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國子監裡的案子 文 / 望平安
在大方帝國,官是非常抱團兒的,就像武將世家一樣的抱團兒,官之間雖然也有互相打壓的事情發生,但總體上來講,提攜後輩卻是常態……
尤其是象國子監這樣的地方,儘管出來的都是基層的官員,但對於身處高位的官來講,那也是後輩,需要他們的愛護和關心,是官關係網中一個不可缺少的部份,甚至有些官還認為,如果他們不愛護和關心那些後輩,誰去關心呢,難不成讓武將們去關心?武將們怎麼會去關心國子監,他們不去國子監的大門外面撒尿就不錯了!
所以,鄭瑞琦才會說感謝楊澤,甚至還認為是某位宰相幫了楊澤。
楊澤連忙謙虛了幾句,道:「最後拿主意的還是臨淄王,下官只是隨口一提罷了,如果要感謝,鄭大人還是應該感謝臨淄王才對。」
鄭瑞琦心情舒暢,一挑大拇指,誇道:「不居功,不自傲,很好,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呀!」
他認定就是某位宰相幫了楊澤,要不然宮裡能下這個手令,還直接下到了自己這裡嘛,這必定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就是為了感謝楊澤出了主意。
感覺這一趟沒有白來,鄭瑞琦對楊澤大大地誇了一通,在臨出門離開時,還當著眾多的書吏,對楊澤道:「楊賢侄,好好在國子監讀書,你前途無量啊!嗯,不如這樣,明天你去老夫的衙門裡,由老夫親自送你去國子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天亮之際,你便來找老夫吧!」
說罷,鄭瑞琦上了轎子。離開了萬年縣,回自己家去了。
尚書令大人一走,萬年縣的衙門口立時轟地一聲,書吏和捕快們都激動得快要熱淚盈眶了,瘟神啊,總算是要滾蛋了,滾去國子監讀書吧,最好讀壞了腦袋,不要再回來了!
他們一起圍了過來,對著楊澤連連道喜。都說楊澤要去讀書了,一定會成績巨好,讀完書之後,第一年當刺史,第二年當京兆尹,第三年就進中書省,甚至會進鳳閣,第四年就封國公,直接就青史留名。成為古今中外陞官最快的第一人了!
楊澤面無表情地聽完了馬屁話,等了一會兒,見沒啥新花樣的馬屁說出來了,他才道:「並非是去國子監坐監讀書。只是偶爾旁聽一下而已,本官還是要當這個縣令的。唉,天生的忙碌命啊,想好好讀讀書都沒有時間。可憐啊,本官就是個可憐人!」無敵靈神
說罷,他一甩袖子。回後宅了,留下了一地書吏和捕快!
聽了楊澤的話,書吏和捕快們的臉色刷地就變了,尷尬無比,全都默不作聲了,在國子監坐監讀書,指的是住在國子監裡,每天就是上課,而旁聽就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只要考試能過關就成,楊澤只是旁聽,以他們對縣尊大人的性格瞭解,那是別指望縣尊會每天都去的,還是得在衙門裡面繼續折磨大夥兒!
捕快們還好點,除了歎氣之外,也就是在心裡暗罵了,可書吏們卻欲哭無淚,想他們寒窗十年,讀了一肚子的聖賢章,卻也只能當個小吏,而楊澤呢,什麼書都不看,卻能進國子監,還是旁聽,純粹就是去混憑的,人和人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可區別咋就這麼大吶!
不公平,這個世道太不公平了!
楊澤回了後宅,拿出那道手令來又看了一遍,見上面沒有寫具體去國子監的日期,心想:「既然沒說什麼時候去,那幹嘛要這麼著急,為何那個尚書令看起來,比我還要著急的樣子,他堂堂正二品的高官,竟然還要親自送我去讀書,難不成拿了誰的好處?可這件事既然是獨孤女皇的聖意,由菜菜親自寫的手令,那就應該和別人沒有關係,頂多也就是梁大忠能關照兩句罷了!」
忽然間,他恍然大悟,心中無限的歡喜,難不成鄭瑞琦是來站隊的,他想站到鎮西大王爺李晏這隊來?哎呀,實在是想不到啊!
楊澤一直在以沒有人來投靠他而鬧心,就算是牆頭草來投靠他也行啊,他不嫌棄的,可沒成想要麼沒人來投靠,一有人來投靠竟然是位正二品的尚書令,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了!
忍不住洋洋得意,從古自今,誰見過尚書令來投靠縣令的,雖然大家的官名裡都有個令字,可卻差得天差地遠了,沒想到自己能混到這一步,可算是古往今天第一人了!
嗯,這個消息,有人來投靠自己的消息,自己應該低調的宣揚出去,讓別人對自己高看一眼,這樣一來,那來投靠自己的人,豈不是會更多了,到時候自己也會成為朝中的一股勢力啊!
他才不管事實真相到底是什麼呢,反正對自己有利,那就得好好利用,甭管鄭瑞琦是不是來投靠自己的,反正得讓別人知道,老鄭大人現在和自己是一夥的了!腹黑三魔女
這一天,倒也沒有其它的事情發生。第二天天還沒有亮,楊澤便早早地起床,洗漱之後,先吃了早點,這才穿戴好官服,整好了頭髮,把自己弄得很有官員的派頭,叫人牽了馬來,他上馬趕往尚書檯。
鄭瑞琦每天都要點卯,一般來講,只要不是大朝會,他點卯之後就沒什麼事兒了,反正衙門裡的具體事情由六部尚書負責,他只要同意或不同意就成了,這幾天倒也沒什麼緊爭公務。
點卯完畢,官員們散去,右僕射卻留了下來,對鄭瑞琦道:「大人,昨天去了長公主府,長公主殿下的病情如何?可是鼻子上的傷還沒有好嗎?」
鄭瑞琦搖頭道:「不知道,昨天本官去了長公主府上,只在花廳裡坐了一會兒,沒有見到殿下,殿下派人來說她的病情有所好轉,不用本官給看了,便打發了本官出來。」
右僕射啊地一聲,皺眉道:「長公主殿下為人向來謹慎。對待臣工態度也好,怎麼昨天卻反常了,叫了你去,又不見,這種
情況以前可從沒出現過啊!」
「誰知道是怎麼回事,搞不明白!」鄭瑞琦自是不肯說昨天他態度鮮明的拒絕,只是推說不知,這右僕射沒準是來探他話兒的,這個當不能上,什麼話兒也不能讓他套了去。
就在這時候。一個主事進來了,道:「大人,外面有萬年縣的縣令楊澤求見,說是昨天和你約好了的,不知是什麼事,他不肯說,可要卑職帶他進來?」
鄭瑞琦立即站起身來,道:「不用他進來,本官出去。嗯。本官要出去一個時辰,不在衙門中時,如果有急事,去國子監找本官便是!」說完。他便出門,去見楊澤了。
右僕射心中驚疑不定,怎麼回事,鄭瑞琦怎麼這麼看重楊澤。這個楊澤我知道啊,以前是大理寺的少卿,現在則是鎮西大王爺的鐵桿心腹。聯合臨淄王和長公主對著幹,京城裡沒人不知道的,鄭瑞琦對他這麼客氣為的是什麼?
哎呀,他不是會站隊了吧,想把籌碼壓到鎮西大王爺的身上?
右僕射在座位上呆坐片刻,心中轉著念頭,他要是再升一步,便是尚書令了,可如果鄭瑞琦不出錯,那他就別想升上去,可要是出了錯,比如說站錯了隊……嘿嘿,鎮西大王爺就算是要回京了,那又能怎麼樣,還指望著能重登皇位麼,把寶押在他身上,那可是白押了,還不如往別人身上押呢,得想個辦法,讓鄭瑞琦摔個跟頭才好。技術宅也要拯救世界
鄭瑞琦出了尚書檯的大門,見楊澤穿戴整齊地等在大門口,他含笑沖楊澤打了個招呼,便即上轎子,帶著楊澤往國子監趕去。
過不多時,就到了國子監。楊澤抬頭看去,就見這座國子監很是破舊,大門上的紅漆都剝落了,不知多少年沒有修繕過了,要是從年頭上看,應該是獨孤女皇當政之後,就再沒有修過。
到了門口,鄭瑞琦下了轎子,帶著楊澤便往裡走,說道:「老夫先去見祭酒宋大人,你且在院子裡等候片刻,等老夫叫你進去,你再進去,可千萬不要走遠了,免得到時找你不好找。」
楊澤忙道:「下官省得,下官就在院子裡等著。對了,下官這次來沒有帶拜師的禮物,會不會太失禮了,要不然下官叫人去準備一份?」
鄭瑞琦笑道:「幸虧你沒有帶,咱們那位祭酒大人脾氣古怪得很,從來不收禮物,你兩手空空而來,他不但不會怪罪,說不定還會高看你一眼,可你要是帶了禮物來,說不定他就看你不順眼了!」
國子監祭酒相當於後世國立最高學府的校長,是從三品的高官,祭酒宋考望為人清廉,而且清廉得有些執著了,可以說不通情理,楊澤昨晚已經找人打聽過了,所以這才沒有帶禮物,要不然小小拜師禮而已,他楊大人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鄭瑞琦去見宋考望了,楊澤則站在院子當中,規規矩矩地等著,他身穿五品官服,相當地扎眼,要知道國子監裡除了祭酒是從三品外,國子臨丞便是從六品下了,而主簿更是從七品下,都比他官小的,換句話說他要是來讀書,除了祭酒宋考望外,別人誰都不敢當他的老師,全比他官小啊!
正等著呢,忽然,從一個側門那邊,奔出一個穿著月白色袍子的人,看樣子是個學生,這人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奔到楊澤的跟前,叫道:「大人,學生有冤情,還請大人給作主啊!」
說罷,跪倒在地,乒乒乓乓地磕起頭來,手裡還舉著一張紙,紙上寫滿了字,看樣子是狀子吧!
楊澤呃了一聲,有沒有搞錯,我是來當學生的,不是來審案子的,再說國子監裡的案子,那肯定不是好事兒,說不定是告的哪位師長,我上學第一天報到,就把師長給審了……我咋那麼不懂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