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一十七章 勢 文 / 穿過紅塵
陳必信破繭成蝶的消息是第二天才向外公佈的,當然,僅僅是青城山上的人,不過有安全局的人在,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出現在領導和首長們的書桌上。
陳必信也興奮的四處通知著,當然,最早得到消息的是婁景香和他的父母,還有因為修業履行而不能回國過春節的小妹陳筱慧。
陳必信的成功不僅僅是他自己的成功,更是聚神陣的成功,而聚神陣的成功則意味著方石提出的世俗玄門化終於完成了第一個台階,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台階,雖然這個台階現在還很不完備,使用的限制也很多,但是卻證明這條路是可行的,而華夏變革的步伐,也將會因此而大大的加快了。
他的成功帶來最直接的效果就是黃倩盈偷偷的找到了夏雨欣,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好久,然後黃倩盈笑瞇瞇的走了,看來,這個女人也動心了。
接下來,夏雨欣將進行進一步的研究,以降低聚神陣的佈置難度和使用成本,只要將這件事不斷的推進下去,最終要實現讓每一個普通人都能用得起聚神陣這個宏偉目標,當然了,想要實現這個目標並不簡單,其過程一定是曲折而又漫長的。
就在陳必信成功躍過龍門的第三天,嚴局長親自到了青城山。
雲和道人的小院子門口守著兩個人,一個是青城山的弟子,另一個則是徐立權,徐立權在院門口走走停停。時而低頭看著牆角的殘雪,時而凝目看向院子方向,情緒顯得有些焦躁,而青城的那位弟子,則默默的看著不安的徐立權,耳朵伸的長長的,好奇心不斷的高漲起來。
院子裡很安靜,幾隻覓食的麻雀正在殘雪上扒拉著,試圖從那裡找到些能吃的東西,一旦發現了什麼。幾隻鳥兒就會爭搶一番。發出嘰喳的吵鬧聲。
堂屋內,雲和道人坐在主位上,右手邊坐著嚴局長,方石則坐在她的左手側。屋裡暫時陷入了安靜。窗外的麻雀爭吵聲傳了進來。茶几上的茶水已經涼了。嚴局長卻毫不在意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有些乾燥的嗓子,剛才他可是一口氣說了半個小時了。
雲和道人臉色淡定的看這嚴局長。等他放下茶杯,雲和道人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這些是你們的計劃?」
「說是計劃不大準確,或者叫做應變計劃比較好,我們只是針對他們可能的動作進行預防和事後的補救,決定這一切的是他們。」
「可是,你們的做法不就是在慫恿他們麼?如果他們知道你來青城的真正目的,你覺得他們還會繼續這麼幹麼?」
嚴局長臉色不變的點了點頭:「雲和掌門說得是,這次他們可能不會這麼幹了,但是下次呢?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一直讓存著這種叵測心思的人覬覦在旁,難道雲和掌門能夠安枕麼?反正我是不行的。」
雲和道人微微一笑:「你倒是很坦白。」
「我好歹也是術士,在您和方師傅面前撒謊的難度太高,我還不如坦白點比較好。」
雲和道人看了看方石,方石有些不虞的皺了皺眉:「嚴局長,你為什麼覺得他們會這麼幹?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在冒險麼?」
「我想他們是知道的。」
「那麼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他們要冒這個險,他們的境地已經讓他們不得不選擇冒險了麼?」
嚴局長深深的看了方石一眼,他有些不明白,方石一個方外之人,怎會對政治如此的敏感,他的問題幾乎直指問題的核心。
「方師傅問得好,我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們這一派實力還是很強的,不過在幾個問題上他們出現了連續選擇錯誤,或者說,誤判了國際形式和國內的發展,在政治上的失誤,是要付出代價的,或許,他們想要用這種方法,來挽回已經傾頹的局面。」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們將他們逼的不得不冒險了?」
「可以這麼理解,當然,對方師傅或者青城山冒險只是他們的選項之一。」
「那麼你們必須將他們一棍子打死麼?」
「說輕了,他們的判斷錯誤導致了國家利益嚴重受損,說嚴重的,他們的行為已經差不多等同於叛國了。」
方石擺了擺手:「這只是你們的標準和立場,當然,我也不會跟你爭辯這個,我需要知道的是你們有沒有可能跟他們妥協?」
「我想,現在應該不會,至少在他們核心徹底崩潰之前不能妥協,否則甚至會影響既定的大策略執行,而且,對方實力猶存,妥協也可能帶來強烈的反撲,那就更糟了。」
方石扯了扯嘴角:「所以,你就想讓我來給你們當一次打手?」
「方師傅,我只是來通知你以及雲和掌門我們的選擇,至於他們會怎麼做我並不能控制,或許他們不會這麼做呢?」
「你說得很對,而且你這次主動來說明這個事情,無論如何我們青城山和我本人都必須要領你這個情。」
嚴局長嘴角翹了翹:「這個到是大可不必,我們也絕沒有要方師傅欠個人情的意思,非要說的話,我們還屬於始作俑者。」
方石看了雲和道人一眼,雲和道人微微的一笑道:「嚴局長不愧是嚴局長,聽說你在總參時的綽號叫做戰神?」
嚴局長笑了笑道:「那都是同事開玩笑的。」
「據說你在推演和實戰時是無敵的,總能牢牢的把握住戰局的主動權,讓敵人被你牽著鼻子走,而且最善於使用的還是陽謀。據說你的對手都鬱悶的不得不跳進你的坑裡。」
「雲和掌門消息真是靈通啊。」
「這要拜我有個好親戚的便利,今天我算是見識了戰神之威了。」
「您過獎了,我一直很推崇『術士是因果的觀察者』這個說法,當然,如果是駕馭者那就更好了,只是這點我是做不到的,雲和掌門是高人,一定比我更高明,或許能做到也說不定。所謂的陽謀,其實就是借助因果的力量罷了。在雲和掌門面前。我可不敢班門弄斧。」
雲和道人輕輕的搖了搖頭:「嚴局長太謙虛了,這次的佈局就很巧妙,我們確實可以選擇不予理會,結果對方可能主動打上門來。我們不得不應戰。而一旦開始。就必須將對方徹底打垮,結果嚴局長的目標實現了;如果我們出於防患於未然,主動對對方進行打擊或者恐嚇。對方會認為我們已經跟嚴局長達成了一致,逼得他們不得不全力反抗,最後的結果還是嚴局長勝利了。從嚴局長踏上青城山的那一刻,你的對手就已經輸了,不是麼?」
「那是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贏的可能,雲和掌門,就算我什麼都不做,您覺得他們有可能得逞麼?」
雲和掌門莫測高深的一笑:「那嚴局長為什麼要來青城山呢?」
嚴局長一怔,隨即苦笑著搖頭:「因為,我們想得到青城山的全力支持。」
「因為嚴局長你擔心我們會認為這事是你們在背後操作的,是想要借刀殺人,所以特意來解釋一下是麼?」
嚴局長點頭:「正是如此,雲和掌門相信麼?」
雲和掌門正色道:「這不是我相信不相信的問題,而是應不應該相信的問題,方石,你說我們應該相信麼?」
方石想了想道:「掌門,我們青城山雖然以學術領袖自居,但是青城山在某些問題上還是有立場的,華夏是青城山的根基,凡是對華夏有利的就是我們的立場。」
雲和道人轉向嚴局長:「嚴局長,你也聽到了,方石的立場就是我們的青城山的立場,我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又沒做什麼,我只需要知道你們所作所為是否對華夏有利,如此而已。」
嚴局長看了看方石,又看了看雲和道人,忽然長長的呼了口氣道:「那我就明白了,兩位請放心,這也正是我的立場。但是,有時候因為認識的差距,或許我們會對是否對華夏有利有不同的看法,我希望,我們在那種時候能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討論。」
「呵呵,嚴局長怕了?你放心,我們又不是殺人狂,解決問題難道只有殺人才可以麼?」
方石不屑的撇了撇嘴角,雲和道人笑瞇瞇的掃了方石一眼,開口補充道:「所以,我們會主動與對方接觸的,嚴局長你怎麼看?」
「可以,我相信在這件事上,雲和掌門與方師傅會跟我有同樣的看法。」
「你不擔心我們將今天的談話洩露出去?」
嚴局長笑著搖頭:「那也要他們肯信才行。」
雲和道人笑著搖頭,方石則猛撇嘴,他知道嚴局長的意思,青城山能主動跟對方接觸,難道嚴局長就什麼都不做麼?
當然了,嚴局長肯定不會承認自己做了任何事情的。
送走了嚴局長,方石與雲和道人返回房內,方石有些鬱悶的擺弄著茶杯:「掌門,您說我們是不是被算計了?」
「你我都在因果的大網中,何來被算計一說,不過是因果牽動罷了,誰又能逃離的了呢,你也不用想太多了,該做啥做啥。」
方石好奇的看向雲和道人:「掌門,您不擔心麼?」
「擔心什麼?」
「擔心我們成了別人手裡的刀,擔心那些人狗急跳牆之類的。」
雲和道人笑著搖頭:「不會的,刀揮出去就不可怕了,政治上的鬥爭有時是很殘酷的,但是有時又是很容易妥協的,說到底,他們只是需要一個犧牲品,而另一邊則是要一個妥協的台階罷了。」
「您是說」
「你不用管,相信因果的力量麼?」
「當然。」
「我們現在就站在因果巨浪的潮頭,誰能當之?!」
雲和道人聲音不大,臉上的笑容依然安詳,但是這句話卻仿如一柄勢如奔雷的裂天長劍,一劍就將這頭頂漫天的烏雲徹底粉碎,陽光從雲層後面投射下來,照在青城山的宮觀上,房頂的冰層朝著四面八方反射出耀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