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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邪王令 文 / 穿過紅塵

    陳必信的家裡佈置很簡單,到處都是書本,甚至沙上、茶几上也堆滿了書本,這個讓初次到陳必信這裡來的婁景中也有些吃驚,想不到這個紈褲子弟的住所會是這樣的,看來自己對陳必信還是存在這一些誤解的。

    方石讓陳必信將窗戶都關了,外面的雨聲頓時消失不見了,隔著玻璃看著陰沉的天空和忽急忽緩的雨幕,就像是再看一場無聲的電影。

    空調打開,舒爽的涼風帶著書本的油墨香味徐徐吹來,陳必信又拎了幾瓶啤酒出來,夏雨瑤也伸手要了一瓶,小口的抿著。

    婁景中將自己審問的結果說了一遍,夏雨瑤臉上有些好奇還有些蠢蠢欲動,當然,一點點的擔心是少不了的,最後她那明亮的眼神落在方石身上,不過沒等方石開口,陳必信卻大驚失色的搶先說道:

    「邪王令居然又出現了!方石,這事我們應該交給安全局來處理!」

    方石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想了想之後才問道:「為什麼?」

    「這還不簡單麼,我看到的筆記中凡是提到邪王令的,都認為邪王令應該已經落進了外族之手」

    婁景中撇了撇嘴道:「明說是日本人就好了。」

    「沒錯,就是日本人手裡,如今沉寂了差不多百年時間再此出現,這事顯然不簡單,而且涉及到兩個國家的利益,這事不是我們能應對的。」

    方石淡淡一笑:「你這都是推測。」

    陳必信有些著急:「可萬一不幸被我說對了呢?這可是國家級別的對戰啊!」

    方石輕蔑的笑了笑:「你看多了吧,日本?他們會什麼術法?還邪王令!這邪王令自始至終都在國內。」

    「可是,抗戰時期」

    「證據很明顯,如果這些邪道高手在日本,日本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你覺得日本有人能制住這些邪道高手?」

    陳必信眨巴著眼睛不出聲,半晌之後不肯服輸的強辯道:「既然如此,國內的術士一出去豈不是就能左右其他國家的局面?」

    「你又怎麼知道沒有人這麼干呢?你不覺得周圍的國家似乎都有些仇視華夏麼?」

    「嗯?這」

    夏炎笑著說道:「阿信,你才進這行。不知道不少強橫的邪道門派其實都已經被逼到國外去了,但是他們總是想要打回來。」

    「為什麼?」陳必信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連夏雨瑤也驚訝不已,原來玄門之中還有這種秘辛,難怪官府如此忌憚玄門,但是卻依然放縱玄門展。

    夏炎仰頭喝了口啤酒,舒服的呼了口酒氣。笑著說道:「很簡單,基礎!」

    「基礎?」

    方石指了指這一屋子的書問道:「這些書隨便在市面上都能買到,但是在國外有多少人能看的懂,看得進去,在華夏都沒什麼人看,更何況在國外。但是沒有了這個基礎,想要延續傳承卻變得非常困難,你看看那些術士世家和巫門的傳人,一茬不如一茬就是最好的明證。因此,邪道想要壯大,就必須有個盡量大的基礎,在國外。這種基礎是沒有的。」

    「可是」

    婁景中不等陳必信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你看看降頭術、毒蠱術、神道教、式神、陰陽師、薩滿教這些不成器流派就知道結果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術法沒有道法支持,終究只是空中樓閣。」

    陳必信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方石總結道:「所以,這邪王令一定在國內,至少大部分如此,邪王令是一個組織,而不是一個人,這組織非常神秘。我懷疑這裡面甚至有正道中人參與其間,邪王令不過是一個工具,大家都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已。」

    陳必信恍然:「所以你才不將這個消息告訴徐立權他們?」

    「對,安全局裡面龍蛇混雜,很容易走漏消息。」

    「那,難道我們自己來對付邪王令?」

    方石笑了笑:「有什麼不可以?」

    陳必信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邪王令啊!一個讓邪道中人談之色變,一個讓正道中人聞之心悸的組織,方石竟然打算用這麼點人去對抗,這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這已經不是自信了,而是狂妄,不,只能用瘋狂來形容!

    「方石,我們是不是應該謹慎一些,邪王令在暗,我們在明,而且,他們可以無所顧忌,可是我們卻要顧忌身邊的親友。」

    夏雨瑤皺著眉頭說出了陳必信的擔憂。

    婁景中也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道:「方石,我們可以讓安全局來分擔一些壓力,甚至將這事通報給廣法寺。」

    「那樣的話,你永遠都別想找到邪王令了。」

    「可是,雨瑤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方石看了夏雨瑤一眼,她眼中的擔憂根本就不用掩藏,當然,或許她擔憂的並不是方石。

    再看夏炎,他臉上卻沒有什麼擔憂之色,而是慢悠悠的喝著啤酒,似乎這事跟他無關。

    「景中,這種擔憂是沒有必要的,先,邪王令並不知道他們已經暴露了,哪怕知道了,他們也會自然的將主要的視線集中在安全局和廣法寺身上。」

    「這個好吧,就算他們不知道,但是會懷疑,而現在我們抓的這些人都在安全局手上,所以他們會懷疑安全局,可是,動手的是我們,他們難道不會懷疑麼?」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了,邪王令的出現一定是有目的的,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可就不好說了,或許他們是想要挑撥我們跟終南山的關係,破壞正道之間的和諧局面,以達到他們的目的。」

    「有這個可能。」

    陳必信也插嘴道:「這樣的話,金林灣的事情可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甚至更嚴重的事情也會生。」

    方石翹了翹嘴角問道:「那你說說,為什麼他們為什麼只做了金林灣這種程度的事,為什麼不弄一些更嚴重的事情出來?」

    「因為,因為他們想要嫁禍給終南山,就不能做得太過分,否則傻子都知道這不是終南山干的了!」

    婁景中聽著陳必信的辯解,卻明白了方石的思路了,既然邪王令不敢太過分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那麼這正好說明了邪王令的心虛,或許,邪王令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強大,自己是被邪王令的名頭給嚇住了。

    方石看了若有所思的婁景中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邪王令對我們的看法。」

    「對我們的看法?」

    「對,邪王令是想要消滅我們?擊敗我們?還是利用我們?」

    婁景中恍然:「當然是要利用我們,你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降低術士的門檻,這對邪道來說是一件好事,這種論調在邪道中已經基本上是共識。」

    陳必信詭異的看了方石一眼道:「方石,你成了邪道教父了。」

    「呵呵,是麼?」

    其實這事應該分兩頭看,受益的可不僅僅是邪道,正道得到的好處一點也不比邪道少,儘管知道這一點,從個體和局部的立場出,方石的所作所為還是對邪道中人有好處的,所以他們從個人感情上是支持方石的。

    至於邪道的整體利益,誰會去考慮這個,就算有人考慮,又能將一盤散沙的邪道捏合到一起麼?

    方石的意思很簡單,邪道中人根本就不想將方石如何,他們的目的是挑起正道的內訌,所以,方石是很安全的,邪王令也不想惹急了方石,或許這才是他們小心翼翼的佈置金林灣事件的原因所在。

    夏炎讚賞的看了方石一眼,就算他心裡對方石一直沒什麼好觀感,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方石真的很厲害,不僅僅是術法厲害,他確實有成為青城山掌舵人的資質。

    陳必信和夏雨瑤想了好一會,才明白其中的關竅,原本沉重的心情頓時輕鬆了起來,也就是說,邪王令對方石是投鼠忌器,相反,方石卻能毫無顧忌的對付邪王令,更重要的是,邪王令現在還不知道方石已經現了他們的蛛絲馬跡,所以誰明誰暗現在還真不好說,不過以方石的強悍精明,或許等他們覺不對的時候,方石已經抓住他們的馬腳了。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婁景中略顯興奮的問道。

    方石想了想道:「什麼也不用做,或者說該做啥就做啥,假裝我們完全不知道邪王令這回事,景中你依舊積極協助安全局打擊在鵬城的不明勢力,廣法寺那邊也一樣,夏伯伯您有空就到各處關係戶那裡轉轉,雨瑤坐鎮康復中心,阿信你愛幹啥幹啥去。」

    陳必信撇了撇嘴沒出聲,其他人都鄭重的應下。

    夏雨瑤咬了咬嘴唇問道:「那你呢?」

    「我,我則暗中調查邪王令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話,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夏雨瑤擔心的看了方石一眼,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出聲,反倒是婁景中道:「那你要小心了,這些人肯定都不簡單。」

    方石點了點頭:「我知道,不過這些人的優勢其實在於身份的隱秘和組織的嚴密,其他倒是不足為懼。」

    夏炎放下酒瓶,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女兒,沉聲道:「小心無大錯!」

    方石趕緊笑著應道:「我會的,夏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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