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出塞 文 / 紅葉
陸天霖無奈之餘抬眼看了下天氣，已經臨近傍晚了，看來是該給這對勝似親生父子的一老一少準備吃的時候了。
輕輕招了招手，一名下人就小跑進來，陸天霖思索了一下，道：「去酒樓搬一隻烤全羊，記住，要做少爺最喜歡的八分熟，再弄幾罈好酒，孩子大了，也該喝點酒了……」
陸天霖正暢想著父子對飲時的情境，忽然看到面前的下人雙腳離地飄飛起來了。
什麼情況？陸天霖頓時大驚失色，無論如何也不記得這個手下會有如此身手啊？他忽然發現自己也飛起來了，而且一股蓬勃的力量自身體拂過，那種無形的味道直讓自己心頭仰視。他在驚詫之餘，忽然看到自家院落裡一道巨大白光沖天而起，直插雲霄！
「啊？那是什麼？」陸天霖驚訝之餘，發現自己飄飛的更高了，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卻很好的體驗了一把『飛』的感覺。
雙腳落地之後，陸天霖忽然臉色大變，立刻狂奔起來：「兒子！」
聞聽到父親的喊聲比老劍主晉陞劍聖還要震撼，陸明怕這位老人情緒太過激動，連忙去迎接。
看到兒子完全無損，陸天霖頓時鬆了口氣，用力的把兒子抱在胸懷，卻忽然發現，兒子竟然比自己矮不了多少了，身上的肉也都分出稜角，顯然肌肉很是發達，兒子長大了啊！
陸明微笑著安慰著父親，發現他的鬢角髮絲已經花白起來，眼角的皺紋也多了不少，比起兩年前蒼老了許多，在他老人家心目當中，生意賠錢並不算失敗。反而認為這樣才會更有拼勁，看來他都是在為自己擔心啊。陸明心頭不由得一痛。
看到兒子沒事，陸天霖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力量來源之處。他看到老劍主漂浮在半空，渾身散發著超強的壓迫感。仿若神降臨凡。
「兒子。這是怎麼回事？」陸天霖心頭也不禁激盪起來。
陸明微笑著說：「師父他晉陞劍聖境界了。」
「劍聖？這可是絕對的高手啊！」陸天霖頓時一驚，道：「總是聽人家說劍聖很強大。但晉陞起來的難度卻堪比登天，可是怎麼你們聊了三天，他就晉陞到劍聖了？」
陸明苦笑道：「這並不完全是我的原因，師父他之前就停留在劍豪多年。已經擁有了足夠的沉澱和積累，停滯不前的原因還是在身體的傷勢，以及對劍道的理解上。這三天我們聊劍的時候，我也幫他再次調理了一下傷勢。沒想到他老人家竟然領悟到了他所需要的，厚積薄發，就此一舉衝進了劍聖境界。」
「原來是這樣。」陸天霖雖然對劍道非常陌生，可是聽起來就覺得那麼帶勁。他忽然發現老劍主的身形向遠處飛去，連忙問道：「他這是要做什麼去？」
陸明淡然笑道：「是找地方渡過劍劫。」
驟然之間，天空憑空出現了濃厚的烏雲，伴隨著滾滾駭然的悶雷聲。閃電如雨般墜落下來，那巨大電流的衝擊力，幾乎將老劍主所在的小山峰都削去了一截。
到這個時候，陸天霖才明白老劍主為何要選擇一個地方，否則那雷電的威力，直接能把陸家夷平了啊！
城中立刻沸騰了起來，人們紛紛走出房門，都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人群當中自然有劍手的存在，他們立刻分辨出這就是在渡劍劫，只是威力如此巨大的劍劫，到底是何等劍境？
劍聖境界啊！城主站在府邸至高處，望著老劍主瀟灑的舞劍，將一道道劫雷擊散，一時間他看的竟然癡了。
是啊！哪個練劍之人，不想要達到此等境界呢？
城主感歎著，也暗自慶幸自己當初因為聖劍門的關係，沒有過於為難陸家，否則今日，恐怕自己就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果然厲害啊！」陸天霖驚歎著。
「成就劍聖終歸事件好事。」陸明微笑道。
「可是，你又要離開家了啊！」老人歎息著，言語當中有那麼一抹黯然，隨即他振作起來，攬著陸明的肩頭，說：「兒子，如今家裡有劍聖坐鎮，你就趕快出發吧。那個小胖子不錯，你就放手去做，無論什麼時候，父親都支持你！」
陸明點了點頭，給了父親一個重重的擁抱，「有此父親，人生何求。」
然而在天都城外，六騎高頭大馬仰天而起，嘶鳴聲十分慘烈，可見騎馬之人的手勁用了多大。六人都是黑衣黑帽，將頭臉深深的掩蓋起來，身上沒有任何標誌，他們手中緊緊抓著馬韁繩，僅露出來的雙眼震驚的望著天空，那裡一道灑脫的身形，正將一道道劫雷擊散。
「劍聖？」一人驚道。
「是劍聖。」其他五人說出如此簡短的話，卻帶出了說不出的難過。
「這件事要立刻修改方案，我們撤！」
六騎立刻如來時一般飛速奔走，只留下一道煙塵。
半空中的老劍主隨手一劍擊散了一道劫雷，眼神卻看向那六騎，嘴角不禁揚起一道傲然冷笑。
……
這是一片廣袤的天地，放眼望去一片蒼茫。天空罕有的幾朵雲慵懶的懸著，與地上的積雪相互輝映，一眼看不到盡頭。
一列騎兵破開呼嘯的勁風奔行著，他們每個人都是一身黑色勁裝，與白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馬鞍橋掛著一把長劍，後面的備馬帶著厚重的行囊，一百多匹馬轟隆的馬蹄踏飛了厚厚的積雪，努力的將那些雪花碎片拋在身後，然後迎接勁風呼嘯而去，氣勢不可謂不大。
然而從空中俯瞰下去，這一百零二匹馬加上上面坐著的人，也不過是一道小小的黑線。
在天地之間，人類是顯得如此渺小。
陸明一馬當先，這個季節幾乎沒有人會來到塞外，沒人願意在這個嚴酷的季節穿過著茫茫雪原，地上的路早就被積雪覆蓋了，陸明一邊用坐標對比著可以利用的參照物，一邊在地圖上尋找著前進的方向。
對於此刻的陸明來說，迷路已經成為了奢侈，因為他沒有一分鐘可以浪費的時間。
終於，茫茫雪原上出現了黑點，這讓得眾多劍生們覺得是如此親切，即使那是覓食的牛羊。
陸明的馬蹄曾經踏過幾個牧民用來休息的雪窩子，但那些人在感覺自己到來之後，紛紛躲避出去了，附近的牧人會集結在一起，遙望著自己，卻並不上前。那厚厚皮帽下布著霧霜的雙眼，透著戒備和敵視。
塞外人向來豪爽好客，他們十分歡迎外來者帶去的新鮮事物，然後讓人們領略到真正的塞外風情。
往昔對塞外的瞭解浮現在心頭，只不過此塞外非彼塞外，陸明也是第一次來，他還無法確定這裡遊牧民族的風俗，既是陸明飽讀各類史書，知道牧民的區域性很強，外人在他們看來，就意味著牧場的得失。
是了，帝國日益繁多的人口，不斷的把腳步踏在這片土地上，開荒種田，破土開礦，以求供應越來越龐大的帝國。
此刻陸明倒是理解了這些牧民的敵視眼神，只是不知道他們敵視自己，是屬於哪一類範疇。
按照陸明的理解，這一帶並沒有國戰，他們應該是看到外來人本能的戒備，就像卓力格圖去中原會被大多數人看不起，這當中的角度自然有大邦和部落相較的差距。
很快一個算不上城市的城市出現了，城牆是黃土夯成的，又低又窄，跟外界可以通過戰車的城牆完全無法相比。
馬隊速度緩解下來，柳雲不禁悄聲問道：「劍師，昨晚我發現你身上傳來的能量波動了，很強大啊！難道你已經進入劍王境界了？」劍生們都豎起了耳朵。
陸明無語的笑道：「劍之一道，要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哪能那麼快，其實只是七鋒劍豪而已。」
「七鋒？那也簡直就是神速啊！我還從來沒看到過像你這樣速度提升劍境的。」柳雲驚歎著，隨即又悄聲道：「可是我怎麼都覺得，那股力量跟劍王太相似了。」
陸明淡然點了點頭，道：「嗯，雖然是七鋒，但劍豪以下，應該是沒有對手了。
「呃……」柳雲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身後的同伴們更是一陣人仰馬翻。
一踏進城市，陸明發現大多房屋都是帳篷，各式圖騰則標識出了部落區域。在青煙繚繞中，人們用自己帶來的牛羊皮貨，換取相應的應用物資。
「劍師，看來這只是個聚集地，用來做交易的。」柳雲在陸明身邊低聲說著，所經之處人們的敵視目光讓他十分不自在，像是到了陌生人家做客一般，說不出的彆扭，完全沒有歸屬感那回事，甚至不少塞外武士都抓起了身旁的劍。
陸明策馬淡淡的走著，感受到柳雲身上傳來的戒備氣息，便拍了拍她的肩頭，道：「五十名裝備整齊的騎士，外加上百匹馬，這股力量無論放在哪裡都會讓人產生戒備，更何況我們是外來人。不過這裡卻是方圓百里最大的城市了，我們想要打聽到有用的信息，只能到這裡。走，去前面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