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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不如給我歲幣 文 / 望平安

    鳩摩多羅知道只要獨孤女皇來了,他就可以接著在大慈恩寺裡看經了,楊澤辦事他是可以相信的,不會不成功的,無遮辯論大會而已,對他來講實是小菜一碟。

    可他就是看不慣泰恩的嘴臉,越看不慣他就越想禍害大雁塔,在不能把大雁塔燒了的前提下,他也只能在牆上亂畫了,而這些亂畫的圖案,會不會被人利用,他倒是沒有想到過,他要是想到楊澤會為此而出畫冊,那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在牆上亂畫的,就算「鳩摩多羅到此一遊」的字,他都不會在牆上寫!

    看到了獨孤女皇,鳩摩多羅瞬間就恢復了正常,扔下手裡的筆,把那碗墨汁也隨手一扔,扔到了牆邊,弄黑了好大一塊的白牆,看得泰恩一頓心疼。

    大步走上前,鳩摩多羅雙掌合什,高誦佛號,道:「阿彌陀佛,小僧突覺鳩摩多羅見過大方皇帝陛下。」

    他用的是僧人見皇帝的禮儀,所以沒有磕頭,因為他要以僧人的身份留在大雁塔裡,要是磕了頭,那就代表他是國師身份了,這就有了政治色彩,那樣能不能留在寺裡,可就不一定了。

    獨孤女皇冷冷地看著鳩摩多羅,對於這個老和尚,她的心理是複雜的。以前大方帝國和突覺汗國開戰,幾乎次次都有鳩摩多羅參與,他算是幕後的策劃之一,這是極可惡的,而大方帝國最後和突覺汗國講和,近段時間不再刀兵相見,也是鳩摩多羅策劃的,能少些戰爭自然是好,所以好事也有這個老和尚,壞事也有他,正的謂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可一想到,能把鳩摩多羅像個囚犯似的,永遠囚禁在大雁塔內,獨孤女皇心裡又舒服了起來,只要突覺可汗少了這麼個智囊,那麼她,或者她的繼承者,再和突覺汗國開戰,想必便會大佔上風,甚至吞併突覺汗國,這都是極有可能的。

    兩者相較,選其大者!

    獨孤女皇立即放下了對鳩摩多羅的憎恨之感,選擇了對國家有利的方面,她微笑著上前,虛扶了一下鳩摩多羅,道:「國師來到中原,朕事先竟不知曉,倒是有些失禮了,國師勿怪!」

    鳩摩多羅忙道:「要說來到中原,還是小僧的不是,沒有預備通關牒,是小僧失禮才對!」頓了頓,他又道:「小僧此次是以佛家弟子身份來拜訪大慈恩寺的,並非以國事相訪,所以……國師這個稱呼,萬不敢當,還望陛下不要以此稱呼,恕罪,恕罪!」

    獨孤女皇心中又是一聲冷笑,算你識相,可她的臉上依舊是春風拂面,笑道:「原來如此,朕正想聽大師講解佛經,還望不吝賜教,來來,我們便在樹下論經吧!」

    此時早有侍衛上前,在樹下擺放蒲團,獨孤女皇和鳩摩多羅一起坐到了樹下,其餘人等都在旁相陪,其實就是圍觀。

    還沒等獨孤女皇和鳩摩多羅說話,楊澤卻搶先一步,對獨孤女皇道:「皇上,臣有事要問鳩摩多羅大師,還望皇上應允!」

    獨孤女皇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麼話要說,無遮大會還沒開始呢,現在只是嘮嘮家常的時間,看把你給得瑟的!楊澤確實不該在這種時刻跳出來說話,不過既然他要說,那就讓他說說吧,獨孤女皇點了點頭!

    楊澤沖鳩摩多羅道:「大師,你看看你把大雁塔給禍害的,竟然在牆上亂寫亂畫,這座大雁塔已然無法再接待香客,需要重新修繕,這筆修繕的費用,當由大師你來賠償!」

    鳩摩多羅臉色一沉,這算什麼要緊事,你不就是想敲筆竹槓麼,牆上畫些圖案,到時用白灰重新刷一遍便是,既不會費什麼事,也不會花多少錢,何必這個時候拿出來說呢!

    「好吧,那此次修繕費用,由貧僧來出便是!」

    鳩摩多羅也沒當回事,但他還是由小僧變成了貧僧,暗示楊澤不要太過份,你不就是想讓突覺可汗往大方送筆錢來麼,一定會用貢品的名義,你想要這種虛名,給你便是,但也不要太多,我都自稱貧僧了。

    楊澤等的便是這句話,他立即道:「那下官便和大師算算這筆帳。如果要修繕大雁塔,那勢必要拆除這些圍牆,這便是一大筆錢,就算一千兩黃金好了……」

    鳩摩多羅大怒,他以前在楊澤面前忍氣吞聲,是因為見不著獨孤女皇,他的小命就捏在楊澤的手裡,現在見著獨孤女皇了,楊澤也沒法暗地裡整死他了,相反還有求與他,那他幹什麼要客氣?

    鳩摩多羅大聲道:「只需有白灰粉牆便是,何必要拆除圍牆,真是豈有此理,什麼樣的白灰需要一千兩黃金,真是聞所未聞!」

    他雙眼狠瞪楊澤,示意如果你要是再敢無事生非,沒事兒找事兒,小心我也不給你的那個小公主說好話了,我讓她當不成公主,好事我幫不上忙,壞事兒你當我還不行麼!

    楊澤卻理都不理他,反而道:「當然要折牆,這牆被你畫得都快塌了,大師你看不出麼,如果牆塌了,那裡面的經書怎麼辦,那可是前輩高僧的心血……」

    一提經書,就是鳩摩多羅的軟肋了,這等於楊澤也在暗示鳩摩多羅,好事兒我幫不上忙,壞事你當我還不行麼,和鳩摩多羅的暗示一模一樣,互相威脅。

    鳩摩多羅只好嗯了聲,臉色難看地道:「一千兩黃金,便一千兩……」

    「下官還沒有說完呢!」楊澤振振有詞地道:「拆牆要徵集民夫,京城百姓負擔本就沉重,又要因大師亂畫而讓他們耽誤了農活,便會造成糧食減產,使得百姓吃不飽,忍饑受餓,百姓便會對官府產生惡感,這都是大師你的錯……」

    鳩摩多羅更加生氣,這關我屁事,拆個圍牆而已,難不成還能造成民亂麼!

    楊澤繼續道:「百姓受餓便會造反,使得我大方京畿之地有了戰事,而

    當亂民得知是因為大師亂寫亂畫,造成了他們的困苦,他們就會對突覺不滿,在京中大殺突覺行商,突覺行商只好逃離,他們回到突覺後更會招集親朋好友,再跑來我大方帝國報復,我大方百姓豈能甘心受到報復,自然會奮起反抗,事態一擴大,兩國必將交兵,最後生靈塗炭,兩國大戰,死傷無數,血流成河,伏屍百萬,當兩國交戰疲乏之際,其它國家便會趁機而入,搶奪兩國土地,終將造成天下大亂……」

    鳩摩多羅聽得目瞪口呆,他只不過在牆上亂畫了而已,至於造成天下大亂麼,這也太牽強附作,胡說八道了。

    楊澤還在滿嘴胡柴:「造成如果戰亂,大師可忍心否?這和佛家弟子慈悲為懷的宗旨完全不一樣了,那大師你還讀得什麼真經,念的什麼阿彌陀佛?所以,大師應該把天下大亂的費用一併算進去,就出黃金十萬兩就成了,其餘的費用,我大方帝國給你墊上,不算利息……」

    別說鳩摩多羅,就算是獨孤女皇都聽不下去了,這都什麼玩意,如此的胡說八道,不但幼稚,也會讓人恥笑,國與國之間,豈能如此的耍無賴,而且這個無賴還明顯的不會耍成功,那又何必要耍?

    獨孤女皇斥責道:「不要再說了,閉嘴,退下!」

    楊澤委屈地道:「臣還沒說完呢,臣只是想對鳩摩多羅大師說,如果他不能一次拿出黃金十萬兩,那便可以分期償還,命他的弟子進行供奉,每年用戰馬或者牛羊抵數,權當用做大雁塔的維修費用,可稱之為歲幣。」說罷,他立即退後幾步,果然再不吱聲了。

    獨孤女皇聽了這話,心想:「這不是變相的要貢品麼,歲幣,嗯,這個詞用得好,不叫進貢,叫歲幣!」她對歲幣這個詞大為讚賞。

    鳩摩多羅哼了聲,楊澤存的什麼心,他豈有不知之理,還歲幣,這是變相的要朝貢,而只要他答應了,雖然是用的個人名義,這部份錢財只是用來「供奉」,算是他留在大方帝國看經的生活費,但大方的那些無恥人定會把這些供奉解釋成為朝貢,不用質疑大方帝國那些人的節操,他們根本就沒有節操,尤其是對待敵國之時,那些滿嘴仁義的人們,更是不會有半點的客氣而言。

    不等獨孤女皇答應,鳩摩多羅便道:「可以啊,歲幣而已,小僧同意。不過,聽聞中原有茶磚和酥油茶,如果能用和歲幣等價的茶磚和酥油茶運往突覺草原,那麼可以,小僧這裡沒有半點兒的問題!」

    他一句話就把朝貢變成了生意,他這次跑去鎮西就是為了茶磚和酥油茶,因為這兩樣東西對草原人的生活太重要了,已經上升到了戰略物資的地步,如果在邊界對這兩樣東西進行互市,那歲幣就歲幣,突覺人不要虛名,只要實惠!

    獨孤女皇皺了皺眉頭,看向了楊澤。

    楊澤強壓下心中的狂喜,卻也皺起了眉頭,道:「這個……恐怕不妥吧,那大慈恩寺又能得到什麼好處?而且,茶磚和酥油茶是下官發明的,已經交給禿嚕渾人進行專營,也就是只有禿嚕渾人能夠經營這兩種物品,如果大師願意的話,那不如由禿嚕渾人向大慈恩寺提供黃金,我們交給他們茶磚和酥油茶,然後再由突覺汗國用黃金向禿嚕渾人交換這兩種物品,由禿嚕渾人做個中間商,你看如何?」

    獨孤女皇心中歎氣,還是太年輕啊,楊澤這孩子以為這是在挑撥突覺和禿嚕渾之間的關係,可突覺強禿嚕渾弱,這兩個國家是很難交戰的,說不定突覺人還會以此為借口,攻打禿嚕渾的,如果滅掉了禿嚕渾,那突覺人豈不是更加強大了,楊澤考慮不周。

    只要不是涉及經書的事,鳩摩多羅的腦子就會很清醒,他立時就聽出楊澤的陰謀詭計了,心中冷笑,幼稚,以為這樣就能挑起戰爭了?如果禿嚕渾和突覺一樣強,那起了齷齪,便會有戰爭發生,可禿嚕渾弱而突覺強,實力相差懸殊,那兩國起了爭端,也不會有戰爭發生的,就算是我們搶了禿嚕渾人的東西,他們還敢怎麼樣!

    鳩摩多羅大聲道:「可以,就這麼辦!」

    楊澤激動得心臟都要跳出胸膛了,終於,這事終於以國家的形式定下來了,鳩摩多羅這個老滑頭,他終於上當了,這麼多天啊,**了多少心,他終於上當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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