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反誣 文 / 望平安
這一等,就等到了後半夜,楊澤一直沒有睡,等著付丙榮和譚正回報。
付丙榮要出城辦事,如果時間上耽誤了,那麼就進不了城了,現在長安城實行了宵禁,晚上是要關城門的,不像以後那樣,晚上也可以進城了。
可譚正卻沒關係,他是在城裡辦事,等到楊澤困的實在不行的時候,他卻樂顛顛地跑了回來。
譚正一回來,進了楊澤的屋子,先是咕咚咕咚喝了整整一壺的水,這才道:「師父,我查到人了,那幫傢伙離了衙門之後,先是分開,我只好只跟著馮家的人,可等到了城西一處破房子後,沒過多一會兒,那李家的人便也跟來了,不但他們跟來了,還來了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一起進了個破院子,在裡面商量事,一直商量到現在,他們還沒散呢!」
楊澤嘿嘿笑了兩聲,道:「他們突然間遇到我樣一個縣令,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能不商量麼。那他們有沒有出去找人,去哪家公主王子什麼的府上了?」
譚正搖頭道:「沒有,進去之後,便再沒出來過人,當然也沒傳出什麼哭聲,這案子看起來明顯是假的,是別人設下的套,我在院外聽不到什麼,又怕他們發現,這才回來。不過估計這麼晚了,他們也不會離開,如果咱們現在去,那是一定能把他們一窩給端了的。」
楊澤站起身來,道:「就是要給他們一鍋端了,竟然想下套害我,那就不能對他們心慈手軟!」
要辦這事得迅雷不及掩耳,楊澤很清楚現在衙門裡必有別人的耳目,不管那個別人是誰,反正都是對自己去抓人不利的。吩咐了譚正幾句,楊澤讓他去驛館找鎮西來的士兵。只有這些人才是可靠的,等找到了人,立即便去那個小院子裡抓人。
譚正飛快地跑了,楊澤則換上了全套的官服,從馬圈裡牽了匹馬,到了後門,在那裡等著,大半夜的,還真有不睡覺的人,可他們看到了楊澤。卻誰也不敢過來問,但都知道楊澤要出去辦事,只好躲在暗處,想查知楊澤要去的地方,這才好去向他的主子報告。
過不多時,一整隊的鎮西士兵便到了,楊澤把手一揮,鎮西士兵先行,他則在後跟隨。鎮西士兵可都是騎馬的,行動速度非常之快,在譚正的帶領下,不過兩刻鐘的時間。便到了那個小院子外面。
夜半時分,馬隊行進,聲音當然很大,可正因為如此。那小院子裡的人便也沒有想到,這馬隊是衝著他們來的,這是完全想不到的事。能對付他們的人,也就是楊澤了,可楊澤白天的表現,卻無論如何與半夜來抓人掛不上勾兒的。
小院子裡有個人正趴著門縫兒往外看,卻發現馬隊到來後,竟然將小院子給圍了起來,這時他才感到慌亂,急忙進屋報信兒,可這時候再想逃走,那是真的來不及了。
楊澤一聲令下,鎮西士兵立即下馬,踹開了院門,進去抓人,不過片刻功夫,就把院子裡的人全給抓了起來,馮家的人,李家的人,還有幾個幫忙的傢伙全給抓了起來,至於說到那個管事模樣的,也被五花大綁,按翻在地!
楊澤大步進了院子,看了看他們,笑道:「不是仇人麼,怎麼又湊到一塊了,看來是必有隱情啊,那咱們也別在這耽誤時間了,回衙門裡說說清楚吧!」
被抓的人全都嚇得渾身發抖,尤其是那個管事模樣的人,他是最害怕的,他要是一落網,那必會牽扯出後面的人,他不想招供都不行,進了衙門,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
這管事模樣的人叫道:「楊大人,楊縣令,小人放高利貸的,只因馮家死了人,要辦喪事,沒錢給兒子下葬,所以才叫小人過來,小人冤枉啊,他馮家的事跟小人沒有半點兒關係,楊大人開恩,不要抓小人走了!」
楊澤衝他笑了笑,道:「真跟你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管事模樣的人忙道。
「那也不行,也還得回衙門!」楊澤一招手,叫過幾名士兵,道:「把他們的嘴堵上,免得串供!」
士兵立即就過去把這些人的嘴都給堵上了,楊澤哈哈一笑,道:「你們看,本官是多麼實在的一個人,怕你們串供,就直截了當地說怕,一點都不含糊!」
打馬先行,帶著鎮西士兵重新返回了萬年縣的縣衙。
楊澤下令把這些人分開關押,他則徑直去了二堂,也不提審別人,只是叫譚正把那個管事模樣的人帶進二堂,審別人沒用,不會知道太多,其實這個管事模樣的人,也不見得會知道很多,但這個人卻是可以利用的。
那管事模樣的人剛被帶進來,楊澤開口便是:「把他的手指頭剁斷兩根,看他還敢不敢嘴硬。」
譚正答應一聲,就要從腰裡抽刀,那管事模樣的人急得滿頭大汗,他嘴裡還堵著布塊呢,啥話都說不出來,他怎麼嘴硬啊,嘴既然都硬不起來,那幹嘛要剁他的手指頭,手指頭一剁掉,可就再也長不出來了!
他嗚嗚地掙扎,又給楊澤砰砰地磕頭,希望能饒過他!
譚正抽出了刀,看了眼這管事的,又看向楊澤,他兩人互視一笑,試出來了,這傢伙不是一個骨頭硬的傢伙,是個軟骨頭就好。
譚正知道楊澤不會真的讓他剁手指頭,便道:「師父,剁手指可以等一會兒的,咱們不如先試試撒鹽的方法,先在他身上割幾條口子出來,然後撒上鹽末,聽說傷口上沾鹽,可疼了呢,會讓人很清醒的!」
楊澤點頭道:「不錯,這是個好法兒,得讓他清醒清醒,免得問他話時,他糊里糊塗地說不清楚。我想想哪的肉最疼……有了,在他的舌頭上割出口子,然後塞把鹽進他嘴裡,保準疼,絕對
能讓他清醒!」
譚正忙道:「還是師父法兒多,徒兒怎麼就沒想到!」他拿下堵嘴的布塊,道:「你把嘴張得大些,好讓我在你舌頭上多劃幾道口子!」
管事的嚇得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不住地搖頭,卻不敢開口說話。真怕他一張嘴,譚正就把刀子伸進去亂劃。
楊澤看著他,道:「如果你說實話,那麼倒也不先割你的舌頭,但如果你不說實話,那本官也有法兒治你,只要把你往牢裡一扔,那裡可全都是窮凶極惡之人,有不少都是很久沒看到過女人了。像你這麼細皮嫩肉的去了,他們必會好好招待你一番的,你是一隻很不錯的小白兔!」
管事的一聽,嚇得臉得綠了。他可是知道什麼叫兔爺兒的,要是進去了被那幫囚徒給禍害了,那還不如乾脆死了算了!
他只好道:「小,小人願意說實話。只是不知楊大人想問什麼?」
楊澤哼了聲,道:「本官也不問你的後台是誰,其實是誰。本官一查就能查出來,也用不著你說,本官只想問你,你們最後打算是要誰當那個姦夫,還有最後姦夫淫婦是肯定要被砍頭的,你們到底答應了他們什麼好處,能讓他們甘願去做這掉腦袋的生意?」
其實,這個案子最精彩的地方就是可以大反轉,查出馮家兒子不是自殺,而是被謀殺的,那麼姦夫自然就是最後的關鍵,知道了這個,就等於是知道了整個案子!
管事的極度驚駭,楊澤知道了那個所謂的姦夫,就等於他知道了所有的事,難不成有人走漏了消息,被楊澤給知道了?
楊澤看著他,冷笑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現在就告訴你,本官是相王的人,小王爺和本官乃是好友,他還為我的手下求了個縣令的差遣,這點我估計你們是知道的,你是長公主的人,對不對?」
他順嘴就去站了相王的隊,還提出了證據,反正這管事的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小人……小人不是長公主的,小人的東家代蘇傑……才是!」管事的感到相當地羞愧,他算老幾,怎麼可能算是長公主的人,就算是代蘇傑,在長公主的跟前,也不過只是個跑腿辦事的罷了。
楊澤道:「你把事情的經過說給本官聽,本官要看看你說沒說假話,然後再決定用什麼方法整死你!」
管事的大叫饒命,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案情和楊澤想得幾乎是一模一樣,而那個姦夫則是個窮光蛋,窮得揭不開鍋的那種人,願意用一條命,換一家人活下去,代蘇傑說了,事成之後,可以給那個姦夫的家人二十畝地。
楊澤皺了皺眉頭,書看得多就是好啊,可以料敵之先,既然長公主還不肯罷休,那自己也挑撥一下吧,把禍水引到李正隆身上去好了,反正李正隆決心當好人了,好人嘛,就是要被利用的。
楊澤對管事的道:「你別跟著代蘇傑混了,轉投相王吧,本官可以為你在相王府裡找一個差事,有了相王的保護,你不用怕別人報復,你看怎麼樣?當然,如果你不答應,本官就叫人整死你,你人都死了,就更不用怕報復了!」
管事的一咧嘴,這話也說得太直接了,事到如今,小命兒在楊澤手裡捏著,想不答應也不成啊,他只好點頭道:「小人願供相王差遣!」
「這才對,識實務者為俊傑!」楊澤誇了他一句,又道:「明天本官升堂,你來作證,就說那個姦夫是獨孤寶橋,怎麼樣,你願意麼?當然,要是你不願意,本官有的是法兒整死你,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便由相王保護你,這點本官可以今晚……天一亮,就帶你去見臨淄王!」
管事的嚇得全身哆嗦,獨孤寶橋?那是駙馬啊,是長公主的女婿,要是誣陷他,長公主豈不是得整死自己,可要是臨淄王李正隆能保護自己……那便也成,自己要真是進了王府,長公主就算是再凶悍,也不敢進王府抓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