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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彼岸花開 章 二十七 極限逃亡 文 / 煙雨江南

    「沒有。現場十分乾淨,沒留下任何線索,出手的人一定是個行家。」

    武正南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兩圈,殺氣不斷溢出,讓辦公室內的氣溫迅速下降。

    他突然在窗前站定,望著下方仍然在操練的戰士們,森寒地說:「你的人查不出來,不代表就沒有線索。你不用再管了,我會讓暗刃的人接手!」

    聽到暗刃,齊思成的臉頰抽動了一下,這可絕不是一個讓人愉快的詞。

    武正南又想了想,說:「你去查一查,最近齊岳有沒有做過什麼事,得罪了什麼人。這件事也有可能是什麼人盯上了他,然後順便發現了這次交易。」

    「是!」齊思成暗自佩服,武正南外表剛硬粗豪,實際上性格陰狠,辦事滴水不漏,所以才能屹立多年不倒。

    等齊思成離開,武正南按下了辦公桌角落裡的召喚鈴,片刻後一個外表妖異的人就走了進來。

    那人高近兩米,但是十分瘦,手腳都格外的長。他肌膚慘白,眉毛和頭髮都是淡淡的黃色,顏色淺得幾乎看不見。並且這個人有一雙詭異的琥珀色眼睛和豎立的瞳孔,看上去就像某一類爬行動物的眼瞳。

    他一進門,就說:「將軍,這次要殺誰?」

    「齊岳死了。你去查一下,看是誰殺了他,然後把那個人帶回來,盡量要活的。如果不方便帶活的,那死的也行。我的要求只有一點,不能讓他死得太痛快!除此之外,隨便你做什麼,也無需顧忌對方的身份!」武正南狠狠地說。

    在這個人面前,他反而能放開自己的情緒。

    那個怪人一怔,說:「原來是小公子死了!好,那您可以給我多少個人?」

    武正南大手一揮:「暗刃隨你調動!」

    怪人伸出長長的猩紅舌頭,竟然舔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然後獰笑著說:「您放心,不管他是誰,都別想在我余仁彥手下逃掉。」

    「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余仁彥退出了武正南的辦公室,在經過那個女副官的時候,上身忽然扭成一個詭異的角度幾乎貼上了她的臉頰,長長的舌頭在白嫩的脖子上重重舔了一下!

    女副官猝不及防,小臉瞬間全無血色,可是隨即反應過來,拚命站得筆直,不但不敢叫出聲,連閃避的意思都不敢顯露出來。

    余仁彥發出一陣尖細笑聲,眼角斜斜瞥了她一眼,揚長而去。

    半日之後,余仁彥帶著十幾個人來到了齊岳被殺的地方,仔細勘查。那裡已經被齊思成的手下反覆翻尋過好幾遍,並沒有什麼額外的收穫。

    隨後他們又前往那些血族殘骸處。

    余仁彥忽然蹲下,撿起一塊屍塊,慢慢翻來覆去檢查著,然後挑起手指,從裡面撿出一根斷髮。

    他忽然伸出舌頭,把這根斷髮捲進嘴裡,就這樣吃了下去,細細品味許久,說:「這是那個人的頭髮,我已經記住他的味道了。」

    余仁彥露出殘忍的笑,他最喜歡獵殺活物了。

    那人留下的痕跡出人意料地少,顯然是個好手。可只有這樣的對手,殺起來才有味道。他又將屍塊高高拋起,嘴突然張得格外大,竟然一口吞了下去。然後意猶未盡地隨手又撿起了另一塊,看樣子居然是很喜歡這個味道。

    可是余仁彥並沒有把新的屍塊放到嘴裡,而是細細品味著剛剛吞下的屍塊,臉色越來越是怪異,突然嘴一張,把已經入口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這一下就不可收拾,余仁彥最後索性趴在地上,吐了個昏天黑地!

    那些全身都裹在黑袍裡的暗刃雖然見慣了余仁彥各種怪異行動,可是這個樣子卻從來沒有過。

    看上去他像是吃壞了東西,眾人不由面面相覷起來。誰曾見過余仁彥吃壞過肚子?他簡直就像禿鷲一樣,完全是以腐肉為生的。不過余仁彥既然不發話,也沒人敢上前去問一問。

    余仁彥不停地吐著,直到連酸水膽汁都吐了個乾淨,然後才癱倒在地,喘息著。

    他喘著喘著,又突然神經質般地笑了起來,自語道:「有意思!真有意思!居然有專門針對黑血之力的毒質,我卻還不知道是什麼!有點本事,就這樣玩起來才有意思!你們跟我來!」

    他忽然從地上彈起,空中一個翻身,就四肢著地,像一隻大蟲子般迅速貼地移動。他的臉幾乎貼到了地面上,鼻端翼動不斷嗅著,一路向北方而去。

    暗刃戰士知道余仁彥已經找到了線索,都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

    這些人在遠征軍中也都算是少見的精英,而余仁彥則是他們的首領。他曾有機會進入排位前十的特種軍團,但是最終卻選擇了遠征軍,只因為在這裡他可以真正的為所欲為,盡情放縱。

    遠方的千夜還不知道,自己身後已經綴上了一群真正凶殘狡詐的惡狼。

    他一直在以四十公里的勻速奔行,已經連續跑了快十個小時。這是一種擺脫追蹤的方法,通過接近極限的長時間奔跑迅速遠離,以甩掉可能的追兵。這種方法沒有任何取巧之處,就是比拚雙方的追蹤與反追蹤能力,以及體力和意志高下。

    以往千夜連續跑出四個小時,就可以達到轉移區域的目的。紅蠍極限奔跑的最低標準是三小時,或者跑出一百二十公里以上。而現在千夜原力晉陞三級,又有了血族的強悍體質,續航能力成倍提升,索性把自己的耐力發揮到極限,十小時後正式踏進了磐石領地。

    在邊界上,千夜稍作停留,休息了一個小時,然後又繼續前行。

    高空中有一隻白頭鷹飛過,銳利的目光盯住了下方那孤單的身影。茫茫荒原上,那個身影不斷向前奔跑著,速度始終不變。

    這只鷹猶豫了一會,終於覺得這個人的行為過於詭異,讓它有種莫名的戰慄感覺。於是它一聲長鳴,掉頭飛走,放棄了這個明顯的獵物。

    一天後,余仁彥也出現在磐石領的邊界。

    此時他的臉色更加蒼白,臉上身上到處都是灰塵,頭髮髒得不成樣子,顯然累得不輕。他誤食沾了千夜血氣的血族屍塊,結果隔段時間就會上吐下洩,導致元氣大傷。

    隨即余仁彥在追蹤途中又發現對方居然用了極限奔跑這種逃離方式,不由焦躁起來。他是真正的野外追蹤大師,深知自己出發時間本就遲了至少大半天,一旦被甩開過遠,就很有可能徹底失去對方行蹤。

    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失敗。

    余仁彥只能用最笨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全速追擊。然而事情從一開始就不順利,對方竟然一直在奔跑,彷彿體力無窮無盡!

    直到第五個小時,余仁彥終於支撐不住,就地休息了整整三個小時,然後才能繼續追擊。

    當到達磐石領邊界時,最初一起出發的暗刃戰士只剩下了三個,其餘人全部掉隊。

    余仁彥終於發現對方也在這裡休息了,這個發現讓他不知是喜是憂。喜的自然是那些極細微的痕跡證明了自己沒有追錯方向,而對方也終究還是人類。憂的卻是這傢伙在極限逃亡上的表現,實在和正常人太不一樣,就是那些精英軍團的怪物也不過如此了。

    余仁彥索性不再向前,而是選擇在千夜休息過的地方紮營休整。

    他已經發現,最初大半天的距離已經被甩開到一天,這也就意味著自己絕對追不上對方的速度。而那人明顯也是行家裡手,留下的痕跡十分少,一天的距離使得氣味都變得極為單薄,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斷了線索。況且對方只要進了磐石領四大城的任何一座,立刻就會像水滴入海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其徒勞無功地浪費體力,不如恢復體力謀定後動。

    但這並不意味著余仁彥想要放棄,恰恰相反,這種困難刺激得他無比興奮,就像時時刻刻置身於**,甚至忍不住想要呻吟出聲。

    余仁彥決心追殺到底!在這塊破破爛爛的大陸上,值得他這個六級的追蹤與暗殺專家全力出手的對象確實不多。

    當千夜走進一個小鎮時,看起來就是一名年輕的僱傭軍。

    他在鎮上最熱鬧的飯館裡飽餐一頓,又到最擁擠的酒吧裡喝了一杯,順便捏捏吧女渾圓的屁股,就鑽進了廁所,片刻後從酒吧側門悄悄離開。

    當他走出小鎮時,則變成了一個短鬚的中年大叔。

    在小鎮中這麼一轉,千夜相信就算有人跟在自己身後,到了這裡也會斷了線索。他一路毫不停留地繼續前行,三天三夜後終於來到磐石領邊境處的暗血城。

    這座城市規模宏大,城市四角街區分別有四座巨大的永動塔,基座下趴伏著龐大如山丘的蒸汽輪機組。整體設計感極差的巨大架空管線在人們頭頂四處蔓延,如蛛網般伸展到城市每個角落,為遍佈全城的防禦設施提供動力和熱能。

    這種凌亂到極致的城市基礎能源佈局,簡直要搞破壞都無從入手,除非把整個城市推平。或許這才是建築師的初衷?

    暗血城位於和黑暗種族衝突的第一線,是遠征軍、獵人和拓荒者最重要的補給基地。

    這座城市秩序的混亂程度和它的空中管道如出一轍,就是遠征軍也只能夠維持名義上的最高管轄權。每時每刻這裡都會有形形色色的罪惡發生,會有許多人死去,卻根本沒有人注意。

    這裡是冒險家的樂土,是亡命徒的天國,卻是弱者的地獄。

    近千年前,人族和血族曾經在這裡發生一場大戰,那場戰爭雙方動員兵力達數百萬,最終人族以戰死一百一十萬人為代價,殺掉超過六十萬血族戰士,贏得了這場持續整整八個月的戰役。

    此戰之後,人族才得以在這裡建立了一座要塞城市。雙方戰士的鮮血滲進泥土,千里殷色,百年不褪,所以這座城市就得名暗血城。

    這裡也是千夜選定的棲身地。

    千夜還是第一次來暗血城,當看到那高達三十米的宏偉城牆,以及有十幾層樓高的巨大城樓時,也不禁被狠狠震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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