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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暴怒的長公主 文 / 望平安

    對於英幗公主來講,出了問題就找娘,這種事情她從小就做,早就做得習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雖然明知有些事情,是她的母親長公主不能解決的,可依著她的想法,就算解決不了,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她只感覺被楊澤難為了一通,不過幸好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至少在她的心裡,認為是解決得差不多了,最後只要母親長公主再處理一下,楊澤這個事情就能完滿落幕。

    可事情往往不向好的方向發展,專門往壞的方向發展,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第二天,宮門剛一開,長公主就派了人去問英幗公主,楊澤的事解決得怎麼樣了,有沒有讓他自動自覺地滾出長安?

    在這種風尖浪頭上,長公主自然知道楊澤不能死在長安,否則這筆爛帳一定會記到她的頭上,只要相王那邊稍微「引導」一下輿論,那估計她也就和女太子的位置無緣了。

    可楊澤不能死在長安,卻可以死在外地啊!只要楊澤答應去外地為官,或者給他許許多多的好處,讓他回老家,或者出長安一趟,反正不管用什麼樣的條件,只要能讓楊澤離長安,出京畿,那就可以了,半道上派幾個殺手裝成強盜的模樣,很簡單地就能要了他的性命,只要楊澤不是死在長安,死在了外地,那可就和她扯不上關係了,說不定她使些手段,還能和別人扯上關係呢,比如說誣陷相王派人殺了楊澤。

    長公主昨天沒有出宮,特地拉下老臉,在更老的獨孤女皇面前撒了一通嬌,說要陪著獨孤女皇,有段時間沒有伺候獨孤女皇了,就讓她這個女兒好好盡盡孝心,獨孤女皇倒也答應了。

    不是真的孝順。而是長公主怕菜菜在獨孤女皇的跟前,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比如說李晏一家為什麼在鎮西那麼的困苦,堂堂前皇帝竟然想吃肉都吃不起。這個可實在是太過份了,就算獨孤女皇再怎麼發落兒子,當母親的也不會想讓兒子過得困苦,可她這個當妹妹的卻出手,把大哥和大嫂弄得連溫飽都對付不上了,這要是被菜菜爆出來,獨孤女皇非得龍顏大怒不可。

    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昨天晚上,獨孤女皇讓菜菜換上華麗的女裝,可菜菜穿著好衣服。卻特別的彆扭,獨孤女皇便問她是不合身嗎,她已經讓宮裡的裁縫連夜給菜菜製作新衣服了。

    菜菜卻說,她就很少穿有顏色的衣服,冬天時就穿那種黑棉襖。那衣服雖然難看,但厚實,還有黑布棉鞋,夏天的時候穿的也是黑色的衣服,又結實又好洗,可現在換上的衣服又薄又輕,她感覺像是沒穿衣服似的。

    獨孤女皇聽了菜菜的話。眼圈立時便紅了,過不多時,抱著菜菜,女皇陛下竟然流下了淚水,直說好孩子好孩子,你竟然把皇祖母吃過的苦。你也吃了一遍。

    想當年,獨孤女皇也過過苦日子的,黑棉襖是什麼樣子的,她豈有不知之理,不但知道。她也穿過,那時候的日子看不到希望,是她一生之中最難熬的日子,她本來以為自己的兒孫再也不會受這些苦楚,誰知自己的這個小孫女,竟把她當年吃過的苦,從頭到尾又吃了一遍,怎麼能讓她不觸景生情,更加的憐惜菜菜呢!

    人一上了歲數,就喜歡回憶當年的事,獨孤女皇身子不行了,自知大限將至,所以對以前的事就越容易回憶,以前是沒有人和她提起往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大臣,要不是死了,要麼是回家養老了,而她的兒孫們,誰也沒吃過苦,又誰能和她談這個,只有菜菜,只有菜菜能說起這些事!

    夜晚中,獨孤女皇卸下了皇帝的面具,成為了一個慈祥的老祖母,和菜菜說一會兒話,便抱住她,不住地叫菜菜心肝兒寶貝。

    把長公主給嫉妒的啊,都快上去咬人了,她恨不得咬死菜菜,心中罵了無數句小蹄子,可臉上還得裝出同情的樣子,說菜菜好可憐,她不敢不裝啊,現在菜菜還沒說她的壞話,如果一旦說了幾句,以獨孤女皇現在激動的心情,估計立即就能給她點兒顏色看看。

    可即使長公主再怎麼討好菜菜,獨孤女皇也對她不滿,獨孤女皇心中如同明鏡一般,長子一家受的那些苦,肯定和長公主有關,跑不了她。

    李晏是前皇帝,是獨孤女皇的長子,朝中大臣們是不會把他怎麼樣的,也不敢怎麼樣,除非有人指使,而誰有資格指使呢,二皇子是不可能了,也被發配到了邊疆,自身不保,哪可能去害大哥,三皇子相王是個窩囊廢,也不可能使出這種壞心思,別的公主像永安公主這樣的,也是不敢的,也沒這個本事,那不就只剩下長公主了麼!

    獨孤女皇在和菜菜說話時,看長公主在一旁不時地插嘴,感覺厭煩,便讓長公主找地方去休息睡覺,而她則留下了菜菜,讓菜菜陪她一同就寢,祖孫兩個要說體己話,不許長公主聽。

    長公主幾乎要哭了,可卻沒有辦法,不管她再怎麼囂張跋扈,可在母親獨孤女皇面前,她也刺頭兒不起來,讓她幹什麼她就得幹什麼,就得聽,不然就等著獨孤女皇對她……呵呵吧!

    長公主去了偏殿,一夜無眠,翻來覆去地想心事,不但想著怎麼對付宮裡的菜菜,還要想著怎麼把菜菜的外援,宮外的楊澤給收拾了。

    早上醒來第一件事,長公主便叫了心腹過來,出宮去問女兒和女婿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而她自己則又去獨孤女皇那裡起膩,反正只要獨孤女皇不趕她走,她就打算懶在宮裡了,菜菜都能在宮裡住,她憑什麼不能,她也要住!

    可獨孤女皇由菜菜陪著,用了早膳之後,便命人去帶鳩摩多羅,好歹老鳩也是一國的國師,總不能把人家繼續晾在驛站裡吧。如此一來,就沒功夫答理長公主了,而長公主是不能處理國務的,至少表面上不能,但偏偏菜菜是這次突覺國師入京的當事人之一,所以她卻是可以陪在獨孤女皇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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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公主是又急又恨,可她卻還是不肯出宮,她深知這時候可不能離得獨孤女皇太遠,要是一旦出宮,而菜菜再進一句讒言,那她再想進宮,可就難了,不得不防啊,她為什麼能在長安城裡說一不二,不就是因為她離獨孤女皇最近麼,現在換了菜菜最近了,她豈有不急之理!

    進了半輩子別人的讒言,現在長公主是深刻體驗到,被進讒言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了,光是想一想其危險程度,就能讓她吃不下,睡不著!

    但她也沒懶在宮裡多久,她派出去的心腹很快就回來了,把消息給她帶了回來,長公主再也懶不下去了,再懶下去,她怕是馬上就得完蛋了,趕緊離了皇宮,跑回了她自己的公主府!

    長公主這個氣啊,簡直肺子都要氣炸了,她本來以為女兒和女婿就算再不濟,頂多也就是沒把事情辦好,卻不至於辦成壞事,可實在沒想到,女兒和女婿竟然把事情辦得壞得不能再壞了。

    如果英幗公主只是沒把楊澤趕出長安,那也就罷了,這不算辦砸,只算是沒辦成,可現在倒好,不但獨孤寶橋這個傻女婿,寫了個什麼狗屁欠條,英幗公主這個傻女兒還寫了個婚書,有沒有搞錯啊,這兩樣東西能亂寫嗎,沒抓到楊澤的把柄也就算了,還讓把柄讓楊澤給抓住了,一個把柄還不夠,竟然是買一送一,兩個把柄一起給送過去了!

    回府的路上,長公主就拚命回憶,自己在生英幗公主時,是不是吃壞了肚子,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以致於生出來的孩子這般愚蠢,還有她的那個女婿,看著挺精挺靈的啊,可怎麼辦起事來這麼不靠譜,是不是小時候腦袋被驢踢過,還是被門給夾過,竟然笨到了只能用二來形容了!

    長公主坐在車裡,罵完了女兒和女婿,又開始罵楊澤,這小子也太壞了,簡直就是無恥之尤,卑鄙下流,詭計多端,應該被千刀萬剮,下油鍋,扒皮抽筋,剁成肉泥,扔到地裡當肥料!

    沒想到自己英明一世,打了一輩子的雁,臨到老了卻被雁啄了眼睛,不對,怎麼能說楊澤是雁呢,他就是條狗,自己,還有自己的女兒和女婿,是被狗咬了,還咬得遍體鱗傷!

    長公主帶著無比的憤怒回到了公主府,英幗公主和獨孤寶橋已經等在這裡了。

    他倆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或者說,他倆還沒有意識到宮裡的菜菜對長公主的威脅,這個威脅到底有多麼嚴重,只有長公主自己心裡明白,他倆暫時還做不到瞭解,甚至,獨孤寶橋竟還覺得長公主有些小題大作了,結果害得他在楊澤面前出了醜,出醜也就罷了,竟然還當上了便宜老丈人,這才是鬧心事呢!

    見長公主回來了,夫妻兩個上前行禮,獨孤寶橋道:「岳母大人,小婿已經把楊澤的事解決了,他這個人貪婪無比,所以我們許了他好處之後,他馬上就願意投到岳母大人你的麾下,並且自願給小婿當女婿……」

    沒等他把話說完,長公主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破口大罵道:「放屁,你還有沒有點兒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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