之上，他的的眼中罕見的出現了讚許之色！
這一剎那彷彿成為了永恆的定格，隨著謝塵的皮膚開始爆裂，隨著他周圍空間如玻璃般的破碎。所有人的心幾乎都已經跳了出來！
龍魂依舊在掙扎咆哮，謝塵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縱然他的身體幾乎就要崩潰，縱然**和靈魂上的雙重痛苦讓他睚眥欲裂！但他還要堅持！
路是自己選的，他和他的兄弟們都面臨著巨大的危險。他要變強！混沌之領不是目標，而是他變強的手段之一！在那個強者林立的世界，他不想被螻蟻般踩在腳下，他要保護自己的兄弟、愛人和自己！
劍九靜靜的站在遠處，他沒辦法左右謝塵的決定。有的時候這傢伙強的就像一頭牛！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謝塵即將湮滅的時候，如何想辦法保住謝塵的一絲神魂不滅！在劍九看來，僅僅進入混沌七十年便想要踏足混沌之領，即便是神兵之主，也無疑太早了。
說起痛苦，龍魂如今所承受的絕對不會遜色於謝塵！它雖然不願融合，但反抗意識卻並不強烈。只不過正如它所說，即便是願意人類的神魂與真龍之魂也完全不同！融合過程中所遇到的阻力和障礙是絕對無法想像的！
「轟！」
巨大的黑煞矛已經轟在了謝塵的身體之上！在那巨大矛身穿透和狂暴的靈力之下，謝塵的身體便如同被擊碎的土塊一般四分五裂，飛快消散！
「老大！」兄弟盟眾人幾乎同時驚呼出聲，而玉蝶兒的目光卻是瞬間模糊！消亡？在如此強大的攻擊面前，謝塵又怎麼能不消亡！
黑煞矛如閃電橫貫長空！所過之處，無論空間還是別的什麼一切，盡皆化作齏粉！
謝塵也同樣，甚至他的身體都沒有起到半點阻擋作用。便已經煙消雲散！任何人都知道，這便是徹底的形神俱滅！
謝塵的軀體已經化作飛灰，充斥在戰場各處！那是一粒粒幾乎肉眼無法看到的微塵，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那便是虛無！
黑甲猙獰的笑著。其實他的心裡微微有些失望。他已經將所有底牌全部翻出，但卻好像全力的一拳擊在了空處，想像中的激戰甚至苦戰並沒有出現。
自己就這麼輕易的將名噪一時，連黃道盟都沒能圍剿成功的妖刀謝塵給殺了？這一切看起來那麼的不真實，卻是實實在在已經發生了。
整個戰場周圍，甚至整個天緣城瞬間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黑甲依舊保持著向前刺出的姿勢。而謝塵早已消散成了灰燼。
此時此刻，一萬人便有一萬種表情。他們都在驚訝著，都在詫異著，當然也有悲傷與難以置信……
突然！
一點極為細小，如螢火蟲一般的金光在黑芒之中亮起！所有人的目光似乎終於找到了焦點一般，心跳的速度也開始隨著加劇！
雖然這金光只有一點。但卻如同是黑夜之中的一盞明燈！那麼醒目，而且即將耀眼無比！
若是現在有人湊到近處，便會發現。這金光雖然渺小，但卻並非只是一個圓點。他是一粒微塵，可卻五官俱全！
如微塵般的謝塵，全身閃爍著奪目的金光！是的，謝塵還在。他的身體雖然消散但卻並沒有如想像般形神俱滅！
「打碎藩籬，破而後立？這小子竟時時刻刻都在玩命……」銀蛇君主似乎不易察覺的輕輕吐出一口氣，那幾乎已經快要被他震碎的銀色馬車，此刻終於緩緩的安靜了下來。
「哈哈哈哈，今天老夫終於見到什麼才是運氣逆天了！真沒想到這小子以死求生，竟然會領悟到世界之源！看來不久之後混沌中，便又要再多一個領域了。」
毒梟哈哈大笑，但眼神卻是越來越冷！謝塵的變強對他並沒有任何好處，若是運用得當，謝塵也許會是一個助力。但更有可能的是。謝塵將成為他最棘手的敵人！
漸漸的，戰場之中的金色光點越來越多，如繁星般交相輝映輕輕閃爍。黑甲的心開始提了起來，他已經感覺到了不妙。但如此多的光點，到底哪一個是謝塵？還是說。這些都是！
如微塵般大小的謝塵緩緩張開眼，此刻他的目光如秋水般的平靜。他不確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知道就在黑煞矛還未刺中他的身體之前，他的身體便已經開始破碎！而這種恐怖的破碎之前，則是那幾乎讓他神魂難以承受的劇烈痛苦！
他記得，龍魂忽然停止了咆哮，金龍虛影如同風沙般消散！他聽到一聲宛若雞蛋破殼般的輕微聲響，縱然在黑煞矛的轟鳴中，那聲音也無比的清晰。
破，而後立！謝塵的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無數個自己，每一個自己都在閃爍著耀眼的金光！
對！破而後立！人類與龍族無法融合，但人類若不是人類，龍族又不是龍族的話，便能夠出現這種可能！當自己的神魂與龍魂都已經化作了最為原始的微塵，那麼隨便融合成什麼，隨便組成什麼都不會受到阻礙，這是自然法則！最渺小，但卻最能夠隨心所欲！
真龍之身還在麼？謝塵輕輕的問著自己。
但就在他一動念之間，周圍的無數道金光忽然開始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緊接著，這些金光開始移動，便彷彿百川入海一般，開始向著一點匯聚！
戰場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幕奇異的景象，繁星般的金光一粒粒的開始無聲凝聚！到了後來，已經有人驚呼出聲！
「那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