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 渤海州 文 / 望平安
楊澤一提到朝廷,大漢們一起搖頭,高牛力有心解釋一下,可他對朝廷二字也是模模糊糊的,也解釋不出來什麼,只知道朝廷是個很厲害的存在,比渤海州的契單王乞乞保連要厲害上一萬倍。
楊澤道:「朝廷就是整個天下最大的官府,是咱們大方皇帝管理天下的地方,天下呢,就是所有的土地,所有的,不管是有沒有人住的土地,都要叫天下!」
高牛力道:「就是蒼天之下的意思吧?」
「對,這個解釋太正確了,就是蒼天之下的所有土地,都叫天下,而整個天下都由咱們的大方皇帝管,朝廷就是皇帝管天下的官府!」楊澤衝著高牛力一挑大拇指,表示稱讚。
高牛力大喜,感到自己越來越像個大方帝國的百姓了,嗯,不對,他本來就是大方帝國的百姓,不是光象。
楊澤又道:「你們生活在蒼天之下,所以你們是大方帝國的百姓,是皇帝的子民,這點你們明白不?」
這話說得大有毛病,不管是正面推論,還是反面推論,都是有問題的,可這並不重要,只要能讓大漢們明白,他們有個蒼天之下,最大的,誰也大不過的老大,名字就做皇帝就可以了!
大漢們一起點頭,他們都是知道皇帝這個名詞的,不難理解。
一個頭領問道:「渤海州也是在蒼天之下,那麼契單王也歸皇帝管了?」
楊澤也衝他一挑大拇指,道:「太對了,你這話說得非常正確,契單王乞乞保連,也是大方的子民,和你們是一樣的!」
這回大漢們就不明白了,既然大家是一樣的,那為什麼乞乞保連就可以派大兵來欺負他們。可皇帝卻不管呢?
楊澤讓他們起身,都坐在自己的身邊,頭領坐的靠前些,普通漢子坐得靠後些,當然高牛力是坐在他旁邊的,離他最近。
楊澤道:「因為乞乞保連他是有官名的,叫做渤海郡王,所以他不僅僅是皇帝的子民,也是官,而你們是民。所以他們的身份在你們之上,可他的封地是在渤海州,不是在這裡,所以他沒有權力管你們的,更不要提欺壓了,他派兵來欺壓你們,搶你們的東西,殺你們的親人,搶你們的孩子。是犯法的,我大方的皇帝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大漢們這回明白了,雖然楊澤說的話,還是在他們的理解範圍之外。可契單人不該欺壓他們,他們是明白了,其實只明白這一點也就夠了,至於說到乞乞保連犯了什麼法。他們不用知道,法是什麼東西,他們更加不清楚了。他們這裡面的人,一個識字的都沒有!
高牛力忙道:「所以咱們大方的皇帝,派楊大將軍你來這裡,是來給我們報仇的,不讓契單人再欺壓我們?」
楊澤微微頓了頓,道:「這樣說也對,不過,現在還沒有找到證據,要是找到證據就行了,還有,皇帝派我來,主要是討伐高勾麗人的,你們知道高勾麗人在哪兒吧?要先解決了高勾麗人的問題,才能解決你們的問題,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問題要一個一個的解決嘛!」
大漢們眼睛一亮,要說找契單人欺壓他們的證據,那就太好找了,至於說到高勾麗人,他們知道啊,都是這裡的部族,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高牛力道:「高勾麗人以前倒是聽說過,那是在很遠的地方,以前曾經在集市上看到過高勾麗人,不過最近看不到了,聽說是被契單人給滅了,好像是這樣的,高勾麗人有好幾個小城呢,而且有人參賣,聽說生活都挺不錯的。」
大漢們一起點頭,渤海州的集市,是這一帶最大的集市,要想換些生活必需品,那除了到渤海州去之外,就只能靠行商了,可行商們都是求利的,要是路太遠,又不安全,那他們是很少會進入深山老林中的。
一個大漢道:「契單人不讓私下交易,要買賣東西,只能去他們的集市上,他們要抽稅,不過我們還是會偷偷和商人們換東西的,像鹽什麼的,如果只從契單人的集市上買,就太貴了,我們買不起。」
「可契單人總是以這個為借口,派大兵來打我們!」又一個大漢道。
高牛力道:「也不光是找我們雜胡人,所有敢私下和商人交易的部落,契單人都打的,高勾麗人好像就是因為這個被滅了,高勾麗人特別喜歡私下交易,不過和他們交易的商人,倒是什麼事兒都沒有。」
楊澤哦了聲,皺起了眉頭,事先他並沒有想到,高勾麗人竟然被契單人給滅了,那幾座小城也被攻破了,這豈不是等於說他帶著大兵,白來了一趟麼,這就是信息不發達造成的了,遠在千里之外的長安,根本就不知道這麼回事兒。
還是高大腳年紀大,想的事周全,他聽兒子說完,忙又補充了一句,道:「楊大將軍,這消息我們也是聽別人說的,不知真假,我們和高勾麗人,平常也沒有什麼來往的,只要是沒有非去渤海州不可的事,那我們是不會去的。」
高牛力等人聽了,連忙點頭,都說他們和高勾麗人沒啥來往,只是偶爾去渤海州的集市上看到之後,才聊那麼幾句的。
楊澤帶著大軍來這裡是要討伐高勾麗人,要是他們雜胡人和高勾麗人扯上了關係,那楊澤要是一怒,把他們也給收拾了,那豈不是冤枉,所以這話得提前說清楚,不能讓楊澤誤會。
高牛力看向父親,還是父親想的周全啊,他自己剛才光顧著說話了,忘記和高勾麗人撇清關係了。
楊澤心中暗道:「高勾麗人是逃難到此的,不算是大方百姓,辛苦求生,自然不願意太過招搖,而且也不會願意向契單人交稅的,他們連大方帝國都不服,還怎麼可能服契單人呢,結果就被契單人這個地頭蛇給滅了。這樣也好,也
省得我麻煩了。不過契單人勢力如此強大,要是再掌握了這裡的稅收,豈不是要更加的強大,那以後非成禍害不可,得盡早消除掉這個隱患才行。」
大漢們都不關心高勾麗人的事,他們只關心自己的部族,以後還會不會再受到契單人的欺壓,現在終於有這麼個機會了,他們自己的軍隊到了,要是這次還無法報仇,那估計以後就更沒有希望了。
高牛力道:「楊大將軍,要不要草民去渤海州打探一下消息,打探一下那些高勾麗人的事?還有,我們的冤屈……」
楊澤看向了大漢們,就見這一大群粗豪的漢子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他立即點頭道:「我這次化妝成行商的模樣,就是去打探消息的,私下裡打探,才能打探出真實的消息嘛,你們願意一起去,那也好,不過,好像這次咱們去的人太多了,會引起注意的!」
他帶來了二百人的兵將,這便得分批入城才行,再要帶上三四百的雜胡大漢,肯定會引起注意的,那契單人非得要查明情況不可,豈不是知道了右神武軍到來了麼。
大漢們也都認為這次去的人太多了,如非必要他們是絕對不會去渤海州的,渤海州在他們的眼中雖大,可卻也不會一口氣出現超過二十個的雜胡人,更別說現在三四百人了。
高牛力道:「那,那讓他們等在城外,找個地方先躲起來,等楊大將軍要用他們時,他們再出現?」
對於獵戶來講,最擅長的便是隱藏,渤海州城也不算小了,在外面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還是不難辦到的。
楊澤點了點頭,他想起獨孤寶橋和英幗公主那兩口子了,不知被藏在了哪裡,現在還沒有聯繫上,那兩口子的用處,很快就能體現出來。
「好,那咱們明天便去渤海州城,大家商量一下該怎麼進城,怎麼個打探法!」楊澤道。
大漢們紛紛給出建議,右神武軍的人也加入討論,都是粗豪的漢子,敵意一消,那便很好相處了,雖然還不至於成為朋友,但一起去執行個任務,互相協調一下,還是能做到的。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天一亮,大隊人馬便分批往渤海州城進發,第一波當然便是雜胡大漢們做先導,高牛力親自帶領十幾個最勇猛的大漢,先入城去做準備,而楊澤是在第二波,後面的雜胡大漢和右神武軍兵將,一批批的進城,或者就在城外找地方隱藏起來。
只要不是山路,那就好走得很了,趕了一天的路,縱馬奔馳,第二天再接著趕,快到傍晚時分,這才遠遠地望到了渤海州的城牆。
楊澤坐在馬背上,笑道:「東北這地方真是地廣人稀啊,要是在中原地區,這麼一路急趕下來,都能跨好幾個州了,可在這裡卻只有一個,半路上竟然連一個村子都沒看見,未免人太少了些。」
高大腳道:「要是再往北面走,十天半個月的見不著人也不稀奇,草民以前年輕時曾經去過一次,那時草民還是奴隸呢,跟著主家去的,後來便再也沒去過了。」
楊澤用馬鞭一指前方,道:「咱們再快些,爭取今晚就入城,在城裡過夜!」
眾人打馬疾馳,向契單人的「巨城」,飛奔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