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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百零六、板蕩顯忠臣(週一好過節) 文 / 三國阿飛

    「你等兄弟三人,跟隨我至今也有快十年了吧?你們對我一向忠心耿耿,只是近年來……也吃了不少苦。現在,我打算離開袁營,另謀他就。你們願意繼續跟隨我麼?」

    麴義銳利的眼光,目視對面的二人。

    在他面前不遠,麴福、麴祿低著頭,跪在地上。

    麴義的身後,站著面目相似的三個年輕大漢,大概都不到二十,乃是麴金、麴銀、麴鐵三兄弟。

    就在五分鐘之前,麴義聲情並茂,幾句情感勁弩射出去,立即就擊中了對手心靈,收伏這金銀鐵三兄弟之迅速,令旁觀的覃鈺也覺目瞪口呆。

    此刻面對另外兩位師弟,麴義卻換了一副面孔,兄弟和睦商討的面孔。

    覃鈺當然看得出,麴福和麴祿的年紀,要比金銀鐵兄弟稍大一些。

    覃鈺慢慢琢磨著,感受著麴義的不同手法。

    「大師兄,我們早就不想跟袁……他們干了,既然大師兄你下了決斷,我們兄弟幾個,自然絕無二話,願效犬馬。」說話是老二麴祿,他抬起頭,直接看向麴義,顯然是心裡話。

    他說完之後,才覺得有些不妥,看看旁邊的麴福:「你說是吧,大哥?」

    「二弟你說得對。當然!當然!」麴福乾笑一聲。覃鈺撇撇嘴,難怪到現在還做人跟班,你這也太不會演戲了!不用擠,露出點兒自然笑容就這麼難嗎?

    「哎,老三呢?他去哪兒了?」麴義忽然問道。

    「老三?」麴祿四下看一眼,「他不是今天當值的麼?去茅房了吧?」

    覃鈺忍不住想對他翻個白眼,白癡啊你,上茅房用得著這麼久?再說軍令如山,將主兼師兄召喚。就算在茅房裡也得光著屁股跑出來。

    麴福微一猶豫,「老三……」

    覃鈺緊緊盯著他,心想你可別犯傻,這是你大師兄給你的最後機會了。

    不用看,天視地聽真法就能感受到麴義狼一般的雙眼,正死死釘在麴福的臉上。甚至。能聽到麴義貌似沉穩,實則略顯急促的呼氣聲。

    這麴福是本門六條黑槍的老大,麴義一向看重他,所以才會一再給他機會。

    「老三……他不想繼續跟師兄你走了!」麴福終於下定了決心,臉色一片煞白,「他已經被童校尉說動,要去金槍軍中效力。最近,他不當值時,經常去童校尉那裡。」

    「什麼。老三他居然敢背叛大師兄?」麴祿頓時跳了起來,左顧右盼,便想去抄傢伙,「我去宰了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老二,且慢!」麴義抬手制止住麴祿,輕輕歎息一聲,「二位好兄弟,有你們這句話。師兄我……雖萬死而無恨!」說到最後,眼眶中已有隱隱淚痕。

    疾風知勁草。板蕩顯忠臣!

    不管怎麼說,在這危急的最後時刻,仍然有五位好兄弟相伴,麴義已覺十分開心了。

    「大師兄若有差遣,便請下令吧!」麴祿重又翻身跪倒,重重磕了個頭。「我們兄弟六人,都是大師兄你一手帶大的,雖然老三……呸,那麴壽不義,但是我們這幾個。卻都感激大師兄,願為大師兄效死!」

    麴福也磕頭下去,說道:「大師兄,麴福……永不敢叛!」

    「好!你們起來,站在一旁。」麴義點點頭,讓麴福、麴祿二人起來。

    他側頭看看覃鈺。覃鈺點點頭。

    麴義雙目一緊,殺氣自升,他在案幾上取出一根特製的白翎短箭,沉聲說道:「麴福、麴金、麴銀,聽令!」

    「屬下在!」

    「屬下在!」

    「屬下在!」

    麴義身後,兩名年輕大漢閃身出來,麴福同時側身,與二人並列。

    「你三人執我白羽令箭,速去調集三百親軍,都在各自的軍帳中靜默等候,人著甲,刀出鞘,隨時聽我號令!」

    「諾!」

    三人同聲應諾,然後互望一眼,誰去接令箭啊?

    麴義一笑:「麴福,你年紀較長,此行以你為首。」隨手將令箭丟了給他。

    麴福的眼淚當即就飆了出來,他握住令箭,咬牙忍了半晌,喝道:「兩位師弟,跟我來!」

    三人同時左拳捶胸,向麴義行一軍禮,轉身急去。

    麴義看看三人背影,順手又拔出一根白翎短箭。

    「麴祿、麴鐵,聽令!」

    二人同時閃身出來。

    「屬下在!」

    「你二人各率一伍六陽勁卒,就跟在我身邊吧!」

    「諾!」

    麴義看看他倆,微笑:「你大師兄我的生死,就操在你二人的手裡了,可要小心給老子看好!」

    二人互相看看,同時捶胸敬禮,大喝道:「願為大師兄效死!」

    「很好!」麴義左右看看,隨手將令箭扔給了麴祿。

    二人急匆匆下去,召集自己的勁卒去了。

    「六陽勁卒,應該就是六陽融雪槍陣了吧?有兩個六陽陣相助,便算童淵張郃翻臉動手,麴義應該也足以短時間自保,

    等待增援了。」覃鈺在側觀看,暗暗歎息,「這麴義,史書上都說他驕姿不法,違度被殺,似乎不過是一個淺薄得極可笑的莽漢。可是近側看他在軍營裡的調度,卻是從容不迫,城府深沉,對下屬心理的把握、調動更是辨析入微,洞若觀火,真是一派名將的氣度!可見歷史多有疏漏,無法全面記載啊!」

    倒也不全是史書胡編,而是大多數時刻,幾十年之後的史官其實也沒有太多辦法追尋到當時歷史的真相了。尤其對於麴義這樣被己方的主君殺掉的將領,除非冤情極大曝光,最多也就只能依照當時體系內部給他按上的罪名,記載一個結果而已。

    「麴將軍,何必如此佈置呢?」覃鈺見麴義佈置完畢,轉頭看過來的時候,閒閒地問了一句。

    「鈺少,我也知道,有你和虞翻宗師在,必無大礙。」麴義面容一整,「但是,某既然投效鈺少,日後為鈺少征戰沙場,自然需要鈺少知道,我麴義,亦有殺敵自護、操縱千軍萬馬的淺薄韜略。」

    覃鈺一愣,笑了起來。

    淺薄?這個詞兒倒是都想到一起了。

    「將軍的韜略若稱淺薄,那這世上,便無任何奇計良謀了!」覃鈺感慨道,麴義剛才的這番佈置,雖是倉促之間,卻依然有條不紊,周到全面,真可謂是軍中國士,名將容姿。

    「麴將軍,為何要用那麴福?」一直默不作聲的虞翻忽然問道。

    他真心覺得,這個麴福首鼠兩端,未必很穩妥。

    麴義沉吟一下,低聲說道:「麴福此人至孝,他的娘親……正在軍中。」

    虞翻眉頭一皺,微微點了點頭,又不說話了。

    牛逼,該謹慎處半點也不馬虎!

    覃鈺暗讚,忽然心裡有了一個想法,微笑道:「麴將軍果然大才!既然如此,這突騎營,我看都該拿來,請麴將軍調教一番才是。」

    覃鈺虎軀一震(不要罵我俗爛,這時候確實該當如此震動……)。

    「鈺少,你的意思是……」

    「我是說,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既然袁紹這般目不識人,欺凌名將,那這突騎營,就權當麴義將軍的進獻之禮,豈不美哉?」

    你要投靠我,不弄點投名狀、見面禮之類的,也會弱了你萬人敵的名頭吧?!

    麴義調動腦汁,急想了幾秒鐘,現在情況也算是敵在明,我在暗,童淵、張郃等人多半還料不到自己竟敢這麼快發動武裝暴動。有覃鈺等人的配合,要控制整個突騎營,倒也有那麼六七分的可能性。

    他有些敬畏地看著覃鈺那張寫滿「渾不在意」字樣的英俊臉蛋,心中驟然之間,大生知己之感,這個少年,不但目光銳利,而且機會來臨,便敢一搏,真是好膽!

    這,才是能做我麴義主公的真豪傑!

    「鈺少,就這麼幹了!」(……)

    ps:搶發一章,過節真正在家宅的兄弟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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