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九十一章 封印陣局 文 / 穿過紅塵
徐立權眼睛動了動,手指也輕輕動了一下,隨後他的眼皮抖動的越發厲害,終於,眼睛艱難的睜開了,光線重新進入了他的世界裡,可他的大腦依然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他的大腦終於開始轉動了,視覺的聚焦慢慢的形成,然後他看到一雙腳,距離自己有幾米遠吧,可是為什麼是側立的呢?
不對,是因為自己躺在地上吧?徐立權很快就發現了這個事實,然後感覺到了地面的堅硬冰冷,他使勁的掙扎了一下,於是手終於能動了,然後身體的知覺慢慢的恢復,又過了好一會,他終於能將自己身體撐了起來,也看到了正在牆壁邊上研究符紋的方石的背影。
「醒了?」
方石沒有回頭,聲音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
「昂」
徐立權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可大腦還是亂哄哄的,他努力的想要弄清楚現在的狀況,然後,他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一股洪流一樣的信息,轟地湧了上來,一下就將他的大腦給填滿了,瞬間就將他帶回了不久之前的記憶中,他又看到了剛才自己失去意識之前所見到的東西。
當那些閃光的符紋像是魚兒一樣紛紛遊走之後,世界就完全黑了下來,沒有光線也沒有聲音,感覺不到方向,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失,徐立權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被關禁閉的小黑屋子,他微微的翹起了嘴角,閉上眼睛開始回憶自己這一生。
沒錯。這就是對付這種完全沒有存在感封閉空間的辦法。徐立權仔細的回憶著過往的點點滴滴。腦海中那些以為已經淡忘的記憶又慢慢的清晰起來,喜悅、期待、失落、痛苦,細細的品味著,這就是生命的意義,存在的證據。
忽然,寂靜的空間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如歌如泣,徐立權立刻警覺起來。小心的側耳細聽。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這是槍聲?對,是自己熟悉的槍聲!
這些聲音彷彿打開了一個開關,徐立權眼前的黑暗迅速的退去,更多吵雜的聲音潮水一樣的衝擊著耳膜。
「新兵,你在幹什麼?想找死也別害我!」
「快動起來,別發呆,想要做槍靶子麼?」
徐立權驚鄂的看著眼前那熟悉的臉龐:「蠍子、老龍」
「迫擊炮,閃開!」
徐立權被一腳踹了出去。順著山坡他咕嚕嚕的滾了下去,幸好一棵被炸斷的樹樁擋住了他。他下意識的一蹬,然後將自己的身體縮在了一塊山石後面,他終於明白了過來,自己這是在戰場上!沒錯,是自己曾經經歷過的戰場,難道自己穿越了?
「轟!」
剛才他呆著的地方冒起一團火球,簌簌的碎片正在四處飛濺,掃落不少的樹葉,揚起了大片的塵土和碎石。
「鞋子~!」
「靠,小聲點,別讓人聽見。」
「啊,哦。」
「十點方向,你注意搜索,我來壓制他們。」
徐立權看著手裡的狙擊步槍,用力的點了點頭:「明白。」
找到了,只有摧毀敵人的重火力才能解除目前的困境,右側,蠍子和老龍還在不斷的變換位置射擊,吸引著敵人的注意。
徐立權悄悄的將狙擊步槍的槍口擺正,然後自己仰著身體向後靠坐,將槍的腳架夾在了自己的鞋子上,他不敢將槍口伸出去過多,以防被敵人發現。
「砰!」
沒中,徐立權呆住了,他知道這時候應該趕緊轉移位置,可不管他心裡如何著急,身體就是不動。
「換位,快換位。」
「砰~嘶~」
這是炮彈飛行的聲響?
「轟!」
徐立權再次被人撞了出去,翻滾中他看到了被炸飛起來的一隻腿,徐立權翻滾著,那股慣性剛一消失,他就瘋了一樣的朝著爆炸的地方爬去,蠍子倒在了石頭側面,徐立權用力的將他拉了過來躲在石頭後面,看著他已經被炸飛的腿和不斷噴湧的鮮血,徐立權使勁的想要摀住往外噴湧的血液,但是不行。
「別,別費勁了,你潛伏在附近,他們會來查看,只有幹掉重火力你才有機會脫身,記得我教你的詭雷麼,將我的手雷都拿走,記住要,要活下去」
徐立權悔恨交加、心如刀絞,淚水橫流著,他看不清蠍子臉上的表情,他是在笑吧,一定是的。
懷裡的蠍子忽然變輕了,慢慢的淡化,終於化作了翻飛的光點散去,他努力伸手撈著,但是什麼也撈不著。
「蠍子!~都是,都是我害死了你,嗚嗚我要殺了你們!殺光你們!」
徐立權瘋狂的跳了起來,看到人影就一個手雷扔了過去,然後使勁的扣著衝鋒鎗的扳機,槍口憤怒的噴射著火焰,轟轟的爆炸帶起了碎裂的殘肢斷臂,還有瘋狂的慘叫和哭喊等等,為什麼會有小女孩的哭喊?
忽然,樹身邊上一個影子一閃,徐立權的槍口猛地甩了過去「噠噠」
身影啪嗒一聲倒下了,鮮紅的血液迅速的滲透了樹下的黃色泥土,這是一個小姑娘?
徐立權愣住了,世界似乎安靜了,所有的聲音正在遠去,他耳邊只有那孩子的聲音:「媽媽,好痛救救我」
他距離那孩子那麼遠,
竟然能清楚的看到孩子眼神中那一抹留戀和恐懼,徐立權的心顫抖了,他的意志動搖了,自己手裡的槍變得十分沉重,終於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場景忽然又是一變,這是醫院?躺在床上的是父親?
一段段曾經讓徐立權刻骨銘心的場景一一重新經歷。那種痛、那種悔讓徐立權的心已經完全絞成了一團。痛得幾乎要麻木了。原來自己的半生都是在痛與悔中度過的,這就是自己所說的無悔人生麼?
「忘記吧」
忽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媽媽?還是她?
「忘記吧,你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你已經努力了,你已經盡力了。」
徐立權抬頭四處尋找著。可是什麼都沒有,周圍只有無邊的黑暗。
「能忘記麼?該忘記麼?」
「只有忘記,才能更好的走下去,忘記吧,將這一切都封鎖吧」
「我該怎麼做,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願意忘記麼?只要你願意忘記,那麼就將這一切都塵封起來,從此輕鬆踏上新的道路,你不是還有追求。還有抱負麼?」
「真的可以麼?他們真的能忘記麼?」
「忘記吧,他們只是你生命裡的過客。忘記吧,繼續向前走」
徐立權的雙拳緊握著,那些仿似昨日又好像已經久遠的面龐又一一出現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周圍環繞著,用期待、埋怨、仇恨、遺憾的眼神看著徐立權,他能忘記麼?不!
「忘記忘記我要,要不!不!!絕不能,絕不能忘記!我這條命是為了他們而活的!我怎麼可能忘記!怎麼可能!啊~」
最後,徐立權是被一陣無法忍受的劇痛給徹底的送進了無邊的黑暗。
徐立權低著頭,結束了短暫而又漫長的回憶,長長的呼了口氣,然後緩緩的抬起頭,眼神堅定的看著方石的背影道:「方師傅」
「嗯?」
「剛才的那是什麼?」
「心路吧?這個符陣局的作用其實不是要害人的,也不是什麼詛咒,而是封印。」
「封印?」
「對,封印,將那些讓人痛苦的事情封鎖起來,然後將之忘記。」
徐立權吃驚的看向方石:「難道您早就看出來了?」
「沒有,任何一個正常的術士,看到這九個鬼子,結合九子奪魂局都不會認為這會是一個為了治療精神分裂,也就是古人所說的離魂症而製作的陣局。」
「什麼?!可是」
「很簡單,有人念歪了經罷了,庸醫殺人,呵呵很好笑吧?」
徐立權歎了口氣,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或許不是庸醫殺人,醫術有時候也是殺人術。」
「也許吧,不過我不認為他們已經完全弄清楚了這個符陣局的效用。」
用力的控制住搖晃的雙腿,徐立權掃了一眼已經重新裝進了盒子的九個兩命鬼子。
「可是,為什麼要用兩命鬼子呢?」
「不知道,或許古人對鬼子這種東西並不怎麼介意,那時候人命真的不當一回事,陪葬制度還很盛行呢。不過,這個符陣局需要純純的陰煞之氣和靈活性極高的節點到是沒錯的。」
徐立權苦笑了一下:「那,您找到解除景中詛咒的方法了麼?」
「嗯,這個要先從他為什麼會遭到詛咒說起。」
「為什麼?」
「因為倒霉,此處的陣局由於這些干擾的存在,還有之前那歪嘴和尚念歪的經,原本的有目標的封印變成了無差別封印,結果就造成了景中現在的情況。」
「這麼說,景中竟然進了這間密室?」
「這一點都不奇怪,他要是進不來才奇怪呢。」
「呃這麼說他當時已經制住了所有的人?」
方石笑了笑,婁景中身上帶著他製作的不少強力法器,要是連這幾個半吊子都治不住才怪了,而且,這傢伙制住這些人之後溜進密室的目的恐怕也不單純,結果卻
見方石沒有回答,徐立權也不再問了,他能想到婁景中想要幹什麼。
「還有個問題,景中是怎麼知道吳城的?」
「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
「符紋?你是說那些發光的符紋?」
方石笑著點頭,徐立權驚訝的繼續問道:「您剛才也進入幻境了?」
「當然,不然我怎麼會知道這個陣局到底是做什麼的?只不過,後面各自的經歷不同罷了。」
「竟然能一次封印兩個人?」
「當然不是,另一個是負責封印你的,不然你以為你怎麼會沒有忘記任何東西?」
徐立權狐疑的看了看方石:「我真的沒有忘記任何東西?」
方石呵呵一笑:「你猜呢。」
徐立權搖了搖頭,灑脫的說道:「算了,忘記就忘記吧,對了,您還沒說應
應該如何解除景中的詛咒術,不,封印呢?」
「簡單,再來這裡就行了,剛才我不是說了麼,這個符紋陣局是需要人操控的,只是被人胡亂更改了之後才變成了無差別封印。」
說著方石忽然眼神一亮,嘴角微微一勾道:「我有些懷疑,這個始作俑者估計也被他自己封印了,這個可能性還真的很大呢,呵呵。」
徐立權愕然,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