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一百二十四章 與虎謀皮？ 文 / 無心論道
剛剛開啟的鎮北擂，不到一天時間便壽終正寢。獲勝的既不是獨霸江南的李家，也不是薛曹聯盟。這個結果雖在情理之中，卻也出乎大梁國百姓的意料之外。
從始至終，謝塵都沒有當眾報出自己的名字。但私下裡的傳言，便如同春ri的野草般瘋長，無數傳言中，謝塵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對於這種情況，謝塵並不在意。相反，這卻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謝塵現在正努力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天賦異稟，恃才傲物，但又不願正面與天外天宮為敵的形象。我殺你天宮的人，乃是因為看不順眼，是為兄弟出頭，卻並非公然與天宮為敵。
種種情況表明，天外天宮無論眼界還是實力，都要高出斗靈大陸一個層次。謝塵並不確定自己的神兵之靈在天外天宮眼中的份量，若是自己以尋常姿態依附，難免會被輕視甚至懷疑。
「欲求而不得，乃為貴。」這個道理，謝塵還是懂的。
斬殺了齊氏三兄弟之後，謝塵並未多做停留。大梁國的內戰已經掀起，更不會因鎮北擂的結束而停止。
風津渡，江風凜冽。
李家的強者與軍隊早已返回江南，在薛豹、曹宇以及薛家霸槍宗主等人的相送下，謝塵登上了渡江船隻。
「薛豹、曹宇，恐怕此次之事天外天宮會遷怒於你們兩家，你們多加小心。」
臨別之際謝塵轉身，微感歉意的說道。
二人對視一眼，薛豹忽然哈哈笑道：「老大多慮了！難道我們兩家便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天外天宮在暗中搗鬼？不戰便是滅族，唯戰還有一線生機！管他什麼天宮、地宮，有本事，戰場相見！」
謝塵微微點頭，沉吟片刻，說道：「既如此，我倒是還有一事相告。」
「老大自管說便是，只要我薛豹能做到的，萬死不辭！」薛豹挺起胸，目光灼灼。
「你們是我的兄弟，怎可輕易言死？」謝塵呵呵一笑，目光轉向一旁的霸槍宗主，正色說道：「霸槍前輩，以晚輩估計，多則五年，少則三載，斗靈大陸與天外天宮必將一戰！如今天下大亂，正是戰之先兆。我希望前輩能看清形勢，切莫冒進，必要時可以暫時退讓暗中蓄積力量，以待時變。」
霸槍宗主聞言詫異的看了謝塵一眼，旋即點頭道：「小友放心，此事我自當審慎以對。他日若小友登高振臂，我薛家上下必效犬馬！」
「呵呵，霸槍前輩言重了。」謝塵向霸槍宗主微微躬身，轉而登舟抱拳：「諸位，謝塵此去靈山，前途未卜。但望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帆起，漿動，舟船離岸。
望著漸漸消失在薄霧中的帆影，霸槍宗主微微沉吟，拍了拍薛豹與曹宇二人。
「此子胸懷大志，定非池中凡物……。從今後，你們二人行事切不可莽撞，保存實力以待時變。另外，立即派遣家族強者，前往南方各國，暗中聯絡遭到天宮打壓之人。告訴他們，但只尚有星火不熄，務必韜光養晦，以待烽火燎原！」
舟船似箭，踏浪渡江。棄舟蹬岸之後，謝塵一路向南，片刻不停。
怒江之南的形勢顯然比之江北更加嚴峻，縱然齊氏兄弟已死，但李家為了宣示其正統，更是變本加厲的大肆宣揚李家乃是「奉天承命，起天兵伐不臣！」的正義一方。
大梁國南方，更是流傳著，「天宮將至，天下重整。」的傳言。街頭巷尾，人人言戰，廟堂江湖，兵戈湧動。
在這種情勢之下，謝塵並不看好薛曹兩家。在臨別之前所留下的話，便是他最好的交待。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提升自己，蓄積力量！
一路疾馳，穿過大梁國，謝塵終於到了禁地之界，天南十萬大山。
與橫亙大陸中央的巨龍山脈不同，十萬大山綿延萬里，幽深無比。山中魔獸橫行，深潭沼澤，幽谷死地不計其數，乃是名副其實的荒蕪之地。
根據空空所描述，南方靈山聖地便在這萬里群山之後，若非聖地強者護送，他們想要穿越十萬大山也是千難萬難。
棄了馬匹，謝塵心念一動，腳踏屠龍刀御空而起。之所以一路之上他並未御空而行，是因為想要觀察一下各國的形勢。而如今面對茫茫蒼山，自然還是在空中來得快上一些。
萬里之遙，對於御空而行的謝塵來說，不過幾日便到。但縱是在半空之中，謝塵卻也極近小心。
山中魔獸不乏強者，而若他一個不慎在強者頭頂掠過，便很可能遭到無妄之災。
一ri疾飛，待到月上樹梢之時，謝塵尋了一處山巔所在落下休息。
此地已是大山深處，在劍九和謝塵自己的感知之中，一天下來，他竟然路過了五頭宗級魔獸的領地。甚至在途中還遭到了一隻王級飛禽魔獸的攻擊。
環顧周圍一望無盡的茫茫大山，不知有多少宗級魔獸在其中蟄伏。謝塵不禁慨然：「幸虧這些魔獸各自為政，靈智不高。不然的話，這斗靈大陸之上的人類，豈能還有互相攻伐的心思？！怕是能夠在這些魔獸面前自保，就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呵呵，刀主大人這話，怕是不對了。」聽到謝塵的感慨，劍九呵呵一笑，淡淡說道。
「哦？如何不對？」
劍九淡笑道：「你只以為，魔獸靈智不高，不足以與萬物之靈的人類為敵。但卻是忘了，正因為低級魔獸的靈智不高，反而他們忠誠無比，沒有人類的私心。而且，一旦修為達到宗級以上的魔獸，恐怕靈智也未必會輸於人類。」
謝塵眼眉微微一挑，疑惑道：「宗級魔獸我的確未曾見過，但若是他們真的如你所說一般，卻為何甘願生活在這荒蕪的山中？」
「甘願？何謂甘願？」劍九微微搖頭，道：「莫以為魔獸與人類一般，喜歡錦衣玉食、雕樑畫棟和那所謂的風雅。正如同男人愛美女，女子慕英雄一樣，相對於人類，魔獸則更喜歡這山水之間的逍遙與無拘無束。若是讓它們伐木築城，建造奢華宮殿，你想可能麼？」
謝塵聞言點頭，卻是依舊沉吟道：「話雖如此，但權利與生存，卻又如何解釋？難道這些魔獸便不思獨霸天下？便不願手掌生殺？它們應該有這個實力。」
「哈哈，實力？恰恰相反，它們沒有這個實力！」劍九哈哈大笑，搖頭說道：「你說的不錯，物競天擇，強者為尊。天下萬物，人為靈長，一個魔獸從最低級修煉到宗級，需要上千年，甚至更久。但人類天賦強者，區區百年便能達到。與人類比起來，魔獸又算得了什麼？它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說到這，劍九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這些魔獸也並非各自為政，在任何一個有靈智的族群之中，都會有著上下等級之分。據我估計，斗靈大陸之上之所以魔獸與人類相安無事，必定是有一個極為強大的魔獸在上約束。而這個魔獸正是深諳其中的道理，才會號令群獸與人無爭。」
「極為強大的魔獸約束……」謝塵心中一動，口中重複著劍九的話。
劍九雙眼微瞇，撚鬚笑道：「刀主大人，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麼做雖然可以使斗靈大陸一方陡增近一倍的戰力，可其中的凶險卻是絲毫不比你掌控雷罰城要小。想必，四聖地那些傢伙也曾嘗試過，但卻都無功而返了吧。」
謝塵淡淡一笑，道：「他們也想掌控雷罰城，但千年下來不是無人能夠做到麼？」
劍九搖了搖頭，說道：「雷罰城乃是死物，尚且有跡可循。但魔獸卻有靈智，豈是那麼容易便臣服於人的？二者雖失之毫釐，卻差以千里。」
「呵呵，是麼……」謝塵呵呵一笑，似乎不想與劍九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但劍九對謝塵這種想到便要去做的脾氣，卻是再瞭解不過了，見狀不禁急道：「刀主大人，你這是在用你的生命開玩笑！我勸你此事萬萬不要再想，即便是要想，也要等到化聖之後，有了冠絕大陸的實力再說！」
「化聖……」謝塵嘴邊劃出一抹弧度，慨然道：「如今我的修為便停滯在王級不得寸進，此番往來四極之地所耗的時日根本無法估算。但天外天宮卻是近在咫尺，隨時都有降臨的可能。你說我能等麼？」
「不能等也要等！那是死路！」劍九有些氣急敗壞，他太瞭解謝塵了，一旦決定之後別人根本無法改變他的想法。只是這一次，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謝塵去冒險！
謝塵無奈道：「你別說的那麼絕對好不好？我又不是去打架，只是想去找魔獸談談合作的事情而已，一旦能聯手對付天外天宮，豈不是好事？即便不成，也算是嘗試過了啊。」
「談合作？你用什麼東西打動它們？講道理？魔獸的道理與人類天壤之別！利誘？魔獸會在乎什麼利益？且不說這些，魔獸的首領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你去問誰？恐怕你還沒找到，就已經被數個宗級魔獸給撕了！」
劍九在丹田中來回踱著步子，在他看來，謝塵的想法太過異想天開了。與魔獸打交道，無異於與虎謀皮！
「問誰？這倒是個問題……」謝塵似乎被劍九說動，陷入了沉思。
「就是啊！」劍九見事情有轉機，趕忙說道：「依我看，這件事還是等到你收集到四極靈寶之後再說吧。此去靈山還有兩天的路程，你還是……」
「轟隆隆！」劍九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地面一顫，後方百里之處猛然傳來一道如雷般的轟鳴！
「吼——！」一聲飽含著憤怒的獸吼之後，火光沖天而起，瞬間便照亮了半個天空！
「嗯？！我記得那裡應該是一頭宗級魔獸的領地……」謝塵聞聲轉身，眼眉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